寧淺嗅了嗅鼻頭,現在傍晚的風越來越涼了。
海邊的天氣總是容易更早的進入到秋天中,夏天馬上要匆匆的結束了。
她擡頭看了看天空,太陽還沒有要落下去的意思,不知道爲什麼,最近明明有那麼多的事情,卻感覺格外的空虛,下班之後就各種的無聊。
寧淺感覺她真的是要好好的補充一下了,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嘆息了一聲,她走進了一家麪包店,晚上沒什麼胃口,她準備買兩個麪包打發過去就好了。
寧淺的手機連着響了三次,她每次看看來電顯示就把手機塞回了口袋,並且調成了震動。
可是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是有着非常鍥而不捨精神的人,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一直在給她打着電話。
寧淺躲避不了,只能夠買好了麪包之後,又買了一杯奶茶,在路邊找了個長椅坐下,接起了電話。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現在對於你爸爸的事情,已經不再關心了。”電話那頭張靜淑的聲音,充滿着氣憤:“你以爲我想要給你打電話嗎?我這麼說也算是個長輩吧,你這種沒有教養的行爲,真的不知道是誰教的。”
“有事說事吧。”寧淺無奈的喝了一口奶茶,接着說道:“就是因爲你這樣,我纔不願意接你電話的。”
“呵呵,真是搞笑了。”張靜淑還一臉的不滿意呢:“我給你打電話,都是因爲你爸爸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這一層關係在,你以爲我會想要理你嗎?”
“難道不是還有借錢?”寧淺直接挑明瞭說道:“你給我打電話,好像絕大時間內都是要錢。”
“是,如果你爸爸爭點氣的話,我會問你要錢嗎?”張靜淑的聲音,天生就是屬於那種溫柔女人的,所以她這會兒嫌棄的和寧淺說着這樣的話,真的非常浪費她的聲音,並且讓人聽着就覺得彆扭,“你不爲了這個家好,我還是會爲了這個家的。你在外面過得瀟灑,完全不管你爸爸的死活。”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寧淺已經不想要再聽張靜淑的話了,反正每次她的道理都有很多,總結下來還不是爲了她生活的好。
到底誰不管誰的死活。
“你爸爸這幾天回家都很無奈。”張靜淑在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個局外人的樣子,話語中透露着些許的不耐煩,“好像是說,有人要收購他的公司,但是給出的條件很不好。以你爸爸的脾氣,當然不會同意的,可是對方一直去工廠裡鬧,現在廠裡都快要不能開工了。”
“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你爸爸有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和你說了,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吧,還是得讓你知道。畢竟現在別說給廠裡的員工發工資了,根本一分錢都沒有。廠裡的那些員工,還願意留在那裡的,基本都是衝着你爸爸原來的面子,覺得他人不錯。可是他們也得養家餬口,不能總是義務的替你爸爸工作吧。”
寧淺聽着這些事情,也感覺非常的無奈。
她眨巴着眼睛,無奈的問道:“你和我說這些事情,有什麼用呢?”
“我想你爸爸公司被收購的事情,你肯定會有頭緒的吧。”張靜淑說完,立即說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爸爸的原話,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情和你脫不開干係。”
寧淺蹙起了眉頭。
“我也只是轉達你而已。”張靜淑強調說道:“我討厭你,你討厭我,這都是我們兩個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我根本無所謂在你和你爸爸之間挑撥離間,我只是好心的把這件事情和你說而已。自從上次你爸爸看到你和你那個所謂的領導,一起從酒店裡出來之後,他對你可是非常的失望。”
“酒店?”寧淺下意識的說完,想了想,似乎就明白了什麼事兒。
那天她和沈墨安的確在酒店住了一個晚上,還在離家不遠的酒店。只是她沒有想過那麼巧,就被看到了。
或者應該這麼說,寧淺並不覺得做了什麼虧心事——當然了,沈涵亮和沈墨安生日那次不算,因爲那是被迫做了“虧心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爸爸認爲這次的收購事件,是因爲我和那位男士在一起所惹到的麻煩?而不是之前他找人借錢的地方所發生的麻煩?”寧淺問道。
聽到寧淺明顯有點生氣,有點上道了,張靜淑倒是擺出了無奈的態度,說道:“似乎是這樣的,我也和他說過,說不定這次的收購計劃,你可以幫得上忙。就算和你沒有關係,你在A市人脈關係也會廣一點,哪怕找找門路解決一下這個事情。但是你爸爸明顯不想要找你,說這件事情他能自己處理。”
“既然爸爸認爲,他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夠操心的。”寧淺衝着張靜淑生硬的說道:“不管是對我有意見,還是爲了我着想,反正爸爸的想法都是不要和我說,那麼你就不應該給我打電話。”
“聽聽,聽聽,真的是笑話了。”張靜淑顯然有些激動,“真的是,你以前在家裡,不是還佯裝一下孝女嗎?怎麼,現在連這個都懶得裝了?知道你肯定是傍上了大款,因爲家裡現在這種情況,所以你不打算管了是吧?”
“好像我們家也有你的一部分。”寧淺明確的說道:“沒錯,我是不喜歡你,我相信你也不喜歡我。你處心積慮的不想讓我在那個家裡,那麼現在那個家出了事情,你難道不應該想辦法解決嗎?總是給我打電話,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是在A市工作,可也僅僅是工作罷了,在人脈關係上,我相信你比我多很多吧。”
“真的是不得了,我看你爸爸是看得一點都沒錯,果然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是瞭解了。”張靜淑顯然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她一直認爲,寧淺最擅長的就是給她上演父女情深的戲碼,但是今天來看,似乎不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