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一羣人又圍着盈盈姐姐向田頭走去。
雖然姐姐要他呆在家裡,雖然他過去也許什麼也做不了,但正正還是跟着走了過去。即便他不能下田站在姐姐的身邊,但他起碼能夠在一旁守護!如果有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要是敢對他的姐姐有絲毫的不軌行爲,看他信正正不當場將他消滅在水田裡他就不叫信正正!
一個個各就各位,打穀機又轟鳴了起來。
信正正坐在高高的田坎上,頭頂着太陽,一雙白淨的小腿左晃晃,右晃晃,有點無聊哦!
他擡起頭向左右無聊地望去,突然看到在不遠處的另一個田頭上有一個與自己一般大的孩子在看着自己!
他友好地向對方招手!
那個看着自己的小男孩,正是劉歡喜的弟弟劉又喜。他這兩天已經觀察這個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信正正很久了,既好奇,又好色,想走近,又膽怯。雖然是千萬富翁的兒子,畢竟是農村孩子,還是缺少應有的勇氣。
見正正向自己招手,劉又喜心裡狂喜,飛快地跑了過來,在正正身邊坐下。
“你叫什麼名字?”正正看着他。
“劉又喜!你呢?”
“信正正!”正正伸出手去,“我們交個朋友吧!”
“好!”劉又喜激動地握住了那隻非常白淨的手。
“既然現在我們是朋友了,那你幫我一件事好嗎?”正正一直專注地看着眼前的這個黑不溜秋的小男孩。
“好哇,做什麼呢?”劉又喜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就是扶着我下田不要讓我摔倒了,我要到我姐姐身邊去!”
“就這樣?”
“嗯!”
劉歡喜用力扶着信正正小心地踏進田裡。他每走一步,身體就會劇烈地搖晃一下!劉又喜扶得很吃力!這種力氣活,他還是頭一次做。
當然,像這種下田還要人扶的人,他也是頭一次才見到!農村的孩子五六歲就可以在水田裡如履平地了!
“你笑什麼?”信正正看着劉又喜使勁地憋着自己的笑聲,小臉兒都憋紅了,就看着他。
“沒,沒笑什麼!哈哈哈!”劉又喜終於憋不住了,大聲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把前面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正正,你怎麼又下田了?”魏盈盈看着正正一步一晃地走來,趕緊上去扶着他。
“姐姐,我也想來割稻子!”
“我的天,誰要你來割稻子啊!看你站都站不穩的,一不小心又只有在水田裡洗澡(就是跌到在水田裡)的份!乖,姐姐抱你上去!”
“不!”正正堅決地拒絕了。好不容易下得田來,哪能輕易上去的!“那我就站在這裡看着姐姐好了!”
魏盈盈沒辦法,就只能讓他站在田裡。等他站累了,自然就會要求上去的。
這樣,這丘稻田裡就有了一道從未有過的風景:幾個年輕的小夥子環繞着一個天使般美麗的姑娘在收割稻子,旁邊一個異常俊美的男孩在另一個小男孩的幫扶下靜靜地站在那裡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但這道風景並沒有保持多久。因爲,每向前前進一段距離,正正就會上前幾步緊緊跟上,而他站的位置恰恰擋住了劉歡喜看向盈盈的視線!
“又喜,你還不走?在這裡站死啊!”劉歡喜惡狠狠地盯着劉又喜罵道。
劉又喜委屈地低着頭,不敢作聲。
“快滾!”劉歡喜又向劉又喜吼道。
“不准你罵我的朋友!”
見劉又喜不敢作聲,信正正挺身而出,將劉又喜拉到自己的左邊,離開劉歡喜的身邊。
“你朋友?”劉歡喜瞪着眼睛,剛想發着,但想到到時會有求於他,便忍下了,語氣也突然變得溫柔起來。“正正,聽話,與又喜上田坎去吧,回去休息吧,這麼大的太陽會把你曬脫皮的!”
“我們不怕曬的,又喜是麼!”信正正說完又看着劉又喜,尋求自己的統一戰線。
但劉又喜已經動搖了。因爲他覺得這樣站在這裡實在沒有任何意義,不但有太陽曬,還要受老哥的白眼,何苦呢?他不明白這個從大城市裡來的小朋友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癖!
“正正,我們回去吧!”
“怎麼?你想當逃兵?!”
正正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他。劉又喜的頭馬上就低落下來,對這種目光就一種不能承受之重!
“又喜,聽話,帶正正上坎去,早點回去休息,太陽越來越曬了!”魏盈盈也看着又喜,吩咐着。
“是,嫂嫂!”哥哥的話可以不聽,嫂嫂的話不能不聽。劉又喜趕緊攙扶着正正的胳膊:“正正,我們走吧!”
“你剛剛叫我姐姐什麼?”信正正盯住劉又喜。
“嫂嫂啊!”又喜不解地看着他。
“誰是你的嫂嫂?”
“魏盈盈啊!”
“你胡說!”信正正用力推開了又喜的手,自己又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那劉歡喜是你什麼人?”
“我哥哥啊!”
“你親哥哥?”
“對呀!”
“你滾開!你不配做我的朋友!”
信正正又用力地推了一把劉又喜,劉又喜搖晃了一下又站住了,而正正自己剛從泥裡提起一隻腳要向前邁去,身體就直直地倒下了!這一次不是坐向泥裡,而是撲在了泥裡。正正的前身全部落在了泥裡,連嘴裡都啃着一嘴泥!
“正正!”又喜趕忙撲上前要扶他。
“滾開!”正正一點也不領情。自己爬起來,又倒下。
還是魏盈盈走了過來,扶起他,牽着他的手向田上走去。
劉又喜怔怔地站在田裡,看着信正正恨恨地離去連頭都不回。他不明白正正爲什麼要生他的氣!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麼說變就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