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了個大早,程寒佳在廚房裡忙活了很長的時間,穿着圍裙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賢妻良母的感覺,與平日裡那個看起來幹練而精明的程寒佳是截然不同的。
因爲宿醉,所以方亦照起得比較晚,當他下樓看見程寒佳在廚房裡忙活的背影,他的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這樣的一幕在他的夢裡反覆出現了很多次,根本就來不及去思考,他究竟這樣夢了幾次。
家,原來就是這樣,有一個每天可以爲你精心地準備一頓早餐,一頓午餐還有一頓晚餐,簡簡單單地坐在一起享受着這樣的幸福就好,不必再去想着那個紛繁複雜的世界。
他的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缺口,現在他終於慢慢地明白過來,自己所缺的也不過是一個無怨無悔地相伴着的人罷了,這個人不是貪圖他的錢財,也不是貪圖他的家世背景,而僅僅只是貪戀他這個人,僅僅只是爲了方亦照他這個人而着迷罷了。
一個只是純粹的愛着你的人,有可能暫時躲在了天涯海角的某個角落當中,而當某一天,你們總會沿着地球的某兩條經線或者是緯線不期而遇,總是存在着那樣一個相逢點。
緩緩地並且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方亦照從程寒佳的身後環抱住了她,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滿臉的滿足:“現在突然覺得,失去了那些令我頭疼的一切,換來了跟你這樣相處相守的機會,其實可能是上帝善意的安排,對我來說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了。”
正在切菜的程寒佳在聽到方亦照這樣的話語之中,心一下子就揪痛了,但是她卻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然後說道:“以前的你,大概是不會說這樣的情話的吧?我覺得我對方亦照這個人似乎得轉換一下曾經的印象了。”
“有一種被人評價爲悶騷,我想我便是那種人。”方亦照自覺地從程寒佳的身後走開然後走到了與她並肩的位置,似乎對做菜這樣的事情來了興趣:“現在,需要讓我這個悶
騷的人來幫你打下手嗎?”
“這是第一次,我親手爲你做菜,所以,就讓我自己完成吧。”這是第一次,也或許是最後一次了,所以請將這完整的過程留給我一個人,我想享受,爲你做某件事情的完整的一個過程,這是我唯一還能保留的跟你相關的記憶了。
我帶不走什麼,唯一可以帶走的便是屬於我們的回憶了。
方亦照伸出手在程寒佳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看着她的時候的眼神總是帶着濃濃的愛意,令人徒生羨慕:“我都依你。”
程寒佳輕笑了一聲。
“但是我可以就這樣站在旁邊看着你嗎?”方亦照站在原地不動,只是像個孩子般目光灼灼地看着程寒佳。
“你這樣看着我還怎麼做菜?”程寒佳無奈地說道,但是卻又沒有明確地拒絕。
“就讓我彌補一下這幾年所錯失的吧,我只是想要多看看我的老婆。”方亦照的話語很溫暖,其實沒有誰是真的那樣殘酷而不近人情的,曾經的冷血也不過是方亦照爲了讓自己強大起來所不得已樹立起來的一層堅固的保護膜罷了,他只是害怕被傷害,所以才總是在預感到自己將被傷害之前將傷害先施加給了別人。
程寒佳笑了笑,眼裡閃過了一絲的難過,但是稍縱即逝,絕對不能被方亦照看出點什麼,至少在這頓午餐結束之前,不能被眼尖的方亦照看出任何的端倪,而這自然就得考驗她的強大的演技了。
看着電視劇,尤其是那種電視劇,她曾經嘲笑裡面的矯揉造作,也覺得那樣的不捨究竟是緣何而來?不過是離別,這樣的事情不是天天都在上演嗎?究竟是爲了什麼,她們才能表現得那樣悲痛?但是當這樣的事情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才能真的打從心底裡領悟到那抹痛苦。
跟自己心愛的人呆在一起,哪怕是多一分一秒,都是極其珍貴而難得的,更別提長久的別離了。
離開,總
是因爲某種原因,不得已的原因,而她現在的不得已的原因,不會說與方亦照,因爲她不能讓他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自然,這個惡人還是得由她來做。
忙活了一個上午,終於將這頓精心準備的午餐給準備好了,程寒佳看着這滿桌令人眼花繚亂的菜色,打從心底裡升起了一股的自豪感,所以當她看着這滿桌的菜的時候,臉上都多了幾分的讚賞之色,顯然是在認同自己的能力。
方亦照卻因爲忍不住而動筷了,當他將食物送進嘴裡並且細細品嚐之後,他的臉上出現了極爲怪異的表情,他那樣陰晴不定的表情讓坐在對面的程寒佳的心中直發毛,他這樣的表情究竟代表着什麼?好吃?還是不好吃?他是故意在吊她胃口嗎?
雖然有點不滿方亦照這樣過於做作的表演,可是她還是滿臉期待地看着方亦照然後問道:“味道還過得去嗎?我看了好多天的食譜呢,到底味道怎麼樣?”
“我真的不知道,原來程寒佳是個這樣厲害的人啊,不僅有着經營公司的能力,對於做菜這一方面,也有着這樣令人驚歎的能力啊?我想你要是躋身廚師之列,又得有很多人自慚形穢了。”方亦照極其誇張地評價着程寒佳的手藝。
雖然知道方亦照是隨口一說的,但是對於虛榮心極強的女人來說,這樣的話語是十分受用的,所以程寒佳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她自己也嚐了嚐,雖然不敢自我恭維,可是這樣的味道卻是真的挺美味的。
“以後,你還能經常這樣爲我做菜嗎?”方亦照突然這樣認真地看着程寒佳問道。
而程寒佳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臉上,卻因爲這一句話而漸漸地恢復了冷淡和僵硬,甚至因爲一時不慎,她的手中的筷子還掉在了地上。
有點不清楚程寒佳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反常的表情,方亦照怕她是因爲太辛苦,於是就有點着急地問道:“你沒事吧?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這麼蒼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