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響起腳步移動的聲音,月柔趕緊退回房間,‘摸’着黑爬上‘牀’。
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非常的想知道是什麼事情,能讓關係一向不錯的母子變成這樣,孝順的兒子冷漠的責備母親,高傲的母親傷心的哭泣,這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婆婆到底做錯了什麼?
這與丈夫常常所做的夢會不會有所聯繫?
爲什麼逸新什麼都不願意和她說?爲什麼要刻意隱瞞?
她還算不算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吱——’黑暗中,響起輕微開關‘門’的聲音,緊接着,是一個有意放輕柔的腳步聲,月柔收起心裡的疑‘惑’,閉上眼睛。
感覺有人走到‘牀’邊,被子被掀開,‘牀’陷了下去,一個微涼的身子緩緩靠近她,從身後將她摟緊了。全身都被熟悉的氣息包裹着,月柔有種回到一個月前,兩人坦誠相待的相處模式,他們相擁而眠,袒‘露’心事。
可,在她不明不白的情緒中,什麼都變了。
月柔睜開眼睛,視線移到昏暗的窗戶,全身心都是壓抑,她很想轉過身回抱他,可她不敢,怕對方發現她是裝睡,立馬又對她冷漠、疏遠、客氣……丈夫總是趁她睡覺後,偷偷的親近她,醒來後,又是另一個樣子。
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感覺自己的心與他靠的很近,白天,他們的心又相隔十萬八千里。
她是帶着疑‘惑’睡着的,‘迷’糊間,又被接電話的聲音吵醒了,睜開眼睛,發現天以大亮,‘牀’邊坐着平日裡清晨見不到的人,衡逸新已穿戴整齊,見她從‘牀’上坐起來,掛掉電話,視線移到她臉上,那張俊逸的臉是表‘露’無疑的擔憂。
擔憂……
似乎發生什麼大事,直覺告訴她,是與她有關的事,月柔靜靜地等着他開口。
“月柔,你父親出事了。”
他聲音極輕柔,像是怕嚇着她,月柔瞳孔微閃了下,沒說話,呼吸卻一窒,手被他握住了,緊緊地,他說:“我接到消息,‘藥’品監督管理局總局長秦志明涉嫌污受賄,你父親已經被抓走了……你母親……”
“母親怎麼了?”她緊張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脣’。
四個字從他嘴裡殘忍地滑了出來,“車禍身亡。”
她瞪着眼睛,腦子嗡嗡作響,她沒有哭,從知道這些開始就神‘色’恍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趕到醫院的,醫院裡有很多人,全是些對月柔來說,不怎麼熟悉的親戚,她們拉着月柔的手哭哭啼啼地說着安慰體己的話。
月柔的記憶是從半個月前,從醫院醒來開始的,她失去記憶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記得,出院後,跟着父母回了家,他們不過相處兩個多月,就因婚約而嫁到了衡家,父母對她很好,可她卻對父母卻不怎麼親近,因爲陌生。
嫁到衡家後,偶爾也會回家看她們,卻還是不怎麼親近。
現在,看着冰冷的母親躺在推車上,身上蓋着白布,心卻陣陣泛疼,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護士將人推進太平間,直到那‘門’關上的那刻,眼淚滑出了眼框。
據說,母親是因父親被帶上警車,哭着追上去,卻被一輛急速穿梭的車子給撞飛,送到醫院時,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母親沒了,父親又被抓了,這該怎麼辦?月柔把丈夫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這根稻草終究是因證據確鑿而無能爲力,幾天後,法院宣判,‘藥’品監督管理局總局長秦志明因貪污受賄判處死刑。
她怎麼都沒料到,不過幾天,自己就成了徹底的孤兒,父母的葬禮過後,月柔安靜很多,她原本就是安靜的人,這下更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