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和雲澤昊在遊樂園裡玩了非常開心,兩個人的笑容也感染了班月清,心裡的陰霾隨着風也煙消雲散,坐在海盜船上跟着他們一起開心的大笑。
然而快樂始終是短暫的,當她抱着小雨下車,站在那棟燈火通明的豪華別墅前,心中又像是重新被石頭壓上,心情變得沉重。
這幢別墅曾給過她短暫的快樂和期望,她曾在多少個黑夜,獨自待在空蕩蕩的黑暗別墅,等着林旭澤回來。
可是現在房子裡像她所期望的那樣,夜裡亮起了燈、也有人住了進去,可是她卻彷彿從這虛假的繁榮中跳脫出來,孤伶伶的站在一旁,看着從這幢房子裡傳出的、不屬於自己的歡聲笑語。
雖然是抗拒,但班月清還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牽着小雨的手,一步步向房門走去。
管家迎了上來,看着她有幾分鬱郁的臉色,也不好多說什麼,勸道,“班小姐,早點休息吧。”
勉強提起精神衝老管家笑了一下,班月清安置好小雨,哄他在兒童房睡下,才走到大廳裡。
夜已經深了,林旭澤還沒回來,班月清下意識的擡頭望了一眼二樓的房間。
那扇熟悉的臥室大門緊緊關着,從門縫裡透出一絲燈光,想必高嘉薇正在臥室裡,躺在雙人牀上做面膜。
這曾是她和林旭澤一起住過的臥室,現在卻換了女主人,而她卻諷刺的留在這裡,眼睜睜的見證着他們的幸福。
班月清回到狹小的雜物間,坐在牀上等了又等,直到快要睡着的時候,才聽見別墅外面傳來輕微的汽車鳴笛聲。
是林旭澤回來了!
她頓時提起精神,只穿着睡衣就匆忙打開了門,奔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小雨,管家打開大門撐傘迎出,林旭澤卻沒有接傘,大步的走進別墅。
黑色的西服肩上,被細雨淋溼不少,他脫掉西服隨手遞給管家,便冷着臉向書房走去。
客廳的落地臺燈光線柔和昏暗,映得他的身影修長而迷人,橘黃色的燈光使他臉上冷毅的線條柔軟了許多。
臉上少了幾分冷意,便更顯得他眸似黑冰,容顏如畫,英俊得難
以讓人挪開目光。
林旭澤似乎並沒注意到班月清站在大廳的陰暗處,徑直往樓上走。
班月清忍不住走了幾步,小聲叫道,“林旭澤……”
男人的身影頓住了,然後轉過身,瞟她一眼,冷淡的問道,“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班月清的錯覺,在他轉身的一剎那,她似乎覺得他的眼神又冷了幾分,彷彿還有一些不耐煩。
“我想和你談談。”班月清擡起下巴,這一切她必須問個清楚。
眼眸一轉看了下座鐘上的時間,林旭澤面無表情,“到書房來吧,我順便處理公事。”
說着,他轉身便向書房走去,毫不停留。
站在黑暗中,班月清的眼神空落起來,他變了……
不再是以前那個每天早晨,變着花樣做早晨哄她開心的男人,更不是總喜歡在她面前露出一副不耐煩的冷淡表情,卻又把她調戲得臉紅心跳的男人。
現在她面前的林旭澤,就彷彿一個陌生人。
想着他也許會工作到深夜,班月清在廚房裡沏了一壺熱咖啡,敲了敲書房的門後走了進去。
寬大的書房光線昏暗,堆滿了文件的辦公桌上,檯燈映出林旭澤低頭工作的冷峻的臉。
看見她走進來,他的目光也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繼續拿過一份文件,專注的看了起來。
將咖啡放在辦公桌一側,班月清猶豫了一下,“你要和高嘉薇結婚?”
“嗯。”林旭澤的回答雲淡風清,隨意得就像是在談論天氣。
他這無所謂的態度,一點也沒有迴避她,反倒讓她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彷彿作錯事的人是她自己。
班月清很想問,那她呢?他把她和小雨當成什麼?
可是她問不出口,在這個男人居高臨下的姿態面前,她還不想那麼卑微。
“要不要我搬出去。”班月清輕輕的說道。
林旭澤手中的鋼筆停了停,沒有擡頭,“隨便你。”
說完,又接着在文件上批註起來。
他這隨意的態度,就像一個導火索,讓班月清心裡積壓的情
緒瞬間點燃了,驀然提高了聲音,狠狠的說道,“林旭澤!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
寧靜的房間裡,她拔高的聲音像炸雷般格外刺耳,林旭澤濃黑的眉微微皺了一下,不悅的擡起頭來看着她。
班月清毫不畏懼的直視着他含着薄怒的眼眸,她的眼裡滿是怒火。
“你可以不在乎我,但你不能讓小雨傷心!如果你一開始就只是把我當作排遣無聊的工具,你就應該早點告訴我,那樣我就不會逼着小雨認你當父親!!”
林旭澤盯着她,眼底深入泛起一絲怒意,但立刻轉瞬即逝,冰冷的眸中一片淡漠,“班月清,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來怪我,沒有給你一個交代?”
他這麼單刀直入,一下子就把她心裡的秘密揪出來,而班月清站在他面前,臉頰瞬間紅了,感覺自己在他犀利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可是自己在他心裡又算什麼?
只是暖牀的女人?用後棄之的廢棄品?
委屈頓時涌了上來,在心臟深處化作一片酸澀,涌上眼底,班月清用力握緊了拳頭,死死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顫抖着聲音說道,“是!你欠我一個解釋!”
林旭澤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燈光下,她嬌小的臉漲得通紅,分明像個受了委屈想在他面前撒嬌哭泣的小女人,可偏又死死咬住下脣,故作倔強的仰起下巴。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被咬出深深齒痕的下脣上。
“班月清,我很忙,如果你只是因爲這個來無理取鬧的話,請你出去。”林旭澤的眼神迅速冷酷下去,冰冷的說道。
班月清看着他極冷的臉色,眼神裡明顯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內心深處彷彿被揉進一把碎玻璃似的,疼痛鑽心。
“林旭澤,你就連一個解釋,都沒時間對我說嗎?”
“夠了!”林旭澤猛的冷聲沉喝,“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我簽下的契約?你是我買來的女人,這就是解釋!”
買來的女人……
這幾個字像刀子一樣深深的戳進了班月清的心裡,她的身軀微微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