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熙嫿和墨晟的新房,就是墨晟的房間,一對大紅的喜字,使原來肅冷的房間,沾了幾分喜氣。
妍熙嫿站在鏡子前,望着身穿婚紗的自己,臉頰緩緩綻出一絲苦澀的笑。
每個女人都曾幻想過穿上婚紗的樣子,她也不例外,卻不曾想到,會是這般模樣。
這時,門開了。
她迅速收起眼底的落寞,轉過身來,墨晟走進房間,同時,也帶進來幾分酒氣。
他脫下外套,扯開領帶,解開襯衫的幾顆釦子,看過她一眼,“我先去洗澡。”推開浴室的門就走了進去。不大一會,浴室裡就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妍熙嫿站在那裡,身子微微發着抖。
墨晟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脫下了婚紗,換上了睡袍,正坐在臥室裡,手裡端着高腳杯,一頭白髮的她,透出幾分詭秘。
她勾脣一笑,“不來吻你的新娘嗎?”
墨晟斂卻的眸光,看不清情緒,他走過去,俯下身,吻上了她的脣。
他的脣很冷,卻像之前跟她親熱過的每一次,吻得很激烈。妍熙嫿動情的伸手探向他的腰間,將他的浴巾扯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動手脫去自己的睡袍。
當他的手來到她的胸口時,她卻是一震,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推開他,抓起地上的睡袍,把自己緊緊裹了起來。
“不要看我。”她咬着牙,將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裹了起來。
望了望她,墨晟慢慢也將浴巾撿起,圍在腰間,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酒,淺啜,態度不慍不火的說,“這是我們的新婚夜。”
似乎,在提醒她,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妍熙嫿緩緩擡起頭,驟然失笑,“面對一個老太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新婚夜又怎樣?”
墨晟拿着杯子的手滯了滯,眸光調開,“這幾天太累了而已。”
妍熙嫿凝着他的眸,現出一分迷離,“墨晟,你對我,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還是,沒有一句真……”
墨晟眉頭皺了下,轉過頭看着她。
她站起身,踱到窗口那裡,擡起雙手,擱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喃喃的低聲,“我要你娶我,不過就是想證明,我沒有輸。”
這樣的妍熙嫿,讓墨晟有些看不懂。
自嘲一笑,她側眸,陰沉着掃過他,“既然要我幫你們,接下來,不管我要做什麼,你們都不可以過問。”
撇開心中的疑惑,墨晟很痛快的點頭,“沒問題。”
樓下,鍾坤等人忙過了婚禮,全都聚在了一起。
阿銀邊吃着水果邊說,“我怎麼總覺得那女人還會耍手段啊?”
水清清一撇嘴,“哼,黑巫師能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鍾坤則很中肯的說,“其實,她也沒得選了。邪獸在我們手裡,依她現在的力量,想救它是沒可能了。”
幻幻的眉心始終都沒有解開,她站了起來,“我出去走走。”
阿銀趕緊起身,“我陪你。”
她笑着搖頭,“不用了,莫言和混世都在外面呢。”
外面的空氣很新鮮,夾着泥草的芬芳,幻幻輕輕吸足一口,好像能嗅到他的氣息一樣,嘴角滿足的扯了開。
這是他生活過的地方,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找到他的足跡。她就這樣一步步朝前走着,竟沒發現,她又來到了後花園。
混世和莫言一直都守在那裡,石陣內的那團黑霧,快要與夜融爲了一色。看見幻幻,莫言站起了身,“結束了?”
“嗯,剛剛結束。”幻幻走近,與裡面那對腥紅的眸恰巧對上,一抹似曾相識的迅速閃過,快到她以爲自己眼花了。迫切的想要再去印證時,又是一片殘戾。
她失望的垂下眼眸,“莫言,混世,我可以跟它單獨呆一會嗎?”
混世皺着眉,顯然不贊成,莫言深深看她一眼,沉穩的轉身就往回走,“走啦。”
混世無言的跟了上去,雖說它的實力要超出莫言許多,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他們當中,莫言的領導地位毋庸置疑。
它們漸漸遠離之後,幻幻坐到了石陣外圍,望着裡面的邪獸,目光溫柔的就像在凝視着她的墨伽。
她輕聲說,“墨伽,我們的墨小痕真的很強壯,醫生都說他是最強悍的寶寶。雖然它比優優小,可是,我還是希望他做個厲害的小弟弟,將來可以保護優優。”說到這兒,幻幻突然笑了,“才二個月而已,我們居然都一口咬定他就是個男孩……”
她就似在閒話家常,說着寶寶,說着最近的變化,邪獸聽得不耐,對她低吼一聲,“別在這兒煩我啦!”
幻幻瞪它一眼,“我又沒跟你說話!我在跟墨伽講話!”
“你還搞不清楚嗎?他只是我的命髓!”邪獸似乎對她不拿自己當回事,很是惱怒,不過,轉瞬卻安靜下來,沉沉一笑,“你想讓他回到你身邊,其實也簡單,只要你把我放出來,我就把他還給你。”
“別做夢了,我只會封印你。”幻幻冷笑,“別急,等我們爲你挑選了黃道吉日後,我就會送你一程的。”
邪獸怒了,“你封印了我,你就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幻幻無所謂的說,“那我就帶着孩子改嫁。”只有讓邪獸相信他們是真的要封印它,纔會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妍熙嫿身上。
“你——”
幻幻懶懶的白了它一眼,“喂,你別打擾我跟墨伽講話。”
“我不許!”
“那就把你的耳朵捂上!沒人求你聽!”幻幻狠剜了它一眼,然後又繼續溫柔的說,“墨伽,你知道嗎……”
聽到她的喋喋不休,邪獸氣極,發出陣陣低吼。幻幻不理,說到開心的地方,還會輕笑出聲。
她還在說着木川和阿銀吵架的事,明明很歡樂的一件事,她卻說得淚眼婆娑,最後,哽咽着,將臉埋在掌中央,“墨伽,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邪獸的低吼越來越小,最後竟然沉默了下來,一雙腥紅的眸子望着她,又有幾分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