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高級的寫字樓內,陽光從外面斜照而入,映在玻璃上,投射了一片又一片的暗影在地面攢動。
蘇丹妮坐在寬大的軟椅之內,一隻手扶額,一隻手無意識的握着筆輕輕敲在桌面,半個月了,自那個電話之後,整整半個月,沒有申羽的消息。
不知道她現在到底什麼狀況了,她沒有辦法坐視不理。
打電話讓助理準備車,她決定直接去席烽的家,雖然冒昧,但是也顧不得這些繁縟的禮節了,她必須確定申羽的安好。
當車來到襲家大門的時候,蘇丹妮正要給席烽打電話,卻不想當事人正好也自己開着車從外面駛進來。
席烽也見到了停在自己家門外的這輛私家車,看了看牌照不是自己熟悉的,便搖下了車窗,正要詢問,卻見到對方的後座也搖下了車窗,露出了蘇丹妮那張冷淡中帶着一絲豔麗的臉,她對着席烽,禮貌一笑道:“席總,特意來訪,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唐突。”
席烽對於蘇丹妮的到訪,很是意外,想到申羽,他用着深究的目光對蘇丹妮,問道:“蘇總突然來訪,不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可以直接去我的公司談。”
“席總這是暗示我的不受歡迎嗎?”蘇丹妮見席烽似乎不想讓她進去,便反問。
席烽見蘇丹妮說得這麼明顯,掩下情緒,淡笑:“怎麼會,蘇總能來,歡迎之至。”
隨即他在車上點擊了感應器的開關,將蘇丹妮迎了進去。
下車之後,蘇丹妮叮囑自己的助理在車上等着,她一個人去與席烽周旋。
待她進去之後,席烽已經端坐在客廳了,一派的溫雅從容,對着她笑意吟吟:“蘇總,這邊請坐。”
蘇丹妮沒有扭捏,大方落座,目光掃視了周圍後,笑着問:“不知席總的太太在哪裡,今天來就是想和她聊聊。”
席烽聽到蘇丹妮進門就開門見山,低低一笑,斂去眼底的精芒,低身爲蘇丹妮斟茶,答:“這些天我太太的身子不適,不宜被人打擾,正在樓上休息呢。”
“哦?身體不適?”蘇丹妮對這個藉口顯然很是在意,端起席烽爲她斟的茶,輕輕抿了一口,便嘆道:“素問席總是喜愛這種安定心神的茶,現在一嘗的確很有滋味,只是不知道席總的心態是否會如這茶一般清晰透徹,沒有隱瞞了。”
“蘇總似乎是在告訴我,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席烽見蘇丹妮那麼直接,自己也沒什麼隱藏了,便說出了口。
“席總應該知道,因爲一些機緣巧合,我與你的太太成爲了好友知己,對她我一直是對妹妹這麼看待的,既然席總說她生病了,我總是應該去看看她的。”蘇丹妮不想與席烽在這裡過多的周旋,今天她見不到申羽,她是不會罷休的。
“我太太能有如蘇總這樣關心她的人,身爲丈夫的我也是很開心的,但是醫生說過這些日子我太太需要靜養,不適合被人打擾。”席烽也打定主意
不讓她見到申羽,她們一見面,她必然又說想着法子說服申羽,離開自己。
“席總這樣阻攔我,是心虛什麼,還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去看你太太?”蘇丹妮見席烽有意阻攔,語氣漸漸不善。
“蘇總言重了,我只是擔心我太太的病情受影響,一直無法痊癒。”席烽的回答卻很謙和,但是語氣裡的堅決也十分明顯。
蘇丹妮的目光銳利的看着席烽,這個男人到底好在哪裡?能讓申羽一再爲他退讓!
席烽看着蘇丹妮,謙和的笑意只是留在了嘴角,眼底的凌厲與銳芒卻蟄伏着,蓄勢待發。
蘇丹妮與席烽對視了幾個回合,隨後輕輕笑了出來:“席總,不知你太太得的是什麼病?”
“沒什麼,就是最近操勞過度,身子虛,所以才靜養。”席總不確定蘇丹妮臉上那抹笑意的含義,輕蹙着眉回答。
“哦,就是內虛是吧。”蘇丹妮恍然,隨後又道:“剛好我這邊有幾個專治女人內虛的專家,我看你太太已經有半個月沒出門了,我想一定很嚴重了,不如我打電話讓這些專家專程過來一趟給她看看。”
席烽一聽,眼底的凌厲乍現,還沒說話,就被蘇丹妮快速的阻止,她繼續道:“席總不會連這份關心也不讓我做到吧?要知道女人內虛也是很嚇人的,長期下去的話對健康對生命都有影響。席總,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的目光頓在席烽已經變得沉重的臉上,似笑非笑道:“還是席總做了什麼事,不能見光,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讓我見。”
“如果我還是不讓你見呢?”席烽看着蘇丹妮冷笑道。
“不讓我見,那我就沒有辦法了,身爲申羽的丈夫明知自己的太太身子不好,還拒絕讓我這個朋友幫忙,我只能往不好的方面想,席總必然做了什麼事不能讓我們外入知道。”蘇丹妮微微皺眉,語氣聽起來很爲難:“要知道席總在外一向是溫文俊雅,風度翩翩又疼愛妻子的形象,如果被人知道你有這樣薄情的時刻,即使是懷疑也能抓到一絲蛛絲馬跡吧?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影響華天的形象與信譽呢?”
“你是在威脅我?”席烽身子微微往前傾,氣勢凌人。
“我怎麼會,我只是覺得可疑而已。”蘇丹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今天自己來,就是不折手段也要見到申羽,不然說不定哪天申羽被他折磨死了,自己也不知道。
“這麼說,蘇總是非見我太太不可了?”席烽看着蘇丹妮,聲音冷淡,嘴角卻溢出了笑意。
“席總,明白就最好。”蘇丹妮也不怕席烽會不會記恨自己,迎頭堅定的回答。
“那蘇總,這麼有心,我也不要再阻攔了,請跟我上二樓吧。”說着席烽就起身往二樓走去,轉身的那一刻,含笑的嘴角,與淡然的眉眼,瞬間被覆上了萬年寒霜,駭氣逼人。
蘇丹妮見席烽親自帶路,沒有頓下動作,就跟着上去了。
當
席烽擰開一扇房門走進去後,蘇丹妮也跟着邁步進去,一進去蘇丹妮的臉上僞裝的平靜都被打擊得四分五裂了。
申羽穿着一件白色的家居服,半躺着牀上,靠着牆安靜的翻看着手裡的書。
房間內是溫暖琉璃的色彩,但是她的目光在觸及到套在申羽左手上的金鎖鏈後就無法再移開。
這條金鎖鏈就是用來限制申羽活動範圍的,如果猜得不錯,她可能連房門都摸不到,只能在這個房間的窗戶與牀之間來回的走動。
“席烽,你就是這麼對待申羽的!”蘇丹妮怒氣沖天的聲音,打破了這個房間的死寂。
申羽原本以爲這一次也是席烽一個人來的,乍聽蘇丹妮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擡起頭,見到蘇丹妮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時,手裡的書就這麼掉了下去,砸在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蘇總!”她很驚訝,爲什麼蘇丹妮會來,而席烽竟然要讓蘇丹妮見自己?
席烽對於蘇丹妮的質問,不坐在意,隨意答:“蘇總不必意外,之前申羽的情緒浮躁,我怕她傷了自己,不得已纔想到了這個辦法。”
蘇丹妮聽着席烽的解釋,壓根兒就不信,席烽簡直是把申羽當作豢養的寵物來看待,一點都不尊重她!
看着蘇丹妮的憤怒,席烽身後抱住了申羽,輕聲問道:“你說是嗎?申羽。”
申羽聽着席烽的問題,看着已經怒到極致的蘇丹妮,艱難的點頭:“是啊。蘇總不必在意。”
蘇丹妮聽着申羽的話,爲她心疼爲她心酸的眼淚就含在了眼裡,申羽原來一直都是這麼熬過來的。
見到蘇丹妮眼中的心酸,申羽也忍不住紅了眼,自己這個樣子是最不堪最狼狽的樣子,真是有些無地自容。
“席總,一個人是有人身自由的,你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這是犯法的。”蘇丹妮見申羽也紅了眼眶,不忍對她苛責什麼,反而對席烽的不滿飆升。
“蘇總,我這是事出有因,你何必吹毛求疵。”席烽見蘇丹妮一心想要爲申羽抱不平,冷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回答。
“席總,看起來你的法律顧問沒有普及過你的法律知識,無論什麼情況下,你都沒有權利限制任何人的人身自由,而且我想你太太不只是被你這樣對待了一天兩天吧。”蘇丹妮見到席烽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就火大。
明明是一個馳騁商場,風度翩然的男人,爲什麼在對待申羽的方式上,那麼的激進,且帶着侮辱性質。
“看來蘇總是聽不盡我的解釋了,無妨,蘇總既然已經看過我的太太了,那蘇總請便。”席烽對蘇丹妮沒了一忍再忍的心思,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哼!席總這是要趕我走了,但是很抱歉,我來是看你的太太的,不是來看你的,你還是不要專橫得好。”蘇丹妮也是在商場周旋多年的人,鐵娘子的稱謂不是空穴來風,要爭論,她的口才也不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