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剪羊毛

街道上,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彷彿能排到長灘去。隊伍中的男男女女或興奮或激動的交談着,不時伸長脖子往影院門口看着,期望能夠買到電影票。然而,就在終於輪到一個女孩的時候,影院的工作人員卻門票告罄的告示擺了出來。

笑容隨即從女孩臉上消失,跟着和男友大聲的抗議起來,這頓時引發了後面隊伍的騷動,不少排了許久隊伍的人也衝上來不滿的嚷嚷。雖然他們很激動而且很不耐煩,影院的工作人員依然耐心的講解着,看起來已經處理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了。

的確,這種事情這段時間在全美各地都在上演,而造成這一切的除了《泰坦尼克號》還能有誰?在遲到但一致叫好的影評中,加上電影的宣傳工作始終沒有停過,電影已經開始徹底的發酵。第二週那種恐怖的高票房情況雖然沒有再次出現,但一直都很平穩,而且繼續佔據着北美票房榜的榜首位置。

即使這樣,依然是橫掃了目前檔期的票房,不少電影公司都紛紛將自己的作品延後上映以躲避了《泰坦尼克號》的鋒芒。

“我太喜歡這部電影瞭如果可能,我或許還會再看一次”某個第二次觀看這部電影的男性觀衆在接受採訪時如此激動的說道。

《泰坦尼克號》很快也在歐洲那邊上映了,同樣,轟動也是少不了的,尤其是英國,和美國一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想要儘快一睹這部超級製作的真容。媒體也同樣的大唱讚歌,畢竟泰坦尼克號下水的當年,大英帝國蒸蒸日上正處在頂峰,英國人其實還是很懷舊的。

“這是一部浪漫的卻又催人淚下的災難愛情電影。”《泰晤士報》上有這麼一句評論,有了這些傢伙的推波助瀾,《泰坦尼克號》在英國越發的火爆。

歐洲大陸雖然沒有這麼誇張,但也引起了相當大的熱潮,這部全面展現電影技術的作品那那些,年輕人聚在一起開派對的時候,如果討論劇情搭不上嘴那絕對遜斃了。原來那些嘲諷阿德里安開始徹底好萊塢化的人,暫時的都閉上了嘴巴,這部電影無論在故事性還是藝術性上面都有着不俗的高度,將那些生澀的歐洲藝術電影通通掃進了角落裡去。

《泰坦尼克號》是如此受人追捧,而他們又不好拿票房說事——無論投資多麼巨大,在電影處在熱賣的情況下,任何腦袋清醒的人都不會在下線前那這個說事。所以最終只能選擇忍氣吞聲,頂多悻悻的說上兩句不好聽的話,比如——

“與其說是卡梅隆的勝利,不如說是電腦特效的勝利,能夠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基本上都是這些技術的功勞。”這是法國《解放報》裡一篇評論的話,酸溜溜的卻又故作不屑,倒是很符合法國人的性格。

這些情況阿德里安都是清楚的,雖然對《泰坦尼克號》相當有信心,現在的票房也證明了這點,他依然吩咐查理茲將電影有關的消息整理起來,有一定數量之後就交給他看看。而且作爲投資人,這段時間也沒少被記者追問,導演、主演都受到了各種各樣的關注,他這個一次拿2億巨資賭博的投資人又怎麼可能被放過,更何況奇蹟導演之類的名字已經是成家喻戶曉的了。

不過這些都沒被阿德里安放在心上,就憑《泰坦尼克號》現在受到的熱捧,就足夠將當初那些傢伙的臉抽腫了。君不見,即便是那些八卦小報,也只能在別的方面做文章,而絲毫不提鉅額投資的事了麼?只要這麼持續大賣下去,誰管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唯一的遺憾是,幾乎沒人意識到,特效佔據電影主流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所以他現在把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黑客帝國》的後期製作上,除此之外,還在監督《莎翁情史》和《伊麗莎白》的籌備工作,如果一切順利不出意外的話——比如符合時代的服裝以及佈景製作完成等等——最多8月中旬就可以在英國開機。

《黑客帝國》的主要工作都在剪輯以及特效上面,前者首先要等剪輯師完成初步剪輯,阿德里安纔會由自己來完成蒙太奇剪輯,而後者則已經委託給了工業光魔——他倒是很想交給卡梅隆的工作室,可卡梅隆的團隊在經歷了《泰坦尼克號》的魔鬼式後期後,至今還沒有緩過氣來,加上士氣也不太高,所以只能作罷。

這兩項工作只要交代清楚就可以了,就算隔着大西洋,監督工作也頂多麻煩一些。如果阿德里安動作夠快,說不定將兩部電影的拍攝完成了,還能搞定後期在年底上映呢,反正格溫妮絲和布蘭切特的檔期早就已經留了出來。

說到格溫妮絲,她父親的那個邀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方想說什麼阿德里安基本上都能猜到,畢竟他那花花公子的名頭現在在娛樂圈內部差不多人人知道,而且和很多女人都有着曖昧關係,自己女兒也是其中之一,布魯斯?帕特洛必然不會太高興。

“恕我冒昧,阿德里安,我想知道,格溫妮在你心中到底在什麼位置上。”晚餐結束過後,布魯斯?帕特洛邀請阿德里安到書房裡坐坐,然後如此問道。

“很遺憾,布魯斯,我不能給你或者給格溫妮任何承諾。”阿德里安倒是直截了當。

老帕特洛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但不等他開口說話,阿德里安又繼續說了下去:“我很喜歡格溫妮,她是個很可愛很感性也很美麗的女性,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爲之動心,我也不例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

“我想這種話你大概經常說吧,阿德里安先生。”老帕特洛有些不客氣的譏諷道。

“也不是,我只對那些值得珍惜的人說這種話。”阿德里安聳了聳肩,然後舉手製止了對方的說話,“我只能這麼說,布魯斯,只要格溫妮在我身邊一天,我都會盡量讓她感到快樂和滿足。如果有一天她厭倦了,想要離開,我也絕不阻攔。”

老帕特洛頓時有些氣結,瞪着阿德里安說不出話來,他隨即站了起來:“暫時就這樣吧,我先告辭,你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思考,以及和格溫妮交流。但是,無論如何,都請不要嚴厲的指責她訓斥她,她還是很愛你的。”

以上就是那天在老帕特洛書房中的對話,布魯斯?帕特洛和他妻子在圈子裡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但人脈還是有一些的,否則不會讓斯皮爾伯格作格溫妮絲的教父。如果換做是90年的阿德里安,必然不能這樣和他說話,但是現在嘛……

老帕特洛不是傻蛋也不是老頑固,雖然很不滿阿德里安的態度,也不知道他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不過女兒明顯已經很迷戀對方了,所以也沒對格溫妮絲說什麼禁止往來的話,只是一邊嘆氣一邊叮囑她自己小心。

“你們當時在書房裡到底說了什麼?”格溫妮絲後來如此問道,“在那以後爸爸總是愁眉不展的。”

“沒什麼,我只是表示了下要將他的寶貝女兒留在身邊的決心,以及必要的尊重。”阿德里安笑着回答,“他大概是在爲某些事情不高興。”

會是什麼什麼事情不用說也知道。

“哈,如果那天我邀請凱特一起參加的話,場面會不會更有趣。”格溫妮絲捧着臉蛋忽然這麼說道。

“別開玩笑了,格溫妮,就算你邀請,凱特也不會答應的。”阿德里安失笑着搖了搖頭,要是老帕特洛看到他對格溫妮絲和布蘭切特左攏右抱的話,會火山爆發也說不定。

不過這件事最大的收穫就是格溫妮絲這句話,她這麼說的時候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內心深處的甚至自己都還不太清楚的想法就是這麼流露出來的。隨着阿德里安對莫妮卡另有安排,現在基本上已經不和茱莉亞一起一起飛了,除了偶爾會和麗芙、莎拉三人行,更多時候是格溫妮絲、布蘭切特這對。

在特意策劃的電梯激情之後,通常都是阿德里安主動將她們拉到一起,隨着時間流逝纔開始變得默契起來,不過兩個女人卻從來沒有主動開口過。所以格溫妮絲如此說話,就意味着她心裡已經再次跨過了一條線。

老帕特洛大概只是以爲他分別和不同的女人保持着曖昧,要是知道他女兒不僅經常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他身下承歡,而且開始變得主動的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好吧,雖說阿德里安在纔剛完成了《黑客帝國》後又開始準備起兩部新電影,但那還有一段時間,而現在還有件重要事情正在進行需要他關注——剪羊毛

早在6月底的時候,泰銖就已經開始不穩了,泰國政府想盡了辦法卻起不了多少作用,所以剛進入7月就崩潰了。索羅斯帶領着國際遊資如蝗蟲過境,將泰國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財富洗劫一空。

然後,香港、韓國、日本都開始不穩,泰銖危機開始轉變爲東南亞金融危機,然後可能進一步變成亞洲的金融危機。

“我不建議把手伸到香港去。”這是阿德里安將克勞德從百忙之中拖出來後說的話。

“爲什麼?”克勞德微微有些愕然,就在剛纔他還眉飛色舞的描述着在泰銖危機中的斬獲。

“香港比東南亞的那些國家要麻煩。”阿德里安斟酌着詞句。

“我可不認爲,恆生指數已經跌破1萬大關,除非有人投入空前的巨資,但又有哪個傻瓜有那個能力和這麼多的資金對抗呢?”克勞德聳了聳肩。

“真的沒有嗎?”。阿德里安反問了一句。

“至少我是想不出來……”克勞德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幾秒鐘後若有所思的擡起頭來,“你是指……中國政府?”

“你知道,他們的體制和我們不一樣,如果需要,他們隨時可以傾全國之力幫助香港,索羅斯身後的資本再多,也無法和一個國家抗衡。”阿德里安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破壞了規則,我們可以從其他地方施壓。”克勞德摩挲着下巴這麼說道。

“得了吧,克勞,中國可不是印尼。”阿德里安嗤的笑了出來。

印度尼西亞同樣在東南亞,也是索羅斯的目標之一,印尼盾自然同樣受到了衝擊。印尼政府還算比較聰明,想要和美元保持固定匯率來維持局勢,但已經舉起刀叉的金融家們怎麼可能允許他們這樣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隨即發出警告,如果這樣將撤回對其的援助,美國、西歐也是一致反對,再加上種種手段,印尼政府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於是印尼盾目前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這就是完全開放金融業甚至還交給其他國家專家負責的國家的下場,拿了好處就要付出代價,吃下去多少就要突出來多少,甚至雙倍的吐出來。

不過正是這場讓印尼元氣大傷的危機,再加上種種因素,所以明年纔會……

每每想到這裡,阿德里安臉上多少都會有些陰霾之色,可惜他不能也不想過多插手。這件事的起因太過複雜,歷史因素較多,而且密密麻麻的交織在一起不能簡單的說誰不作爲,很難將其理清楚,他實在不想去追究這些。所以能做得也就是安排個比較熱血的,被美國主流價值洗腦的隸屬於CNN的年輕記者到雅加達,就算他的報道可能被上面的壓住,但別忘了還有網絡這個東西,別人可能還沒有完全意識到,但阿德里安對網絡的威力卻再清楚不過了。

但也只能如此了,別忘了他現在是什麼身份,如果不小心將自己搭進去,那纔是最愚蠢的事情。

好了,話題還是回到香港上面來吧。

“中國人很清楚,規則是我們定的,如果完全按規則行事,只會被我們玩弄,”阿德里安繼續說道,“他們或許還沒有能力制定規則,但絕對又能力破壞規則,比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就人民幣和美元掛鉤已經和他們取得了諒解,所以就算我們在媒體上攻擊他們違反了金融自由也無濟於事。”

說道這裡頓了頓,等克勞德消化了下自己的話,阿德里安才又繼續:“做一個很簡單的假設,如果中國政府宣佈人民幣不貶值,那麼會出現什麼情況?甚至還給部分東南亞國家提供援助又會怎麼樣?當然,我們可以想辦法逼迫對方,但最多也就是個平局,既然討不到什麼好處,爲什麼一定要跟着去香港呢?”

他長長吐出口氣,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保持着平靜的目光看着克勞德。這次忽悠可不比那次勸說克勞德入夥簡單,那個時候克勞德對IT沒什麼瞭解,他自然可以進行一番激昂的演說,但是金融這塊卻是克勞德最擅長的地方,要是隨便賣弄的話,反而會把自己給掏進去。

所以他乾脆用留白的方式,在重要的地方大致提上一句,其他的讓克勞德去腦補,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事情。

“看起來,”思考許久後克勞德才慢慢開了口,“你也不是對這些一無所知。”

面對他那笑嘻嘻的模樣,阿德里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些道理……”

“如果你覺得有問題的話,大可以選擇旁觀,克勞。”阿德里安飛快的說道,“不一定要在香港撈很多,做一個旁觀者冷靜的仔細看看怎麼樣?”

停頓了下,眼見克勞德沒有接口,他才又道:“總之,我們的目標放在泰國、印尼、韓國、日本等國家上面就行了。”

“你似乎忘了什麼吧,艾德,”克勞德忽然提醒的說道,“還有俄羅斯。”

“不不不,克勞,香港我們還可以通過旁觀來判斷形勢多少賺上一點,但俄羅斯最好不要去碰。”阿德里安搖頭否定了他的說法。

“哦?”克勞德不解的看着他。

“這麼說吧,我們進場了,我們把用在東南亞國家的手法都用上了一邊,我們眼看着收穫在望,然後——”阿德里安微笑的看着克勞德,“俄羅斯宣佈盧布無限貶值,你覺得最後會怎麼樣?”

“你確定?”克勞德頓時挑起眉來。

“我不能確定,但是,解體之後,俄羅斯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都處在地獄的最底層了,再往下一點又能怎樣呢?”阿德里安雙手一攤,雖然前世瞭解得不算太多,但對於俄羅斯這招傷人傷己的招數還是有印象的,索羅斯也是在這招之下傷了元氣。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克勞德捏了捏手指後如此說道。

儘管他的答覆不是那麼肯定,阿德里安也沒有再強調,克勞德有自己的看法,更何況這是他擅長的地方。反正自己隨時會過問,而且就算要將俄羅斯捲進來也需要時間,克勞德也很小心,畢竟這關係到集團的進一步發展,所以暫時就這樣吧。

這是阿德里安目前最爲關注的重要事情,除此之外,還有件事情雖然不像這件那麼重要也還是有些分量的,克里斯蒂娜?阿奎萊拉將演唱《霹靂嬌娃》的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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