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哥站在一邊,得意洋洋的看着被圍住的墨晟,“哼,跟我鬥?也不打聽打聽我蜘蛛哥是誰!”
旁邊小弟一個勁的獻媚,“就是,敢跟大哥做對?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幾人這邊說得熱鬧,當他們看到墨晟以一敵十時,全都怔住了。
蜘蛛哥急了,“都他媽的給我上!”
墨晟身手正是不在話下,轉眼間就解決了一半人,可是,他之前傷得太重,左側斷裂的肋骨,這會疼得厲害,他的額上直冒汗,臉色也愈漸蒼白。
一個不察,墨晟被打中了腿彎,直接跪在了地上,看出他體力不支,剩下那幫人揮着手裡的棍棒全都撲了過來。
看到墨晟被打倒在地,蜘蛛哥大笑,走到那輛車前,細細看着,“嘖嘖嘖,不錯不錯,給兄弟們當醫藥費是夠了。”
有人趕緊拉開車門,“大哥,坐進去試試!”
“哈哈,好!”
蜘蛛哥剛要坐進去,就覺得脖子後面一麻,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抹了抹,摸到了一片粘稠。他一愣,攤開掌心,看到上面的血時,一陣巨痛瞬間朝他襲來。他大叫着,眼前一黑,“砰”地倒在地上。
“大哥!!”
同一時間,那些正在圍毆墨晟的十幾人,全都突然倒在地上,痛得邊叫邊抽搐。
月色下,一個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緩緩朝這邊走來,帽子遮住了整張臉,邁着緩慢而又詭異的步伐,風一吹過,揚起她垂在兩側的白色長髮,驚悚的樣子嚇住了所有人。
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尖叫,“鬼……鬼啊……”
這羣人架起地上的蜘蛛哥,全都連滾帶爬的跑開了。老城區的人除了愛打愛賭之外,還非常相信鬼神之說,不出幾秒鐘,全都跑了個不見人影。
“堂堂墨家族長,。的總裁,就甘願這樣被人當街打?”她的聲音,說不出是嘲弄還是氣憤。
墨晟趴在地上,咳了幾聲,嘴裡吐出幾口血,隨意的用手背抹抹,沙啞的笑了幾聲,掙扎着站起來,白色的襯衫上,盡是斑斑血跡。
“一直以來,我就是個小丑而已,被墨伽打,和被他們打,又有什麼分別?”
妍熙嫿緩緩擡起頭,漸老的面容,冰冷着。她咬了咬牙,轉身就走,倏地,墨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妍熙嫿站了住,側過頭,冷冷的說,“你別誤會,我不是救你,只是嫌他們太吵了。”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就要走。
“我們重新開始吧。”
她猛地收住腳步,身子僵硬的怔在原地。
墨晟深呼吸,對着她,一字一句的說,“我們重新開始吧。”
妍熙嫿轉過身,眼眸不可置信的睜大,好似要望進他不爲人知的內心深處,即便不算美好,她也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眯緊眸子,冷笑,“墨晟,你在耍我是不是?”
墨晟搖了搖頭,勾起一側脣角,笑容顯得幾分飄渺,難以猜度,“妍熙嫿,你不覺得我們很配嗎?都壞得無可救藥,六親不認。而且……你的第一次也是給了我,不是嗎?”
他的話激怒了她。
妍熙嫿倏地上前,擡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打在了他的臉上,“閉嘴!”
墨晟臉頰側在一邊,拭去嘴角的血,一笑,痞氣十足的又把另一側湊了過去,“不解氣的話,這邊也送你打。”
妍熙嫿的胸口劇烈起伏着,一股無名底火,說不清道不明的點燃了胸腔,恨不得這會就把手裡的木釘對着他狠狠紮下去。
“你是在奚落我?還是可憐我?”妍熙嫿突然扯開帽子,露出自己一頭半白的發,“這個樣子,你也要跟我重新開始嗎?開始什麼?合作伙伴?還是,上牀的牀伴?”說完,她自嘲的笑了開,“就算只是上牀,晟少的品味,也不至於會降低到這個地步吧?”
墨晟聳了聳肩,走過去,玩味似的伸手撫上她的發,“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歡重口味。”
妍熙嫿咬着脣,眸中閃爍着的複雜,層層疊疊。
原來她不在意的,她唾棄的,她幾乎都要摒棄的,頃刻間都化作了負累,又沉甸甸的壓在了她的肩頭。明知道那是自己的軟肋,卻因爲他的三言兩語,又被輕易撩撥了。
她失笑,推開了他,“墨晟,爲了能幫蘇幻幻,你居然會做得這麼徹底?”
“爲了她嗎?”墨晟垂下眼眸,頰邊殘留一絲清冷的微笑,“到現在,我都快分不清,我是真的愛上她,還是因爲她的身上被貼了屬於墨伽的標籤。”
妍熙嫿一震,“你……”
墨晟擡起眼眸,幽深的眸子直視她,“這個世界其實挺醜陋的,到處都是欺騙,不論是誰,都習慣戴着一副假面具。可我們不同,我們都見到了對方最陰暗的一面,湊在一起,不是最好嘛?”
妍熙嫿的心亂了,完全分辨不出他這會說的是真是假。
墨晟伸開雙臂,不顧她的掙扎和胸口的痛,硬是把她攬在懷裡,“我們恨,是因爲我們都沒有得到愛。現在,你缺的那份,就由我來彌補吧。”
妍熙嫿怔怔的擡起頭,一對眼睛不敢相信的瞪得老大,“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笑了,“我知道。”
妍熙嫿拼命保持着頭腦清醒,“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我也不需要你來可憐我!”她要推開,墨晟卻緊緊抱住她,“放開!”
墨晟不放手,態度很是堅決。妍熙嫿急了,倏地用力拍向他的胸口,只聽一聲悶哼,墨晟彎了下,額上的冷汗不停往下滾。
妍熙嫿強迫自己冷下臉,“你……你怎麼了?”
墨晟只是搖頭,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你……”妍熙嫿微冷的面容,一片糾結,猶豫着,緩緩伸出手想要扶住他,卻又僵在了半空。她的理智和自尊,都不允許她再相信這個男人。
倏地,墨晟抓住了她的手,妍熙嫿一驚,想要收回已是來不及。
墨晟穩穩的抓着,擡起蒼白的臉,對着她沉聲說,“我累了,也倦了,不想再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現在,只想找個人陪着我。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