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韓振越的表情，秦雨諾就已經知道了答案，看來之前的事確實是自己在做夢，也對，韓振越怎麼會有那種低聲下氣的行爲。
輕輕的低下頭，秦雨諾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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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靜默的氣氛無端讓人覺得好尷尬，可是兩個人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又沉默了大概一分鐘，韓振越終於出聲了，“聽說，你去了秦氏。”
韓振越見秦雨諾還不擡頭，也不說話，只好繼續說話，“你不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
秦雨諾並不意外於韓振越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那麼有本事，想知道當然就有辦法知道，所以也還是沒有什麼要說的。
“你想對付秦氏？”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秦雨諾這才擡頭，滿臉都是不耐煩，“我想對付秦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必要單獨拿出來說嗎？”
韓振越對於秦雨諾這樣的態度也不生氣，依舊是溫柔的笑着，“我只想說，老婆想要打擊秦氏，我可以幫忙。”
“不必。”秦雨諾立刻就否定了，“以前我不需要你的幫助，現在更不需要。”
“何必這麼撅呢，有了我的幫助，你可以快速的達到目的，做事情不是隻要目的就夠了，何必在乎那麼多的過程。”
秦雨諾聽了這句話，立刻就想到了在夢裡的韓振越說的話，是啊，其實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在乎過程，所以當初她纔會受到那麼多的傷害，算來算去，自己確實要離開，不然將來不知道這個只在乎結果，不在乎過程的男人會帶給她多少的痛苦。
“是啊，你們做事從來都只在乎結果，不在乎過程。”秦雨諾的聲音悶悶的，她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很不好，比在夢裡第一次聽見韓振越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情還要更遭。
韓振越當然很敏感地發現秦雨諾的情緒不對，看來是自己這句話刺激到了他，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啊，就連古代都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歷史也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過程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因爲只有你達到了你的目的纔有可能去改變以前的過程，流芳百世也好，遺臭萬年也好，都是由勝利者決定的。
“我知道我說這句話你不開心了，可是社會就是這樣的殘酷，你想光明磊落的做事嗎？可是你所謂的光明磊落，在勝利者眼裡看來想要顛覆是輕而易舉的事，只要你做了那個勝利者，那麼你所做的事就是光明磊落的。”
雖然知道韓振越這番話說的確實是對的，可是她還是很難接受，從小的教育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做，可是現實又告訴她，只有這樣做才能達到目的，理想和現實真的讓人很矛盾。
“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秦雨諾重新坐回了牀上，“你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韓振越完全不想給秦雨諾靜的機會，因爲他知道如果給他時間做的話，秦雨諾就會開始鑽牛角尖，在她自己的小圈子裡不停的轉呀轉，最後就會把他排出那個圈子，他不願意就這樣失去她。
一把抓住秦雨諾的肩膀，韓振越直視着秦雨諾的眼睛，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我知道這些事情你很難接受，但是我不想給你時間去接受了，因爲我知道最後你還是不會接受，而且還會把我也踢出去，我不想要離開你。”
秦雨諾的眼睛已經泛起了淚花，我現在覺得我真的好無力啊，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就像人生失去了方向，連怎麼活着都不知道了。
“你就一定要逼我嗎？”秦雨諾的聲音裡帶着哭腔，這樣軟弱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雨諾，我也不想逼你，可是如果不逼你的話，你就會一直這樣的鴕鳥心態，終有一天伸出頭的時候，你的世界卻沒有了我，我真的不想離開你的世界，所以我才一直逼你做決定。”韓振越現在真的很急，今日若一天不做決定，他心中的這塊石頭就一天放不下來。
秦雨諾閉上眼睛，豆大的淚珠隨着她閉眼的動作落了下來，“好，既然你一定要逼我做決定，那麼我也只好告訴你我心裡的決定，我求求你放手吧，我想要離開，我不想在在這個城市裡多呆了，哪怕一秒鐘，這裡有我太多的傷心的回憶，我已經完全沒有在這裡繼續住下去的勇氣。”
“這很好辦啊，我完全不認爲這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換一個城市住，換一個風景好空氣好的地方。”韓振越的眼睛裡充滿了希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在哪裡住又有什麼問題。
“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的意思是徹底換一個環境，與過去的人物事再也沒有任何關聯，因爲我只要看到你過去有關的任何事物，我就會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許青澤已經死了，我也不想我的朋友就再有任何的犧牲，所以只要我離開，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憂愁了。”
韓振越聽了秦雨諾的這個話，眉頭立刻緊鎖起來，原來在秦雨諾計劃的將來裡，真的沒有他。
“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你痛苦的根源對不對。”說這話的時候，韓振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從這個語氣裡可以聽出他內心的不快，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悲傷。
秦雨諾的神情呆滯了一下，確實她的潛意識裡是這麼認爲的，可是如果沒有韓振越，這些事情就真的都不會發生嗎，或許會有另外的事情讓她煩惱吧，大概現在他唯一能恨的只有韓振越，所以才如此的厭煩眼前這個人。
韓振越將秦雨諾沒說話，就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心中涌起陣陣苦澀，他付出了這麼多，結果竟然收穫了這樣苦澀的果實，可是這個果實卻還只能由他親自品嚐，還不得不吃下去，人生果然是變幻無常的。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呢，我怎麼做你纔不會這麼厭煩我不會這麼恨我。”韓振越的聲音帶着苦澀，但是卻好像一直在強裝鎮定。
這樣的韓振越讓秦雨諾的心中涌起陣陣愧疚，可是想着如果以後還要和這個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樣的生活，她是不可能忍受得了的，所以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得罪這一個人，至少可以換回未來大半輩子的安逸生活，應該是划算的吧。
秦雨諾緊緊咬着下脣，她的決定當然是讓韓振越放手，韓振越自己心裡也應該非常的清楚，他大概還是不願意接受吧。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未來裡沒有我，可是我需要消化一下，我一時半會兒還是不可以說服自己，放手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我想我真的需要時間。”
韓振越不想讓秦雨諾爲難，所以自己說了出來，可是他現在很需要時間冷靜，因爲他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對秦雨諾用強，他不願意讓秦雨諾再受傷了。
秦雨諾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明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她的內心似乎並沒有什麼歡喜的感覺，反而有些愁意瀰漫得更濃了，她更重的咬着下脣，甚至已經出現了血絲，可是她似乎不覺得痛，反而感覺脣上痛了，心裡就沒有那麼難過了。
她用眼角偷偷的看着韓振越，發現他的眼睛裡已經有血色的東西出現，但是那代表的不是悲傷，是濃濃的殺意和憤怒。
他應該真的很生氣吧？明明已經儘量放下身段來求她不要離開，是她的心意還是這麼堅定，可是她沒有辦法不堅定，她的前半生已經痛苦夠了，不希望後半生繼續這樣痛苦。
明明知道這個時候，不可以說什麼話，因爲無論她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可是這油還不得不澆，因爲只有讓韓振越失去理智，纔有可能得到她想要的結果，雖然她有可能會因此受傷，但韓振越剛剛不是教她了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抿了抿嘴脣，秦雨諾小心翼翼的說出了無比傷人的話，“韓振越不要再考慮了，再怎麼想也只是拖延時間，結果不會改變的，韓振越，我們離婚吧。”
猛然聽到這句話，韓振越的眼睛立刻充血，紅的泛起了血光，他的手使勁的抓着牀單，似乎在努力的忍耐着心中的憤怒，想來如果他的手抓的是她的脖子的話，恐怕這會兒她已經死了。
“韓振越，你不必這樣，現在說什麼也已經改變不了結果了，所以我請你放手吧。”秦雨諾繼續不怕死的澆油。
“啊！”秦雨諾感覺突然之間，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聽着他的那雙眼睛就好像是野獸一樣，泛着紅綠交織的光芒，現在她毫不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會隨時向她撲過來，咬住她的脖子，結束她短暫卻痛苦的一生。
“韓振越，你不要這樣。”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韓振越的氣勢真的是太強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你真的要我放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