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小時候,他就對自己說。
不要愛,愛算是什麼東西。
人,爲什麼要被所謂的感情束縛?
不是已經有科學家論證過,所謂愛情最多能保鮮七個月。
爲了七個月,值得搭上一輩子麼?
所以,他對待女人的態度從來就是這樣。
願意湊上來的,他不討厭的,就接受。
但,要是專一,沒可能。
也沒有人,配得上他的專一。
人人只看到了他繁華煊赫的表面,而他的累,他的苦,他的壓力,他每天只能睡三小時的日子,又有誰知道?
這些女人,還不是隻願意享受他的豪車豪宅,他隨手一擲千金的豪闊。
又有誰,是真心真意,在家裡爲他洗手作羹湯,陪伴身邊,不論艱難困苦都陪着他的女人?
蘇曉皺起眉,他是在給男人的花心找藉口嗎?
也許男人都是這麼想的,女人只需要愛他們就行了,完全不要想着獨佔他們,因爲男人的心裡最重要的永遠都不是感情。
這樣想着,她的腦中猛的浮現起父親的模樣,當時,父親的那些令人作嘔的話語,他說:“秀麗,請你不要管我,這些年,你都在家裡沒有工作,我一個人在外面,爲這個家承擔了那麼多,現在帶給了你跟小小那麼舒適的生活,我累了!我在外面玩一玩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是的,男人都那麼想!
他們覺得女人就是應該無條件地愛他們,無條件的爲他們付出全部。
想到這裡,蘇曉突然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她要吸引的對象,冷笑地站起身來:“霍總這樣的說法……”
“怎樣?”
他挑眉,眼中光芒遼遠如星辰。
“……真是讓我生動的看到了,無恥兩個字怎麼寫!”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
方纔的女侍者正扭動着婀娜身姿款款地走過來,想給這幾位貴賓斟酒。
卻正好看見那美麗的少女站起身來滿臉怒意地呵斥着面前他們的頂頭大boss。
“霍總這樣的說法真是讓我生動的看到了無恥兩個字怎麼寫!”
女侍者也愣住了,蘇曉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站在衆人面前,臉色一時有些尷尬。
她爲什麼如此不能控制自己情緒?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一向是怎麼告訴自己的?
要是徹底地得罪了這男人,那她付出的一切,包括她的身體,都白費了。
怎麼可以這樣不理智?
私下裡說說倒也罷了,但是在歐陽和葉錦然的面前……
葉錦然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口。
歐陽擰着眉,伸出手想去握住蘇曉的手,卻被她不着痕跡躲開。
一邊霍晟含着笑,仰着一對濃眉看着蘇曉,指間,輕輕接觸到她吹落的一縷漆黑的髮絲……
淡淡道:“很好!從來沒有人敢說本少無恥,這倒是第一回,滋味不錯!”
他看了看歐陽:“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轉過一個彎,霍晟轉頭,在燈光的掩映之下,他英俊的面孔有些落寞。
指尖不經意擡至鼻端,那縷若有若無的幽香幾不可聞,仿如她對他的態度。
似隱約有點什麼,卻令人無法捉摸,因爲她退的速度快得超過他的揣測。
因爲她退的速度快得超過他的揣測。
他有些疲倦,眼中閃過寂寥。
他和她,這是在玩什麼呢?
互相的試探,傷害對方。
一方進的時候,另一方就在退。
今天,他真的沒有想到會遇見她。
她不曉得,在昨晚那個電話後,他一夜未眠。
他無比渴求她,卻又不知她在哪裡。
也許是天意,今天就被他撞到她。
他昨晚曾經想過,乾脆就放了她,何必強求,他從來不是強求女人的男人。
但……今天被他撞到她和歐陽在一起!
那一刻,心中的怒火,如同地獄紅蓮。
一個聲音咆哮着……難道這些日子她都和歐陽在一起?他不要把她讓給別人!
他不能控制自己,囂張跋扈地去刺傷她柔嫩的心。
也許,這只是爲了他想掩蓋內心的脆弱和在意。
雖然,他知道這樣的說法,其實很不負責任。
他其實並沒有立場去傷害她。
可是,她的反應爲何那麼大?
太長的歲月,他早已習慣了不向任何人解釋什麼。
想做什麼就去做。
寶貝……我要讓你知道……
就算再無恥,墜入深淵,下地獄,我也要定你了。
你逃不脫的。
一邊,葉錦然卻已經淡定不了了,拍了拍桌子,埋怨地對着蘇曉低聲道:“你說霍總什麼呢?真是沒家教!”
唯有歐陽從桌子底下伸出一隻手靜靜地握住了蘇曉的手腕,不說一句話。
但是,那種無聲的支持讓她的心中暖暖的。
蘇曉此時反倒冷靜了,靜靜地看着歐陽雅彥:“我說無恥也許言重了,但是,我最看不慣那些想要坐擁天下女人,不願意付出一絲感情,卻要掠奪、吸乾女人所有感情,還反過來說這些女人很蠢的男人!”
接着,又將眼神似有若無的掠過葉錦然身上:“同樣,我也很奇怪,那些認爲男人理所應該三妻四妾,以自己成爲其中一妾而自豪的女人到底是怎樣想的!”
葉錦然的臉色倏地白了,即使她有良好的家教跟素養,卻也忍不住霍地站了起來:“你指桑罵槐,說誰呢!”
“我沒指桑,也沒罵槐。”蘇曉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葉小姐,桑樹跟槐樹從來都被醜惡的人類要可愛多了,你不覺得嗎?它們只會提供綠蔭,永遠不會仗勢欺人。”
葉錦然的臉色猛地冷了下來,眼神充滿兇狠。
她自己家境顯赫,自然沒有必要受這麼一個小野丫頭的氣。
心中一陣怨毒,冷笑道:“蘇小姐,你自己做了些什麼醜事?又有什麼理由說別人?水晶皇宮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裡?在去水晶皇宮之前你又在做些什麼?爲什麼你做別人的小老婆就是合情合法,其他人就變成了男盜女娼?難道,這世上所有的正義和道理都站在你那一邊?”
歐陽很不高興地蹙起眉頭道:“葉小姐,你說話注意些!”
歐陽的眼神瞬間黯然下來。
蘇曉推開葉錦然,冷笑一聲:“葉小姐,你這樣,我可以去告你!”
“你以爲我怕你?”葉錦然狠狠地叫囂着,“你憑什麼說別人?你以爲你很清高?你不過也是個出來賣的而已!”
蘇曉斂容,誰也看不出那張清秀的面容,無風無浪的表情下掩蓋着什麼。
她突然仰起頭笑了,那種笑,明豔不可方物。
輕輕的,她彎起眼梢,挑釁地看着葉錦然:“好吧!就算說……我也是出來賣的,但我至少懂得怎樣吊起自己的身價,不讓男人看輕你!”
“請問你把自己的身價吊的有多高?”葉錦然窮兇極惡的追問,“你那麼清高,不是一樣被人玩了嗎?玩了之後又得到了什麼好處?”她的臉龐扭曲了,湊近蘇曉的耳邊,“就算是被霍總上了,你也不要想從他身上撈到什麼好處!別說林珠跟楊姍姍不會讓你這樣做,連我也不會讓你這樣做的!你以爲霍總上了你一次還會有第二次嗎?你別想了!”
“如果我想,第二次也沒什麼不好!”一個含笑的聲音在幾個人身後緩緩的響起,葉錦然的臉刷的白了,霍總去洗手間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葉錦然完全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霍晟那張不怒自威的臉龐,慎慎道:“您……您剛纔聽見了?”
“我自己聽見了!”霍晟沒什麼表情地道“葉小姐,請你記住,我霍晟的私人生活最討厭人干涉!就算你是出身名門的官家小姐,也不是自動享有干涉我的權利!此外,我霍晟願意跟誰睡,睡幾次,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他挑起眉斜斜地看了眼蘇曉,“若是我喜歡的,我可以睡一次兩次三次n次,但是有些女人,就算跪在地上脫光了求着我睡,我也不會願意的!”
葉錦然臉色煞白,歐陽眉一蹙,握住蘇曉的手“霍總,那我們先走一步!”
“這麼急着走做什麼?”
他不願意再讓他的小小在這裡受到這樣的屈辱,他只想帶着她從此離開這些人再也不回來。
霍晟微微轉過頭,衝着歐陽一笑,那笑容美麗的就像世上最璀璨的寶石,但是,卻又似乎滴着毒液般如罌粟一樣美麗,卻令人恐懼,他說:“歐陽兄,好不容易今天在這裡相遇,大家也是有緣,你這樣匆匆的急着走呢,會說是小弟不懂待客之道,傳出去想必其他人物會嘲笑小弟了”
他話雖然這麼說,雙眼看的卻不是歐陽,歐陽面色如常,笑容不卑不亢“下回爲兄的一定負荊請罪!要找上十幾二十個年輕的美女來將霍總您這裡弄得熱熱鬧鬧的,但今天實在有所不便”
“哦?什麼不便?”霍晟的脣角帶了一抹富含邪惡意味的笑,故意伸出手看了看那隻白金鑽表,“現在纔是中午兩點,外面光天化日,歐陽總現在就急着回去享受二人世界是不是早了點?有些事情做多了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