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信息發出去,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對方硬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章小北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地將自己摔回大牀上,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兒,氣得喘粗氣。因爲她發現,眼下居然一點轍都沒有了。
她是天生好動的人,哪怕文少希罵她,打她,吼她都好過像現在這樣,將她丟在一邊不聞不問地強。
皺着眉頭,章小北抱着枕頭,撇撇嘴,喃喃自語道:“少希,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章小北驚得從牀上一豎,就坐了起來,一臉着急的將手機拿到了手裡,在見到來電不是文少希的號碼,她的臉上有些小小的失望,不過在看清楚來電顯示上面的號碼後,她勾脣一笑,划動屏幕接了電話。
“小姨!”章小北拖長了尾音,喊道。
“臭丫頭,這新婚蜜月掉進糖缸裡了是不是,居然一晃二十多天過去,也不給我來個電話,非要小姨我親自打給你,你纔想起我來是不是?”艾佳美一聽到章小北的聲音,便毫不客氣地炮轟道。
章小北便委屈地撇撇嘴,“我哪有,我都不知道有多想小姨你呢!只是,我現在的情況,哎……”她說到一半,故意嘆了一口氣。
電話那頭的艾佳美一聽,果然連聲調都變了,“你怎麼了?怎麼文少希那個混蛋欺負你了嗎?”
“欺負倒是沒有,就是我現在,喂……”章小北話說到一半,就忽然發現手機像是受了什麼東西干擾了,一下子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她還不死心,對着手機一陣狂喂,“喂喂喂……小姨,聽得見我說話嗎?”
手機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章小北擡眸一瞅,發現手機竟然一點通訊信號都沒有了。
“手機怎麼會突然沒有信號了呀,這是怎麼回事啊?”章小北一邊擺弄着手機,一邊蹙着眉頭,十分納悶地自言自語道。
她的手機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啊,她還沒有跟小姨說她被文少希軟禁的事呢?眼下,能救她的人,也就只有小姨了,可惜她話才說到一半,手機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沒信號了,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位於醫院頂樓的某間辦公室內,文少希一邊處理着手頭的工作,一邊時不時瞅瞅一旁的監控畫面。他的表情明顯比前兩天的僵硬緩和多了。
可一旁的杜正淳卻是一副要累趴下的模樣,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嘴脣乾燥裂開,最明顯的莫過於他雙眸底的黑眼圈。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兩個人同時守着監控畫面,爲什麼文大少看起來卻沒有半點疲累,而且帥氣依舊,臉上看不出連續熬了兩夜的樣子。而自己卻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杜正淳便忍不住牢騷道:“少希,我就不懂了,你不想讓嫂子與她那個小姨聯繫,就讓我直接把嫂子的手機號暫時封了就是,何必時時刻刻盯着防着,多累呀!”
文少希靜靜地敲打着筆記本鍵盤,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靈活地跳動,極爲好看。對於杜正淳滿腹牢騷的話,他不予言語上的迴應,只勾脣高深莫測一笑。
杜正淳又怎麼會知道,封了號,文少希哪裡還能收到章小北時不時發過來的微信信息?
杜正淳便有種被打敗的感覺,他輕嘆一聲,繼續認命地盯着顯示屏,今天是第四天了 ,章小北的頭疼病到了“分水嶺”階段,若是今天她的頭疼能挺過去,再配合藥物的治療的話,她顱內那顆“情瘤”便能徹底瓦解。
可是,章小北真的能挺得過去嗎?相較於前幾天的情緒,她今天的情緒特別不穩,甚至顯得格外的狂躁,她不斷地來回在房間裡走動,就連護士按時給她吃藥和打針,她也相當不配合,吵着非要見文少希一面不可。
文少希見了視頻中的她,表情卻是比較前幾天淡定多了,許是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小脾氣,她的小躁動,也明白了忍一時的不忍心,便是長久的晴天,所以他即便恨不得立即衝到小丫頭的面前,陪着她,可還是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不能前功盡棄。
邵東敲開門,走了進來,在文少希的耳邊一陣低語。
文少希的眸光便突然一暗,他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頭的工作,站起身來,對一旁的杜正淳說道:“替我密切注視她的動向,不許再出任何的差池!”
說完,他邁開大步朝門外走去。
杜正淳見了,忍不住問:“少希,你這是要去哪?”
“我去會一會那兩個人!”文少希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杜正淳一聽立即明白文少希所說的那兩個人,正是在西郊廢棄碼頭抓到的那一男一女。聽說兩人雖然貪生怕死,也承認自己指使他人綁架章小北的事實,可無論警方怎麼逼問,究竟又是誰指使他倆綁架的章小北,這兩人的嘴卻是異常的緊,任審訊人員軟硬兼施,也無濟於事。
邵東定是一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就立即跑來向文少希彙報。文少希這兩天爲了洗去章小北腦袋裡的那顆“情瘤”,也就忽略了這事,如今警局主動打來電話,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那兩個綁匪。
他的手段可是比警局的人高明多了,只要有他出馬,不怕那兩個傢伙不說實話。
杜正淳搖了搖頭,心想文少希這一輩子唯一的剋星,怕就是章小北了。當年剛滿十八歲的章小北,水水嫩嫩地迸到文少希的面前時,杜正淳就知道,文少希這輩子完了,因爲那樣一個眸光澄澈,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誘人的青春氣息的女孩,沒有人有那個招架的能力,文少希雖然冷酷,但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同時無力招架。
他當時只在遠處瞥了章小北一眼,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更何況文少希本人。雖說他嘴上一直沒有親口承認過,他有多喜歡那個小丫頭,但他的行爲,他看她專注的眼神,已經將他出賣徹底。
這次的溺水事情,雖說很懸乎,章小北若不是水性好,肺活量強大,恐怕文大少就要痛失愛妻了,他當時沒有在場,是邵東給他形容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當聽到邵東描述文少希從水底找了一圈,冒出水面換氣時的表情,那樣的急躁不安的可是絕無僅有的。
要知道,杜正淳與文少希從小一塊長大,從小學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上學,他眼裡的文
少希,從來都是一副高傲不可一世,對身邊一切漠視,對一切物體冷冰到極點的人。
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文少希心慌意亂的神情,那天雖然他也沒有親眼所見,但僅僅是隻聽邵東描述,他就覺得很震撼了。
只能說,章小北那丫頭實在太厲害,能將文少希那塊萬年寒冰,攪成一攤春水。
溺水被救的第二天,那幾個專家給杜正淳打了電話,告知章小北顱內的那顆東西,研究出結果了。那東西在醫學上,叫“情瘤”。其實病根並不難去除,只要病患在一定的時間內,斷了七情六慾,她的大腦得不到刺激,那顆“情瘤”就會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到最後自動根除。
因迫切地想幫章小北除掉那顆該死的“情瘤”,杜正淳便狠心做了一次壞人,硬生生地拆散了他們小夫妻倆。專家說“情瘤”去除法第一個階段猶爲重要,只要病患能忍住一週內不見自己心愛之人,後面的病情,基本就可以通過藥物控制。
但前提條件是,在治療的過程中,一定不能讓病患自己知道,不然她在潛意識裡一定會胡思亂想,便會影響最佳的治療效果。這纔有了文少希狠心將章小北禁足,並且忍着不見她的理由。
可雖說章小北顱內的東西找到了病因,可文少希卻不肯就此罷休,他發誓一定要找出給章小北的顱內放“情瘤”的人。
直覺告訴他,此次章小北遭人綁架,並不單純。單從玫瑰酒吧的監控畫面,就足以看出,對方爲了從他的眼皮底下,把章小北弄走了,廢了多少心思。那麼,那一男一女便成了揭開謎底的關鍵。
文少希那麼聰明,這些無需杜正淳說,想必他也很清楚,這纔不得不將正與“情瘤”做鬥爭的章小北交給自己,而他則卻親自前往警局審人。
從醫院的住院樓走出來,文少希邁開闊步時,突然一輛小車朝他急馳而來。
“文少,小心!”邵東立即反應靈敏地推開文少希,他替文少希擋在那輛飛速衝過來的車面前,同時隱在暗處的保鏢一個個也衝了出來,形成一堵人牆,堵住了那輛在他們面前來了一個急剎車的小車。
小車剛一停穩,邵東與保鏢們一擁而上,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那輛小車裡的人。
不多時,就有人舉着兩手從車裡走了出來。
當見到對方舉手下車的那一剎那,文少希蹙了蹙眉頭,“怎麼是你?”
艾佳美雖然被十來把槍指着,她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但是,她的表情裡卻沒有半絲的懼意,她緩緩向文少希走來,一臉嚴肅地問:“小北呢,你把她藏在哪裡了?我這兩天找遍了她常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那天和她通電話,也才了一半就斷了線,之後就再也打不通了,你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文少希抿了抿脣,擡眸意味不明地掃了艾佳美一眼,“不錯!是我把小北藏了起來!”
“你……”艾佳美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雙手卻是緩緩垂下,但握得死緊,很顯然她一時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她不明白文少希爲什麼要這樣做?
與此同時,邵東見危險解除,也讓保鏢收起槍,退到隱蔽處保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