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夏直覺的一股熱流沿着喉嚨,穿過胸口,緩緩匯入肺腑。
腸胃裡,頓時暖和起來。
北天佑將碗放在牀頭櫃上,順手抽了一張紙巾,親自在百里夏脣邊擦拭起來。
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似的。
可那動作真的很生疏,一看就知道他從來沒給別人做過這些。
百里夏如果不知道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多半會誤會。
現在他越是這樣,百里夏越是堅定了心裡的想法。
“佑大哥,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吧。”
北天佑看了她,依然沒有說話。
直到將百里夏的脣角完全擦拭乾淨,他終於開口了。
“匕首丟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百里夏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果然如此,事情比她想的還要嚴重得多。
她猛地從牀上站起,急問道:“怎麼回事?匕首怎麼會丟了?”
百里夏說話的聲音很大,連自己的都沒有注意到。
北天佑的眉心微微皺起,這丫頭果然很着急。
他跟着站起來,看着她,緩緩道:“剛剛範軼給我電話,他回來的路上遭到了襲擊。”
“匕首和報告都被人搶走了,連範軼也受了些傷。”
百里夏張了張口,本來還想問是什麼人做的。
但聽到範軼受傷,她立馬改口道:“範軼也受傷了?他傷的重不重?要不要緊?”
北天佑眼底更加複雜,她最關心的匕首丟了,現在卻要先問範軼有沒有事。
這丫頭,到底什麼對她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一瞬間,北天佑覺得自己似乎對她的瞭解還不夠。
他淡淡道:“範軼不礙事,那些襲擊他的人不知道來歷,但都穿了一身黑衣。”
百里夏詫異道:“黑衣?又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人?”
北天佑微微頷首,他的看法和她一致。
在這個時候,敢出手去搶奪證據的人,恐怕除了那個神秘組織再也沒有別人。
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百里夏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什麼這麼隱秘的事情也會讓敵人知道。
想了一會,她忍不住問道:“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找到這個證據的?而且,還知道範軼什麼時候去取報告?”
北天佑皺了皺眉,緩緩道:“我已經派人在查,這些人看來是隱藏在北家。”
“我們的動作還是不夠隱秘,做這些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
百里夏的臉上全是惋惜,沒了這個兇器,還怎麼找到真正的兇手。
忽然,她想到什麼,趕緊問道:“檢測機構是不是還有檢測報告的存檔?”
這是唯一的希望,只要還有這個報告,至少也算是證據。
可北天佑搖了搖頭,道:“這次的檢測是隱蔽的,絕不能被北家以外的人知道,所以沒要求他們存檔。”
百里夏傻眼了,匕首丟了,報告丟了,還沒有存檔,那之前的一切努力算是白費了。
看着她失落的模樣,北天佑一絲心疼。
她眼底浮現着難得一見的愧疚,愧疚感那麼那麼的深。
就算不是刻意去看,也能將他的愧疚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