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打烊了,眼睛通紅的安迪找回了原來的工作狀態,勤快地收拾着客人散亂的餐盤,在他的臉上好像看不出剛纔失魂落魄的模樣。
沒有人發現他的眼眸,是吊滯而毫無生氣的,彷彿靈魂被人抽走,只是行屍走肉般活着,呆板而死氣沉沉地活着。
“先生,我們打烊了,很晚了。”另一個服務生擋住了兩個想要進來的人,指着打烊的英文標識說道。
“哦,真不好意思,我們一直忙到現在,連飯都沒吃呢。可憐可憐快要餓死的我們吧,讓我們進去吃點披薩!”一個男人說道。
“嘿嘿,兩位客人明天再來吧,我的夥計都很累了,您知道我們美味披薩店的生意那可是好的不得了的。”老闆湯姆迎了上來,被大把鈔票迷住眼睛的他很是得意地說道。
“湯姆先生,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吧?”一個更爲年輕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調笑意味。
“史……史密斯張?”老闆湯姆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自己所說的,將安迪扔了下來,自己功成名就而去的張東城!
難道,真是爲了安迪這個傢伙而來?
“哈哈,湯姆先生,很高興您還記得我。隨便來點吃的就行,我和阿爾齊先生都餓壞了。”張東城笑着,指了指與自己跑了一天,到處找演員的監製阿爾奇。
“呃……請進吧。”老闆湯姆真有些蒙了,只是將張東城和阿爾齊迎進來,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他無意識地看着一邊忙碌的安迪,心頭卻模模糊糊地冒出些自己都不相信的想法。
而安迪勤快地擦着桌子,彷彿永不停頓地用力擦着,那張桌子已經被他擦得錚亮,可他還是紅着眼睛,狠狠地用力。
無意中擡起頭,安迪看到坐在另一張餐桌上,一個熟悉的身影與另一位四五十歲的人正在談笑風聲時,不禁呆在當場,愣愣地望着他,嘴脣無意識地挪動着,卻一個詞也說不出來。
“嘿,安迪!阿爾齊先生,這就是我說的安迪,我們計劃的四大主演之一。”張東城看到了安迪,連忙站起來打了個招呼,然後向旁邊的阿爾奇介紹道。
什麼,主演!
不是配角,不是死屍,不是隻有幾秒鏡頭的兇手,而是主演?安迪呆滯的眼神突然靈動了起來,耳朵與老闆湯姆的耳朵同一時間豎了起來。
說的什麼?主演?主演!
“哦,小夥子看上去很精神,是《調音師》裡演兇手那位嗎?嗯,我看演技可不錯。畢竟今天跳水運動員,足球運動員,搏擊高手,黑幫小混混我都見過了,多一個服務生我認爲還是很有必要的。哈哈!”阿爾奇一邊和張東城開着玩笑,一邊向安迪打了個招呼。
“嘿,安迪你好,我是漢默電影公司的阿爾齊,現在是史密斯導演新電影的監製,歡迎你加入《兩杆大煙槍》劇組!”
他沒有把我忘了,他沒有把我忘了!
安迪的心猛然跳躍起來,手兒一抖,手上的餐盤淅瀝嘩啦地打碎了一地。
紅着眼睛,安迪突然覺得人生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是拚命忍着快要掉下眼眶的淚水,不敢置信地對張東城說道:“主演?你,你,你來請我,做你電影的主演?”
“當然,安迪,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說過,我們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張東城笑了笑,張開雙臂彷彿想給胖子安迪一個擁抱,後來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太合適,便哈哈大笑着,伸出一隻手兒,示意安迪與自己握手。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回來了三個星期,可從沒找過我,我以爲,我以爲你紅了,是個大導演了,你不再需要服務員安迪了,不再需要胖子安迪了。”安迪握着張東城的手,激動的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起來。
而一邊的老闆湯姆聽到安迪的話,連忙把腦袋轉向一邊。
“我需要你,需要朋友們陪我一起走下去。如果只有奇蹟才能實現夢想,那麼,奇蹟正在發生!”張東城溫暖地微笑着。
而在他的眼眸之中,有友情的光芒,在閃耀,一直閃耀着。
現在,張東城,就是奇蹟!
而老闆湯姆皺了皺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隨手拿起一張紙兒,刷刷刷寫了幾個大字。
“美味披薩店,誠招服務員若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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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張東城爲自己最大的夢想,將一部正式的,90分鐘的電影搬上大屏幕的時候,意外的難題卻又來了。
“哈羅,偉大的史密斯導演,我是維多利亞。”電話裡傳來維多利亞歡快而有些興奮的聲音。
“你好,維多利亞,有什麼事嗎?”爲了電影的事兒,張東城馬不停蹄,整整忙了半個月,昏天暗地的,這時候剛好能休息一天,接到維多利亞的電話,忍不住嘴角邊掛上一絲笑容,打趣地問道。
“難道只能有事兒才能找你嗎?”維多利亞嬌笑着,彷彿找到了心愛玩具般開心。
“當然,當然不是。”張東城扶了扶黑框眼鏡,突然想起了那個雨夜裡,維多利亞義無反顧跳進垃圾車裡幫助自己的模樣。
“好了,是這樣的,我朋友送了兩張今天晚上阿森納對曼聯的球票,我想你是個男孩,應該還會對足球感興趣吧?怎麼樣,能不能陪我去?”維多利亞的聲音甜美,充滿誘惑,彷彿絢麗別緻的甜點,一絲絲地甜到人心裡。
“哦,是嗎?可以!正好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也確實該休息下換換腦子了。”張東城雖然只想做個導演,不想做個球星,但男孩們對足球比賽確實都有天然的興趣,更不用提這足球氛圍濃厚的英國了。
入鄉隨俗,張東城也挺愛看足球比賽的,所以便不加思索地答應了下來。
“哈哈,那太好了,今晚七點,我們在海布里球場門口見!”維多利亞見張東城答應了,滿心歡喜地掛了電話。
嘿嘿,今晚佳人有約,還有一場極其吸引人的球賽可看,HOHO~生活多麼美好!
不多時,電話又響了。
“哈羅,我是史密斯。”
“哈羅,我是哈利維爾,現在方便講話嗎?”話筒裡傳來金髮美人哈利維爾的聲音,淡淡地,帶着些遲疑與不確定。
“呃,還好,我現在手頭上的事正好告一段落。怎麼了,有事嗎哈利維爾?”張東城摸了摸腦袋。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哈利維爾的聲音高了些。
“哦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張東城尷尬地陪着笑,一邊奇怪怎麼兩個女孩怎麼都這樣說話,怪不得是一個組合裡的。
“嗯,是這樣的,我朋友送了兩張今天晚上阿森納對曼聯的球票,我想去看看,你既然沒事,就陪我去看吧。”哈利維爾的聲音帶着一些些懇求,也帶着一絲絲命令。
“哦,看球賽?好吧……等等,什麼?今天晚上阿森納對曼聯?”張東城先是迷迷糊糊地回答着,繼而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
“你已經答應我了。七點我在海布里球場前等你,如果你不來的話,哼哼!”哈利維爾咬牙切齒地威脅道,然後掛了電話。
我FUCK!怎麼兩個女孩選了同一天同一場球賽,這可讓我怎麼辦,難道要學個分身術,一人陪一個?
張東城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生氣自己怎麼同時答應兩個女孩的邀請。
是去陪維多利亞,還是陪哈利維爾?
張東城呆呆地坐着,卻找不到答案。
“嘿,史密斯,我已經搞定了你安排的事兒,啊呀上帝,可累死我了!”阿達曼不知道何時跑了進來,抓着張東城的水杯便往自己嘴裡倒。
張東城無話,只是低着頭想着怎麼解決這一團亂麻的事情。
“嘿,我說夥計,你也不安慰安慰快把腿都跑細了的我?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呢?”阿達曼把手放在心不在焉的張東城面前晃了晃,奇怪地問道。
“阿達曼,如果有個女孩請你去看球,你去不去?”張東城嘆了口氣,黯然道。
“如果是美女,我當然去了,如果是個醜女,謝謝,我不愛看球!”阿達曼自鳴得意地說道。
“是美女,百分百的美女。”
“那自然去了,傻子纔不去。”
“那馬上又有一位美女,請你去看同一場球,你怎麼辦?”
“呃……。”阿達曼皺起了眉頭,奇怪張東城怎麼會問起這麼搞笑的問題。
有這麼巧合嗎?
眼珠轉了轉,阿達曼看到張東城那副窘樣,突然暴笑出聲,抱着肚子笑得眼淚都飛出來了。
“你笑什麼!”
“我說夥計,是不是維多利亞和哈利維爾同時邀請你們看同一場球賽?哈哈哈,笑死我了!”
阿達曼抱着肚子擦着眼淚,表示自己完全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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