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停穩後,她迅速將衣服再次整理了一邊,當車‘門’被‘侍’者打開後,微笑已經掛在了臉蛋上。踏上了紅地毯,閃光燈咔嚓咔嚓的響了起來,兩邊也傳來影‘迷’的呼喊聲以及記者的詢問聲,此時此刻,她就是那個充滿氣質的以聰明才智在好萊塢著稱的娜塔莉?‘波’特曼。
保持微笑往前走去,娜塔莉很快來到了大幅海報的面前,這張海報她非常喜歡,臉蛋特寫掩蓋在了冰藍‘色’之下,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堅毅,左下角是坐在小船上打着電筒的三個背影,展現出了一抹殘酷的冷意,讓人百般回味。
“嗨,娜塔莉。”剛剛在海報面前站定,一個小‘女’孩已經笑嘻嘻的對她揮手致意了。
“嗨,漢娜。”娜塔莉微笑着迴應着在電影中飾演自己妹妹的達科塔?範寧,她穿着件粉紅‘色’的小洋裝,帶着甜美的笑容非常可愛。
“看看,我們勇敢無畏的蕾?多莉小姐來了,我正和他們還談到了你。”約翰?哈克斯的聲音跟着傳了過來,他站在大批的記者面前,穿着得體的西服,留着小鬍子,頭髮梳得很整齊,和電影中那不修邊幅的模樣宛如兩人。
“嗨,約翰,見到你真高興。”娜塔莉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後轉向了已經躍躍‘欲’試的記者。
“娜塔莉小姐,你對《冬天裡的骨頭》這部電影怎麼看?約翰先生說除了你沒有哪個‘女’孩能演出那種感覺。”
“謝謝,我想這就和我總認爲,除了約翰沒人能演出‘淚珠’的那種感覺一樣,在拍攝的時候我們配合得非常好,‘私’下里也相處得很不錯——這點漢娜可以作證。這真的是部非常‘棒’的電影,冷厲但又帶着純真和希望,我很高興能擔任《冬天裡的骨頭》的‘女’主角。”
“你怎麼評價阿德里安先生,娜塔莉小姐?”
“他的確是個非常出‘色’的導演,工作起來一絲不苟,善於調動演員的情緒,儘管偶爾會說一些刻薄的話,但和他合作依然是件幸運的事情。”
“‘私’下里也是如此?”
“這個你應該問阿德里安先生而不是我。”
娜塔莉一邊滴水不漏的回答着記者的問題,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瞟着周圍,阿德里安並沒有在附近,也不知道是已經進去了還是尚未到來。她心中生出了一絲慶幸和鬆懈,但同時又冒出一種無法言喻的焦灼。
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她隨即帶着達科塔和哈克斯一起進入了劇院當中,自始自終都帶着微笑,即使被某些記者很惡意的問到和奇蹟導演的關係時,也沒有‘露’出不悅又或者不耐煩的神‘色’,很完美的展現出了自己的氣質和談吐。
“這可是我的電影,爲什麼不能舉辦首映式?”才進入放映廳就聽到了熟悉的說話聲,娜塔莉的心輕輕顫抖了下,不自覺的放慢腳步擡起頭看去。
就在不遠處的櫃檯附近,衣冠楚楚的阿德里安正和某個人‘交’談着,那面帶着笑容的模樣看起來聊得還算愉快。在他身邊,一個嬌小的金髮‘女’郎正挽着他的胳膊,很是親熱的模樣,黑‘色’長袖絲質上衣加到膝的短裙,自有一種‘性’感在裡面。
娜塔莉認識那個‘女’人,娜奧米?沃茨,奇蹟‘女’郎之一,毫無疑問,也是阿德里安衆多‘牀’伴之一,自從靠《穆赫蘭道》一舉成名之後,她這兩年發展得很快,已經是一線明星了,難怪會和阿德里安毫不避諱的在公衆場合如此親密。
下意識的咬住嘴‘脣’,娜塔莉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這樣充滿惡意的想法,但腦袋裡始終忍不住要往哪裡去想,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是可以再次稍微放鬆下心情了,阿德里安這麼公然的帶着娜奧米出席首映式,自然是想要向媒體表示,他和娜塔莉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
饒是如此,娜塔莉依然不想過去和他見面,只是在她有所行動之前,哈克斯已經出聲了:“嗨,艾德。”
“嘿,約翰,你總算來了,哦,還有娜塔莉和可愛的小漢娜。”阿德里安擡起頭來‘露’出不像是作僞的驚喜。
“嗨,艾德。”達科塔都揮起了小手,娜塔莉也無法再熟視無睹,只能將微笑繼續掛在臉蛋上和阿德里安打招呼。
“你今天晚上可真漂亮,娜塔莉,連我都有些動心了,如果不是娜米在我身邊的話。”阿德里安打量着姑娘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
他裝扮得很成功,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娜奧米還嗔怪的搖了下他的胳膊,只有娜塔莉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意味深長。
“我剛纔聽到你在說首映式,出了什麼問題嗎?”在阿德里安將之前‘交’談的那個人介紹了下後,哈克斯這樣問道。
“山德斯認爲我太奢侈了,光是舉辦首映式的‘花’費就足夠再拍四分之一部《冬天裡的骨頭》了。”阿德里安指着也是製作人的山德斯?莫里笑道。
“這話完全正確,知道嗎,艾德,要是沒有首映式的話,我就和‘女’朋友去觀賞一部非常非常有趣的電影了。”哈克斯當即叫道。
“別告訴我,你口中的那部電影……”阿德里安指着他挑起了眉。
“沒錯,就是那部電影,能如此全方位的從另一個角度欣賞奇蹟導演的作品也很有趣。”哈克斯頓時大笑,旁邊的莫里也跟着笑了起來,還給漢克斯豎了個大拇指。
“他們在說什麼?”達科塔不解的拉了拉娜塔莉的衣角。
“沒什麼,只是一部r級的惡搞喜劇。”娜塔莉嘆了口氣,能讓他們如此調侃阿德里安的只會是那部《驚聲尖笑》了。
這是一部惡搞了許多知名電影的俗爛重口味喜劇,在11月的月初上映,反響居然還很不錯,許多媒體還給出了不錯的評價,認爲庸俗歸庸俗,卻是對美國自由文化的一種展示。類似的惡搞喜劇在美國早就有了,不說80年代的《逢凶化吉滿天飛》和《白頭神探》,90年代初的《反斗神鷹》就是個極好的例子,這部電影惡搞了《第一滴血》、《終結者》、《星球大戰》等許多知名電影,而且還賺了不少票房。
不過《驚聲尖笑》卻頗有些與衆不同,裡面惡搞的電影基本上都和奇蹟導演有關,比如主線情節的《驚聲尖叫》當初是阿德里安的劇本,其中又穿‘插’瞭如《聞香識‘女’人》、《非常嫌疑犯》、《黑客帝國》、《穆赫蘭道》等一系列阿德里安或執導或編劇的作品,所以賣點十足,剛上映就獲得了許多人的喝彩,首周更是收穫了4000萬的票房,要知道這部電影的成本都才1900萬!
那句“想知道奇蹟導演的一切嗎”的廣告詞實在太‘誘’人,以至於娜塔莉也忍不住去看了一場,儘管她不喜歡這種爲搞笑而搞笑的電影,儘管她另有目的。
“羅伯特?謝伊的確很有頭腦,居然投資了這一樣部電影。”面對他們的笑聲,阿德里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他並不介意這些,但還是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別的。
這些話題基本上都集中在電影方面,所以達科塔也‘插’了幾句,略顯稚氣的話讓他們都失笑不已。
“說起來,我倒是覺得有個角‘色’應該很適合你,漢娜。”阿德里安這時想到什麼的對小‘女’孩說道。
“是嗎?”達科塔睜大眼睛‘露’出好奇的神‘色’,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追問。
聰明的小傢伙。娜塔莉在心裡誇讚了一句,然後跟着又嘆了口氣,看着阿德里安微微蹙了下眉頭,依然保持着不言不語的狀態。
“一個聰明的‘女’孩和她的弱智爸爸的故事,我正在爲這兩個角‘色’犯愁,但我認爲以你的聰明,完全可以試試。”阿德里安微微一笑,“如果你願意,明天我就把劇本‘交’給你的經紀人,怎麼樣?”
“沒問題,不會有人拒絕奇蹟導演的邀請。”達科塔笑嘻嘻的說道,然後又感慨了一句:“能讓奇蹟導演親自邀請,我也可以自豪了。”
一句乖巧的話頓時又引來了許多笑聲,這讓娜塔莉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煩‘亂’感又冒了出來,還好阿德里安並沒有再說下去,看了看時間後隨即招呼大家去放映廳了,她這才又鬆了口氣。娜塔莉實在不想和他做過多的‘交’談,自從那天之後,她對他就已經畏懼到了極致,儘管平時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但內心深處是非常的恐懼。
讓她痛苦的是,自己偏偏還抗拒不了,飲食習慣什麼的也就算了,尤其是在‘牀’上,不得不主動迎合,然後被他肆意的玩‘弄’,每次都會‘迷’失在那種扭曲的快感之中。
忍耐下去,娜妲,只要忍耐下去,事情總會有轉機的。娜塔莉一直用自我催眠的方式來安慰自己,又或者像現在這樣將‘精’力集中到電影上面來轉移注意力。
效果很好,影片開始後展現出來的密蘇里山區的景象非常到位,那種冬天的冰冷感和家庭中的小溫馨相得益彰,給人一種奇妙的和諧感。但很快這種和諧感就被打破了,隨着警察到來宣佈蕾的父親失蹤,如果下次還不能出庭的話,房子將被沒收,於是預告片中的那一幕出現了。
“我會找到他的,我說了我能找到他!”蕾毫不示弱的說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宛如護崽的老母‘雞’。
相比預告片裡一閃而過的鏡頭,在大銀幕上的蕾表情更加清晰,那種堅硬和堅韌的感覺,即使是扮演她的娜塔莉一時間也難免深吸了口氣。尤其是隨後弟弟希望能向鄰居家要點‘肉’吃的時候,一句“可以接受但不可以乞求”頓時將少‘女’的‘性’格展現了出來。
接下來,蕾踏上了尋找父親的旅程,這本應該是件簡單的事情隨着情節的發展卻變得複雜起來,隨着一個小高‘潮’來臨,蕾父親的弟弟“淚珠”拔出槍來威脅她,不允許她追查父親的下落,蕾雖然堅強但面臨這種情況仍然手足無措,最終有些倉惶的離開了那裡。至此,蕾的家庭或者說這一片山區的家庭情況也慢慢的揭‘露’開來。
儘管如此,蕾依然沒有放棄,依然繼續尋找着父親有可能接觸的各種人,想要通過他們來確定父親的下落。同時穿‘插’着一些送弟弟妹妹上學,以及偷窺那些預備士兵的訓練——她一直很想參加國民警衛隊,這樣可以解決部分家庭生計。
一件件事情接踵而來,父親的問題已經很清晰了,他和這片山區大部分貧窮家庭一樣,以製毒販毒來賺錢。也因爲如此,當他被警察逮捕之後,那羣毒販開始擔心他會成爲污點證人,所以有人認爲他已經被販毒的老大殺了,也有人認爲他擔心出事而在保釋後離開了這裡。
同時,各種目光也投向了蕾的家庭,一個遠房親戚在某處被火燒過的廢墟前告訴蕾,這是他父親最後呆過的地方,從而想要領養他的弟弟。
蕾自始自終保護着弟弟和妹妹,照顧着神經失常的媽媽,只是,即使她再怎麼堅強,也難免會有崩潰的表現,在將母親帶出去散步的時候終於流下了眼淚。
“看着我,媽媽!告訴我應該怎麼做!你就不能幫幫我嗎!”蕾大聲的問着毫無反應的母親,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哭出聲來,儘管臉蛋上的倔強依舊,但眼淚依然不停的眼眶中滾落下來,少‘女’那模糊的眼睛讓自己的脆弱在這一刻一覽無餘。
在這裡,電影對顏‘色’運用達到了極致,因爲故事題材的緣故,整部電影的‘色’調從一開始就偏冷,哪怕是在家中在學校在酒吧這種多少應該有些溫暖的地方,昏黃的光芒依然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而當蕾在小樹林裡‘私’下對着沒有反應的母親哭訴時,周圍的‘色’調和‘陰’暗的天空幾乎融爲了一體,給人絲毫溫度都沒有的冷酷之感。
鏡頭雖然簡單,但在‘精’心的構建之下卻傳遞出了強烈的情緒,放映廳裡許多人都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當然,娜塔莉的出‘色’演技也起了相當大的作用,那種完全發自內心的包裹在堅強之中的無力感,即使是她自己看到也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拍攝的時候或許沒在意,但此刻看來卻頗有些諷刺的味道,娜塔莉當然知道爲什麼大銀幕上的自己看起來會是那麼的真實。她忍不住往阿德里安坐的位置看去,然而他並不在那裡,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過一起不在的還有娜奧米,所以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做什麼去了。
娜塔莉的拳頭頓時握得更緊了。
大銀幕上的劇情還在繼續,蕾雖然在龐大的壓力下流出了眼淚,但當她回到了弟弟妹妹身邊後隨即再次變得堅強,她現在是這個家庭唯一的支柱,她不能倒下去。爲此,她甚至教弟弟用槍打獵,以山區的動物此來緩解家裡的困難。
終於,事情開始有了往好的方向發展的趨勢,蕾那位嫁了人的原本在丈夫的命令下不能幫她太多的朋友,最終還是抱着孩子開車過來,將汽車借給她使用。但糟糕的事情馬上又來了,這也是電影的又一個高‘潮’,爲了尋找父親的下落,哪怕死了也要找到屍體——這是警察說的。蕾千方百計想要找到這片區域負責銷售毒品的老大,她的父親爲他工作過很久,之前好幾次對方都讓人告訴她,他拒絕和她見面,而始終不肯放過的蕾好不容易在一家牧場裡追到了他的身影,卻被他一夥的幾個‘女’人抓到了倉庫狠狠揍了一頓。
“我們要怎麼對付你這個喜歡惹事的姑娘。”老‘女’人打量着被丟在角落裡的姑娘這麼問道,當初也是她拒絕了她希望和老大見面的要求。
“殺了我。”艱難的吐出一顆被打掉的牙齒,流着鼻血的蕾靠牆坐着後毫不避讓的和她對視着說道。
“那不是我們的選擇。”老‘女’人搖了搖頭。
“那就幫我找到我父親。”蕾隨即又道。
阿德里安再次在這裡展現了他對畫面和‘色’調的控制力,昏暗的光線讓‘陰’影遮住了少‘女’的半張臉,讓她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但斑斑血跡卻不在其中,看得人觸目心驚。兩隻眼睛一隻在明一隻在暗,都非常明亮,眨也不眨的和對方對視着,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那種堅韌、倔強和不屈的感覺頓時迎面而來,攝人心魄。
事情終於再一次往好的方向偏了些,負責銷贓的老頭子終於走了出來,在場的人都知道了蕾的家庭情況,而隨後,蕾父親的弟弟“淚珠”也趕了過來,這些人似乎都有些懼怕他,所以讓他領走了蕾。在回去的路上,蕾也首次明白,自己這個叔叔並非冷酷無情的人,他只是想用他的方式來保護他們。
然後,在一個小情節的提示下,蕾回到家中翻出父親曾經的相片,摩挲着那張和母親的合影,放映廳的觀衆也終於明白,蕾的父親是愛着家人的,所以他會將販毒的事情一直隱瞞,所以他會在被抓後因爲無法忍受長時間的刑期不能照顧家人而和警察做了‘交’易得以保釋,所以蕾也一直相信能找到父親。
只是,從現在看來,從毒販的反應以及“淚珠”也不知道蕾父親下落的情況看,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經被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