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一邊拿起貨架上的東西,“少柏,這個你要不要吃?”
“少柏,這個挺好的,你要嗎?”
除了點頭和搖頭,相少柏對小曼再沒有其它的表情了。
可小曼不氣餒,還是興高采烈的問他東問他西。
“少柏,你買紅襪子紅內褲吧。”小曼興高采烈的拿起貨架上的這兩種包裝在一起的東西擡首笑道。
“不要。”
“少柏,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忘記了嗎?不穿紅的不好不吉利的。”
他本命年嗎?
木菲兒真的沒去查他的一切,所以,她不知道。
輕輕的一笑,“曼小姐,不必你操心這個,柏的這些東西我早就替他買好了。”
“你騙人,一定沒買的,我要給柏買。”
相少柏的手捉住了小曼的,“雪已經替我買好了,你放下吧。”
木菲兒覺得相少柏對小曼有點怪,好象每次看小曼的眼神都不對,好象有時是憐惜,有時又是憎惡,有時,又象是迷惘,她說不明白了。
“相少柏,我不信你喜歡她,你騙我的,是不是?”手中的東西一扔,小曼帶着怒氣的質問相少柏,“你說,你騙我的,是不是?你不喜歡她,她也不是你的什麼未婚妻。”
“胡說什麼,我說了是,那便是。”
“好,那若是你真的喜歡她,那你吻她。”
木菲兒怔住了。
輪椅停了下來,相少柏站住了,“小曼,這是公共場合,不要無理取鬧。”
“我沒有無理取鬧,你要是想讓我死心也成,你就吻她,當衆吻她。”手指着木菲兒,她又是要梨花帶雨了。
木菲兒只覺得累,看來,要扮相少柏的女朋友還真是難,不要他吻呀,她不要。
可是,小曼就是固執的站在那裡,“既然你們彼此喜歡彼此相愛,那怎麼可能怕一個吻呢?少柏,除非你騙我。”
“呵呵,好。”靜默了足有兩秒鐘,他轉身走到她面前。
彎身。
蹲下。
那張曾經非常熟悉的卻讓她恨之入骨的臉就在眼前,她的與他的,近在咫尺。
周遭,許多的人看過來,那一道道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還有,相少柏的身上。
以爲他不會的。
以爲他不過是要做做樣子。
可,他擡手就捧起了她的臉,薄脣緩落,輕輕的印在了她的脣上,彷彿深愛,彷彿,眼裡只有一個她。
一個吻,清如潭水,他的脣掠過她的,舌鑽入了她的口中,她慌的閉上了眼睛,因爲這時候,她要配合他的所爲。
“菲兒,我愛你。”
五個字。
前面兩個字是低低的,低的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可是後面三個字,卻足以讓小曼和那些湊近過來的人聽到了。
小曼蹭的一步就衝了過來,一下子扯起相少柏的手臂,“行了,我都看到了,我相信了,好了吧?”把東西一扔在推車裡,她走了。
相少柏站起,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木菲兒的腦子裡全都是他剛剛說過的五個字。
菲兒,我愛你。
菲兒,我愛你。
他愛她木菲兒嗎?
不,她不信
,遊艇上的那道男聲分明就是他,絕對的不會錯的。
不能信他。
他是騙人的。
一咬牙,她回看着他的眼睛,“小曼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好。”他一手推着她,一手推着推車,結帳,再拎着那些東西到停車場,坐上車子的時候,她道:“送我回甘家吧。”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呼吸着這空氣,她才覺得輕鬆了一點。
“好。”
倒了車,車子駛離了超市停車場,兩個人一下子又無話可說了。
眼看着要到了,他突然間道:“晚上的煙花,要看嗎?”
她想了一想,低聲道:“你自己去好了,大年三十,我想陪着我爸我媽。”
“雪,剛剛,對不起。”
他道歉了,真的是道歉了。
他最近在她的面前變了許多,真的跟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了。
又或者,這纔是真實的他?
他以前那樣對她都是因爲恨了?
“什麼?”她有點迷糊他的道歉所爲何來。
“我吻了你。”
“那有什麼,我也吻了你,我們,對等了。”
“呵呵,雪,你很可愛,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象菲兒,可是她,不見了。”
“你不是登了尋人啓示了嗎?”就虛僞吧,虛僞的讓她只覺得噁心來着。
“她不回來,她逃了,她不想見到我。”
“爲什麼?”
“她恨我。”
“你們的事跟我無關,應該是你自己做的不夠男人,那自然就該得到應有的報應的,相少柏,你活該。”她一點也不客氣的損他,眼睛也是落在他的臉上,聽他的話,看他的表情,似乎都不象是假的。
“別吵。”
“喂,是你先跟我說這些的。”她吼過去,他這樣,很無理的。
“讓我想想,我真的想不出她是怎麼逃的。”
又來了。
他要裝到何時呢。
手捂上耳朵,“相少柏,你自己以前的私事我不要聽呀,要我聽,我要收費的。”不想被他的話所左右,她親耳聽到他說要她死的,不會錯的,沒有什麼比自己親身經歷更真實的了。
車子停在了甘家的大門前,他要送她進去,她拒絕了,打了電話給甘夫人,“媽,我回家了,晚上一起過年。”
“丫頭,你可回來了。”甘夫人到了大門口,推着她進去,看也不看相少柏,“雪,你爸爸今天也休息了,一直要到初七呢,初八才上班,媽真想帶你出去玩呀,可你的腿……”
“媽,沒事的,以後再去也一樣的,我今天在家,明天,可能還要去醫院,醫生讓過了年再出院。”
相少柏坐在車裡,眼看着母女兩個離自己越來越遠,嘆息了一聲,他把車開走了。
沒有回相宅,他不想見小曼,也不想見小媽。
回到相家,其實很累的。
可,他卻又必須要回來,要面對相家的每一個人。
開着車,漫無目的行駛着,可,一擡頭的功夫才發現,他居然不知不覺的就把車開回了鳳園。
下了車,去了菲兒曾經住過的房間,躺在那張大牀上,伸手一按,天窗就開了,新鮮的空氣飄進房間,風鈴叮
當叮噹的響着,端的是好聽,他想,他現在是可以理解木菲兒爲什麼那麼喜歡風鈴了,風鈴的聲音是不帶任何雜質的,很美很美。
大年三十,家家都是要過團圓年,他卻覺得他無處可去,哪也不想去,就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清靜於他真的是奢侈的。
“少柏,你和甘小姐在一起嗎?”小媽的電話來了,他想了一想,大過年的,就還是接了。
“是。”他只能這麼說。
“小曼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是哭着回來的?”
“媽,小曼讓我吻甘雪,她說只要吻了她就死心了,於是,我吻了。”
“行了,我知道了。”小媽掛了電話,相少柏卻再也躺不住了,拿了車鑰匙又上了車。
可開着開着,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
思念與擔心一起瘋漲着。
車子,停在了遊艇前。
曾經總是熱鬧的遊艇,如今卻是如此的冷清的待遇。
菲兒就是在這遊艇上失蹤的。
他來過許多次了。
找不到她的許多個夜晚,他就是在這艘遊艇上度過的。
漫步在甲板上,清冷的海風襲來,看着每一處,彷彿,都是她在時的畫面,她笑着時,她哭着時,她迴應着他的歡愛時,那些,常常讓他心痛的無以附加。
她跟洛北南逃去了雲南,他都可以追蹤到她在每一個地方的行蹤,可是現在,她就是生生的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若是找不到,那就只能用甘雪來替代木菲兒,他很不願意,卻又沒有其它的辦法。
手機,響了起來,他瞟了一眼號碼,接起,“猛子,有消息了嗎?”每次一看到猛子的電話,第一個問起的就是有沒有木菲兒的消息。
“相少,對不起,還沒有。”
“那你打電話過來幹什麼?”他說着,就要掛斷電話。
“相少,程如初出事了。”
“怎麼了?”他淡淡的,他現在可以放過木南生,可是程如初,絕對不行。
“相少,她自殺了。”
“死了?”有些詫異的問,想不到程如初居然會自殺。
“還沒,在搶救中。”
“通知精神病院,不許讓她死了,我要活着的程如初。”
“是,那我去通知了。”
“等等……”
“相少,你說。”
他頓了一頓,這纔開口道:“有菲兒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相少。”
猛子掛斷了電話,相少柏信步走進遊艇裡那間菲兒住過了幾天的房間。
沒有人的房間不管擺了多少東西都只給人空蕩蕩的感覺。
哪裡也沒有她,她走了。
閉上眼睛,可腦海裡還是她,怎麼也揮之不去,彷彿就印在了心裡一樣。
不,他要去找她,一定可以的。
起身就去了監控室,那些錄像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可是現在,依然想要再看一遍,也許,可以查到什麼,不可能只看到她離開房間看不到她下了遊艇的,出口那裡,都是有監控的,除非是她是從遊艇的其它方位離開的,可是除了出口其它的位置都是海,若是沒有船接應她,她根本走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