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
沐安被灌了大量的酒,各種酒,導致腦子嚴重受損,手術很成功,可是以後的記憶力會受到嚴重影響。
還有心理上的陰影,更是無法估量的後果。
宋笙緊緊抓住江譽的胳膊,她想起自己那一次的經歷,一種極度的恐懼感佔據了她的內心。
自己那個時候,還有明遙陪着,後來還有林明耀跟江譽出現,可是沐安,從頭到尾,只有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她該多害怕。
江譽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
他冷着臉,內心卻掀起一陣波濤翻滾,是誰,明知道沐安是沐專員的女兒,還大膽做這樣的事。
雖然沐專員快要退休了,可是這個薄面大家都還是要給他的,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
他的目光落到柳寒身上,後者神清氣閒的靠着牆壁站着,好像這件事根本跟他無關。
宋成給斯科特醫術最好的朋友打電話,懇求他連夜飛來南汜。
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沐安,沐專員一言不發走出病房。
外面,大家齊齊望着他。
沐專員眼中閃過陰鶩,聲音中帶着怒氣:“我女兒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各位有多少力,最好幫着出多少力。”
柳寒率先開口:“沐專員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是不是,江總?”
江譽對上他充滿戲謔的眼神,緩緩開口:“有柳少出手,還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
宋笙看着他們,這兩個男人似乎在較勁,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不是很好的嗎?
以前也不是很好,只是宋笙沒察覺罷了。
“好,那我等着你們給我一個最終結果,各位辛苦了,先請回吧。”
除了葉淵沒有動,其他人都陸續離開。
林明耀心裡窩了一肚子火,他們的機票都買好了,要去馬爾代夫玩幾天,卻出了這樣的事,葉青蕪也是,爲什麼同意她爸宴請沐安,她只是出去旅遊又不是出去不回來了,至於嗎?
現在,不是還能出去不出去的事,在沐專員眼裡,人人都有嫌疑。
柳寒跟江譽在沐專員面前出盡風頭,卻把他當做是空氣,多少有點傷了他的自尊心。
可是,他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柳寒那樣的背景,江譽雖然不如柳寒,可是背後也建立了自己的勢力,他一路冷着臉,想着自己不光要在事業上強大起來,這些方面也要努力。
江譽握着宋笙冰涼的小手,輕聲說:“不要怕,沒事的。”
早知道就不帶她過來了,一定是沐安的情況讓她想起自己在酒吧被灌酒的那次。
“師父,沐安會不會有事?”宋笙充滿期望的眼神望着江譽,好像江譽是醫生,他說沒事就會沒事。
“她一定會沒事,她的父親是沐專員,還有你大伯那些醫術高超的朋友,她自己本身也是醫生,對不對,她知道該怎麼跟醫生配合。”
江譽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說。
宋笙點點頭,只要江譽說的,基本上都會沒事。
“可是,我瞧着你跟柳寒之間,好像有點不對勁。”愁完沐安的事,她又想起剛纔感覺到的一幕。
“你也感覺到了?”江譽沒有驚異。
宋笙點點頭。
“柳寒一直對我就有着濃濃的敵意,以前只是被巧妙的掩飾起來。”江譽淡淡的說,這些與事情無關,他們兩個,應該是因爲身份名頭太響亮了,纔會成爲天生的對手。
強者遇到強者,總是想一比高低,決出勝負。
只是江譽一直沒配合,他的心思一直都在林氏身上。
“爲什麼不能和和氣氣的在一起做朋友?”宋笙大概明白江譽說的意思了,感嘆着說。
“男人骨子裡都是好戰分子,能一直保持冷靜見面,已經實屬不容易了。”江譽也感嘆着。
對柳寒,他一半是欣賞,一半是警惕。
回到濱江豪園,謝流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沐安這件事,今夜,讓南汜又該有多少人要度過不眠之夜了。
爲了不讓宋笙胡思亂想,江譽示意她也坐在旁邊聽,他的事情對她來說,已經沒有秘密。
“據目擊者說,是幾個黑衣大漢做的,他們灌沐小姐喝酒的時候,沐小姐已經是昏迷狀態,可是,當時沒人敢過來制止他們。”
“這件事,目前直指的是葉家。”
“跟葉家有什麼關係,葉家夫人還是沐安的親姑媽。”宋笙忍不住開口。
按道理來說,這件事跟葉家確實是不該有關係,可是葉青蕪的母親黎毓君當時在英國,是接受沐安的建議,纔會主動捐出器官給他人,除了腎臟捐給宋老外,*,其他器官也全部捐贈了。
聽說,開始的時候,她是不情願的,沐安那個時候在學校裡負責這一塊,從宋成處知道這件事後,主動接近黎毓君,最後才影響了她。
葉淵去倫敦遷黎毓君墳墓,肯定知道這件事。
“那也跟沐安無關,又沒人拿槍逼着黎阿姨這樣做,再說,他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宋笙小聲說。
謝流沒有說話,他也覺得宋笙說的有道理。
“葉淵本來一直愛的人就是黎阿姨,是被迫跟沐雪結婚,當然這些,我也只是在小時候聽黎阿姨講的,具體情況只有他們當事人知道,他心裡其實是恨沐家人,你看南汜大事件,沒有一次葉淵跟沐專員同時出現的報道,有他的時候,就沒有他。”
“不過,這些只是表面現象,事實沒這麼簡單。”江譽補充着說。
葉淵都忍了這麼多年,不會蠢得在這個時候動手,要是動手,也會等沐專員退下來再動手。
這是一個極大的疑點。
不過也不好說,如果幕後指使人真的是葉淵的話,那麼這是一招險棋。
葉淵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除非有人給他撐腰。
江譽眼前浮現出柳寒的面容。
沐安醒了。
宋成一夜沒回家,守護他這個得意的弟子一夜,第二天,英國來人後,沐安又被送進手術室。
晚上,沐安醒過來了。
到底自己是醫生,跟她的主治醫生配合的很好,她的狀態恢復的不錯,看着宋成連英國同事都叫來了,沐安心裡充滿感動。
在英國的時候,宋成就對她關愛有加。
“謝謝你,老師。”沐安用口型說話。
“別說話,先把嗓子好好養養。”
沐安點點頭,大量的酒刺激到她的咽喉,現在咽喉刺痛,無法說話。
她突然想到什麼,示意特護給她拿手機。
沐安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交給宋成。
宋成看後,大吃一驚,沐安卻直直的盯着,他低聲說:“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叫江譽好好查個清楚。”
沐安這才點點頭。
沐家人不明白他們打的什麼啞謎,可是隻要女兒醒過來,就是最好的事情。
其他事情,交給他們去處理,沐家人,只要知道一個結果就好。
宋笙纏着謝流問調查的情況,她一直不知道,黎毓君捐贈了腎臟給爺爺,具體是怎麼回事,她很想知道。
“宋小姐,其實你不如回家去問宋老,他是當事人,對這件事一定很清楚。”謝流要查的不是捐贈器官的事,畢竟已經過去了,他要查的是這一次酒吧事件。 ωωω _ttka n _C〇
“我當然知道,我爺爺是當事人,可是我估計我爺爺也不知道腎臟是黎阿姨捐贈的,這件事應該只有大伯跟沐安知道。”
“你是怕葉家會對你宋先生不利?”
謝流立刻明白宋笙的擔憂。
宋笙心裡亂糟糟,其實,她自己也說不好,到底在擔心什麼,好像很多事,都有些不對勁。
但是,具體是怎麼個不對勁法,她又說不清楚。
江譽知道宋笙在查黎毓君的事,叫她不要再繼續,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死者已逝,沒必要再搞個雞犬不寧。
宋笙卻有些不情願,被江譽勸說,說一點小事會牽扯很多事,他不想宋笙出事,宋笙被他說的只好點頭答應,不會再做傻事,可心裡還是惦記着那件事。
方喬終於回來了。
他聽說沐安出事,大驚失色,連滾帶爬跑到醫院。
他這個時候,已經不避柳寒了,哪怕他知道他跟沐安的關係,也無所謂,只要沐安好好的就行。
沐家人也終於見到這位本該早就見面的女婿。
顧不得跟趙玲打招呼,方喬撲在沐安牀前,好在,沐安醒過來了。
他輕聲問:“你怎麼樣?”
“我沒事,已經好多了。”沐安低聲回答,心裡有些怪方喬,可是母親在一旁,只好裝裝樣子。
方喬還要說什麼,沐安卻擡起頭說:“這是我媽。”
“媽,我,我是方喬。”老婆出事,自己卻這個時候纔出現,不要趙玲責備,方喬自己就覺得擡不起頭。
“方喬啊,你去哪裡了,我們感謝你把沐安帶回來,可是你也不能一走了之,那天要是你跟沐安在一起,怎麼會出事?”
趙玲句句裡都是埋怨方喬的話。
“是,是,媽說的對,是我的錯,我以後會好好照顧沐安。”方喬態度出奇的好,讓沐安覺得有些不對勁。
“媽,我想喝雞湯,想喝你親手做的雞湯。”沐安想了一個法子把趙玲支走,特護也被她叫出去。
“方喬,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方喬看着沐安,沉默着。
“我是你妻子,到現在,我已經出事了,你還準備瞞着我?”沐安從來沒用這樣的語氣跟方喬說過話,今天是第一次。
“這話是什麼意思?”方喬看着沐安,她是不是知道什麼?
終於,他握住沐安的手:“對不起老婆。”
沐安卻眼尖的發現,他的手腕處有傷痕,她驚叫一聲,去掀他的衣袖。
“我沒事,別看了。”方喬想制止她,沐安態度堅決。
掀起方喬的襯衣袖口,沐安倒吸一口涼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找到柳寒,跟他說了我們的事,他沒說什麼讓我離開,我開車回來,在一個加油站被人打暈,關在荒野裡,要不是遇到一個打獵人,我到現在還回不來。”
“你看到那個人的長相了嗎?”沐安追問。
方喬搖搖頭,讓他憋屈的就是這一點,他居然連誰綁的他都不知道。
回來後,他把這件事立刻跟江譽講了,江譽說一定會查個清楚,讓他放心,對江譽的話,他向來是深信不疑。
“我記得我昏迷時,好像聽到有人提你的名字。”沐安看着方喬,兩個人對視着,覺得這裡面一定有牽連。
“老婆,等傷好了,我跟江譽說清楚,我們就離開這裡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