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暫時的夥伴。”
烏瑪·瑟曼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杜克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這種前世用‘炮.友’形容的臨時關係,在好萊塢數不勝數。
彼此感興趣了,就走到一起,如果覺得不錯,可以進一步交往下去,反之則揮手拜拜,好萊塢每天都在上演這樣的戲碼,從臨時演員到大牌明星再到一線的製片導演都不例外,無論是圈內人士還是普通公衆,沒有人會爲此驚訝或者詫異。
來到宴會廳大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杜克已經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酒,雖然大多是香檳,但他的酒量算不上多好,儘管沒有到醉的程度,卻也略略感覺頭重腳輕。
“建議你去洗手間吐一次。”
一直隱身的經紀人南希這時走了過來,站在杜克旁邊低聲建議,“這樣感覺會好一些,然後可以回來繼續。”
“有必要的話我會去。”杜克微微點了點頭。
“那好……”南希·約瑟夫森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帶着杜克向宴會廳的左邊走去,“我爲你介紹幾個人。”
“其中有些人可能你不喜歡。”邊走她邊低聲說道,“但即使對方與你有仇,這種場合也要剋制。”
“南希。”杜克輕聲回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不是衝動派。”
“嗨,蕾……”
女經紀人鬆開挽着他的手,熱情的對前方招了招,走過去與轉向這邊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輕輕抱了一下,“有段時間沒見,你看起來又年輕了。”
“南希,每次聽你說話總能讓人高興。”
等對方的話說完之後,南希·約瑟夫森看向這邊,介紹道,“蕾,這是杜克。杜克,這是蕾·桑切尼女士,非常出色的製片人。”
“認識你很高興……”
杜克主動伸出手,兩人輕輕握了下,然後就像是所有社交一樣,說了些沒有營養的套話。
“蕾·桑切尼是二十世紀福克斯經常合作的製片人。”
離開那個小圈子,南希簡單的向杜克說了一些對方的資料,“她手中握有詹姆斯·卡梅隆的新項目,二十世紀福克斯也基本確定會立項。”
“這個項目會影響到我們?”杜克立即問道。
“沒有太大影響。”南希邊走邊解釋,“卡梅隆要求的投資額太高,福克斯只會出其中的百分之十五到二十,其餘都會通過融資解決。”
這個項目肯定是《真實的謊言》,心中這麼想,杜克卻沒有說,他的眼睛離開南希,轉到了自己的前方,那裡聚集着不少人,其中大多數都圍繞在兩個女人身邊。
兩個女人一個嬌小,一個高挑,似乎很親密的樣子。
嬌小的一個是娜奧米·沃茨,而另一個穿着高跟鞋的高挑女人絕對超過了六英尺,特有的寬廣額頭和獨特的病態白臉色,令人過目難忘,儘管嘴角掛着熱情的笑容,卻總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這是一個心思複雜的女人。”南希低聲提醒杜克,“你覺得娜米如何?但兩個娜米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嗨,娜米……”南希拉着杜克快步走了過去,等周圍的人紛紛散開,她才說道,“不介紹下你的朋友嗎?”
雖然都不是一線人物,但也算有了些名氣,其實沒有介紹的必要,娜奧米·沃茨也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
“你好,克魯斯夫人。”
聽到南希打招呼的聲音,杜克的眼睛閃電般從高挑女人的臉上掃過,敏銳的捕捉到其中的一絲陰霾。
“認識你很高興,基德曼小姐。”
在對方修長的手指上輕輕握了下,杜克直接說道,“你可以叫我杜克……”
“認識你很高興,杜克。”她對這邊點點頭,笑容似乎真誠那麼一點,“你可以叫我妮可或者瑪麗。”
“這是我的榮幸。”
就像南希一樣,好萊塢很多人都知道妮可·基德曼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卻又只把她當成了湯姆·克魯斯身邊的符號,也只有杜克才清楚,這個女人的心機和手段在未來的一線女星中,絕對能排進最頂尖的那一行列中。
“我看過你今年的《大地雄心》。”
隨手招來一名侍應生,杜克從托盤上陸續拿起四杯香檳,一一遞給周圍的三人,對她們舉了舉酒杯,喝了一口後,說道,“你的女主角令人印象深刻。”
“可惜在票房上面完敗給了你的《生死時速》。”
話雖然這麼說,妮可·基德曼臉上卻沒有太多遺憾,“希望未來我們有合作的機會。”
“肯定有機會。”杜克客套了一句。
“時間差不多了,我想我應該走了。”
剛剛喝掉杯中的酒,妮可·基德曼就提出了告辭,“再見,娜米。再見,杜克。”
目送高挑的背影匆匆而去,娜奧米·沃茨從經過的侍應生那裡取了兩杯蘇打,隨意遞給杜克一杯,眼睛撇着門口的方向,說道,“她的丈夫是個控制慾超強的男人,瑪麗嫁給他後,不得不放棄天主教,改爲信仰山達基教,單獨出來應酬也不能待到太晚,她是通過湯姆·克魯斯在好萊塢站穩了腳,但這值得嗎?”
“值不值得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明白。”
如果不是母親的幫助,杜克也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做到現在這些,“好萊塢只看結果,從來不關注過程。”
“是啊。”娜奧米·沃茨在他的酒杯上碰了下,顯露着微微突起的兩顆小門牙,輕輕抿了口蘇打,“你就是那個獲得了好結果的幸運兒,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這麼幸運。”
她對着另一邊南希的背影撇了撇嘴,“就拿我來說吧,《生死時速》後我參加了三次試鏡,其中有部獨立影片的製片人向南希暗示過,南希也讓我答應對方的要求,卻被我拒絕了,角色當然也沒有了。”
“獨立電影界……”杜克聳了聳肩,“是個比商業電影圈還混亂的地方。”
好萊塢存在着各種各樣成文或者不成文的規則,但大製作商業片的資金構成和權力架構異常複雜,其中的重要角色絕不是肯脫衣服以及陪人睡覺就能獲得的,沒有任何導演或者製作人敢拿數千萬乃至上億美元的投資開玩笑。
而投資額度較小以及資金來源單一,製作人或者導演權力相對較大的獨立電影,其實遠比主流商業電影圈骯髒。
“你呢,你的第二部作品呢?”娜奧米·沃茨挑了挑眉,問道。
“南希正在運作。”杜克壓下涌上的酒意,緩緩嘆了口氣,“但到現在還沒有製片公司明確表示要立項。”
“看來你這個新銳導演……”她用手指虛戳了下杜克的胸膛,“日子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過。”
“你想象?”杜克疑惑。
“製片公司搶着找你投資,無數媒體爭相訪問。”
她湊近了一些,身上幾乎沒有酒氣,應該沒喝多少酒,“很多漂亮的女人追着你獻殷勤。”
“那是電影中才有的場景。”
大概是酒意上來了,杜克微微感覺有點頭疼,捏了捏額角,說道,“我還在爲新項目的投資發愁,媒體在影片下檔時炒作幾天就轉移了目標,至於女人?除了烏瑪·瑟曼對我比以前熱情了一點……”
“抱歉……”
說到這裡,杜克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忍下去了,轉身向着洗手間走去。
看到杜克離開的背影,娜奧米·沃茨歪頭想了一下,嘴角略略上翹,招來服務生要了一條手絹,跟過去後,等在了洗手間的門口。
南希·約瑟夫森的話絕對是經驗之談,杜克站在水龍頭前洗手的時候,感覺比剛纔好多了,他能喝點酒,但酒量絕對算不上好,吐出來後輕鬆了許多。
對着鏡子,打量了下禮服,依然乾淨,輕輕在掌心呵了口氣,異味不是太明顯,杜克平復了下呼吸的節奏,緩緩走出了洗手間。
“好些了?”
剛剛走出來,一條手絹遞到了面前,杜克接過來,擦了擦嘴角,“謝謝,好多了。”
“派對差不多快結束了。”娜奧米·沃茨主動拿回那條手絹,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福克斯的人基本都走了,你早點回去好了。”
清楚身體狀態不是很好,杜克晃了晃頭,讓自己又清醒一些,這才說道,“娜米,幫我跟南希打個招呼。”
說完,他沒有再回宴會廳,而是沿着側面的走廊,向着酒店外走去,剛剛出了明亮的玻璃門,還沒到停車場,就聽到後面傳來了密集的高跟鞋落地聲。
“杜克,杜克……”
轉過頭,看着急急追上來的娜奧米·沃茨,杜克疑惑的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你喝的有些多……”她幾步追到了杜克身邊,“我送你回去好了。”
現在的狀態確實不太適合駕車,杜克也沒有拒絕,乾脆跟着娜奧米·沃茨走到了她的紅色福特前,坐在了副駕駛上。
等車子駛出停車場,他將車窗玻璃降下一截,對旁邊說道,“聖塔莫尼卡,遊艇碼頭區。”
紅色的福特沿着高速公路急速向西而去,酒意加上吹來的晚風,使得杜克進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有些口乾,用力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車子停在了一棟公寓樓的下面,這裡似乎不是聖塔莫尼卡。
“你醒了?”旁邊響起了娜奧米·沃茨清脆的聲音,她藍綠色的眼睛裡閃着幽幽的水光,“我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只好把你帶來了西好萊塢。”
“車上有水嗎?”杜克捏了捏額頭問道。
“沒有……”娜奧米·沃茨側頭看着杜克,指了指旁邊的公寓樓,“去我那喝杯咖啡?”
娜奧米·沃茨看着杜克,杜克也在看着她,空氣中似乎散發着火花的味道,那是男女之間最原始的欲.望,最原始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