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的樑忠在聽到開門聲的時候,人一下子便開始警惕起來了,他知道曹凡昊現在事業有成了,完全可以脫離他們梁氏單獨行動了,但是做人怎麼可以過河拆橋呢?就算是真的把橋拆了,難道真的不怕哪天自己想要走回頭路嗎?到那個時候,可憐的站在對岸的自己又該怎麼辦?
他站了起來,與推門進來的曹凡昊視線相對了。
曹凡昊的臉上沒有他所預想的那種慌張或者是愧疚,反而顯得很坦然,也很淡定。
其實在接到電話聽說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曹凡昊以爲是惡作劇,也以爲只是樑米若想要讓他回到她身邊所作出的虛假把戲。而當他確定是真的事情之後,他其實有一瞬間的呆滯,有一個女人因爲他的不愛而選擇放棄生命,他其實是何等幸運的,這輩子可以讓那樣一個人深愛着,只是很可惜,他無法付出與她對等的喜歡。
所以說啊,能夠互相喜愛,是一件萬分幸運的事情,那是最特別的浪漫。
而他給不了樑米若這樣的浪漫。
“這就是你的態度嗎?米若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你卻還能這樣悠然自得嗎?”樑忠的氣打從心底冒了出來,果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啊,就算是養了一條狗,那至少它還能懂得忠誠。
“對我生氣,就能讓事情回到還沒發生的時候嗎?”曹凡昊漫不經心地說道,顯然不覺得事情的發生與自己有任何的直接干係,不過其實,他的心中是萬分愧疚的。
“曹凡昊,你到底跟我女兒怎麼了?爲什麼一向堅強的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來?”樑忠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只是小小的矛盾,或者是比較嚴重的爭吵,那也都不至於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啊,所以說,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曹凡昊緩緩地走到了樑米若的病牀前,看着她熟睡的模樣,爲什麼她熟睡的時候也是皺緊眉頭的,看來遇見他真的是一件萬分糟糕的事情呢,他沒有爲她帶來幸運,反而是
無盡的痛苦,對此,他深感抱歉:“樑董事長。”
“你叫我什麼?”爲什麼突然改了稱呼?
“有些話還需要我說的更直白一點嗎?我覺得這樣一個稱呼完全可以說明一切了。”曹凡昊還是在看着樑米若,輕輕地動了動自己的嘴巴。
樑忠轉念一想,然後才恍然大悟,他一把拽過了曹凡昊,怒不可遏地說道:“該不會,該不會你反悔了?不打算跟米若結婚了嗎?不是連婚期都確定了嗎?不是都已經對外發布結婚消息了嗎?你這樣反悔讓她一個好面子的女孩兒如何是好?”
對曹凡昊究竟有着怎樣癡心的堅持,這麼幾年以來,樑忠都是看在眼裡的,否則也不會在曹凡昊還一無是處的時候,他還是按照女兒的意思,接受了這個女婿,並且將自己能給的都給了曹凡昊,爲的是讓這個男人配得上自己的女兒,只可惜,這個男人藉着這樣的機會讓自己飛黃騰達了,而在飛黃騰達之後,卻翻臉不認人了。
曹凡昊本身個子就高,所以此刻看着樑忠的時候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您放心好了,我會對外澄清的,說是因爲我的問題,是米若主動悔婚的,是因爲我做了不妥的事情。”
“你以爲這是米若想要看到的嗎?她這樣做,她都這樣做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她想要的只是你回到她身邊!”樑忠無奈地說道。
“您認爲這樣勉強的感情有任何的意義嗎?也許結婚以後,我會給米若帶來更深的傷害,即便是這樣,也沒關係嗎?”曹凡昊覺得對於樑忠來說,這點理智,他還是有的。
既然不幸已經浮出水面,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再邁出一步就有可能掉進火坑,那又爲什麼要執迷不悟呢?如果不是因爲沒有基本的思考和權衡能力,恐怕任誰都是不會做出那樣不理智的選擇來吧。
只是,在一段感情中,丟失了心智的人,還能那樣清醒地思考嗎?
樑忠果然出現了猶豫的表情,他
久久地看着曹凡昊:“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決定要離開我們米若了?她哪裡還做得不夠嗎?在我看來,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這樣去爲一段感情死心塌地地付出,但是爲什麼你就是不能領情呢?”
“您大概不知道,我一開始跟米若在一起的時候,我便已經跟她說的很清楚了,我來到她的身邊,或許是帶着某種卑鄙的目的的,可是她給我的回答是沒有關係,她只要我能陪着她就好。”曹凡昊還記得那天他們之間的對話。
的確是卑鄙了一點,可是他卻不得不借助樑米若的家庭背景而讓自己爬到如今這樣的位置,否則,他就真的要永遠地失去程寒佳了。
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不是嗎?
在感情裡面,誰能夠真的保證自己看上的人也能看上自己呢?所以,誰都是在痛苦之中不斷地掙扎着,只是有的人的掙扎喚來了曙光,而有的人卻在痛苦的包圍之下選擇了放棄。
“該不會,你的心裡還有別的人吧?”樑忠試探性地問道。
“現在其實也不用在意將實情告訴您,沒錯,是這樣。”曹凡昊選擇了坦白。
“你真的以爲這樣對我女兒是公平的嗎?”樑忠想要爲自己的女兒打抱不平,可是他是這段感情的局外人,卻又無能爲力。
“沒什麼不公平,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是談好條件的。只是,我沒想到米若遠比我想象的脆弱。”曹凡昊微微轉過臉去看了眼躺在病牀上的樑米若。
她的手腕上還纏着厚重的紗布,而他其實第一眼的時候就看到了。
應該很痛吧?當那把尖銳的刀子劃過自己的皮膚的時候,一定很痛吧?那是切膚的痛啊,是將一切都割斷的痛啊。
“從她這裡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然後就打算頭也不回並且不負責任地走開嗎?這就是你身爲男人該做的嗎?”樑忠冷笑了一聲,居然可以將責任拋棄地這樣徹底並且毫無愧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