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堂內,寧哲的話說完,站在後側的張放和秦小渝等人,全都蹙起了眉頭。
寧哲的利益割讓比例,給的實在太大了。
他剛剛在與信盟幾位掌櫃交流的時候,已經對他們承諾,嶺南的物資到了他手裡,價格至少可以翻五倍,但是目前他們並沒有打通與財閥之間的貿易渠道,而在場這幾名掌櫃手裡的生意可是正在運行的。
最近這段時間,受到戰爭的影響,嶺南這邊的物資運輸進展普遍比較慢,其他財閥的車隊想要穿越瓊嶺並不容易,所以各大匪幫手裡,全都積壓了不少貨物。
寧哲已經誇下海口,準備收購其他掌櫃手裡的貨,自然是需要自己來墊錢的。
此話一出,讓現場的幾位掌櫃全都陷入了思考。
倒是後面的秦小渝欣賞的看了一眼寧哲的背影。
她知道寧哲在幹什麼,此時他讓其他幾名掌櫃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就可以拿到高額利益,看似是虧了,但實際上卻是賺了。
幾名信盟掌櫃如果同意了寧哲的第一個條件,選擇入股公司的話,那麼從此以後,每一筆的交易,他們都可以拿到分紅,經年累月下來,這是一個很大的數目,一旦寧哲的計劃可以順利實施,這筆錢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可惜的是,這些土匪似乎並不瞭解經濟基礎的重要性,他們一心只想發展匪幫勢力,目光也只盯着嶺南這一畝三分地,並不想跟給他們提供物資的財閥交惡。
面對這些土匪的鼠目寸光,寧哲不再拉他們入夥,而是選擇直接用利益對話。
這麼一來,寧哲在沒找到銷路的情況下,就直接選擇跟高價收購這幾名掌櫃的物資,肯定是賠錢的,但是真等他穩住陣腳之後,就算按照這個模式去跟信盟的人進行交易,充其量也就是不賺他們的錢而已。
只要這幾個人同意寧哲的方案,寧哲雖然在初期會有一些投入,但是同樣也能獲得信盟的支持,信盟麾下除了六大掌櫃的匪幫之外,還有很多小型匪幫,能夠得到這些人的幫助,同樣也能寧哲的生意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正軌。
房間裡的幾名土匪思考了一下,老卡率先問道:“你真的決定,要成立所謂的資源公司嗎?”
寧哲果斷點頭:“這就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老卡見寧哲態度堅決,繼續問道:“你想過失敗之後,該如何收場嗎?”
寧哲搖頭:“我既然做了這件事,就沒想過它會失敗。”
“你不想,但我們不能不想。”老卡看着寧哲說道:“我承認,你剛剛的提議讓我很心動,我忠幫也可以跟你進行合作,但你若一意孤行的要成立公司,我們也要把醜話說在前面,我們這幾支匪幫,每一個背後都有不同的財閥支持,但是在信盟之內,大家會承諾彼此扶持,不去互相攻伐。
如今你也是信盟的一員,雖然信盟不準備參與你的生意,也會按照規矩對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是,倘若你的行爲引發了財閥的強烈不滿,我們絕對不會爲了你去對抗財閥,而且爲了保住其他人的飯碗和生存空間,可能還會採取更加過激的行爲,比如說,把你清出信盟!
這些話雖然難聽,但咱們現在最起碼還是共處一室的同盟關係,我還是提前跟你說清楚的好。”
寧哲點了點頭:“卡叔放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絕對不會讓信盟爲難,而是會選擇主動退出,保全信盟的名聲。”
“好,既然這樣,你剛剛的條件我接受了,只要你能拿出比財閥收購價高五倍的價格,我就把積壓的貨物賣給你!”老卡語罷,又看向了其他人:“其他掌櫃的意見呢?”
“有錢不賺王八蛋!我隼幫也同意合作!”
“火幫同意合作!”
老卡見寧哲身邊兩人同意,又看了看仍在酣睡的馬幫周烈,還有仙幫刁痕大:“你們二位的意思呢?”
“呼嚕嚕!”
周烈鼾聲大作,刁痕大也陰森森笑道:“我還需要考慮一下。”
老卡沒有多說,對寧哲問道:“三掌櫃,你自己也說了,自己目前還沒有說服財閥,準備將收購的物資存放在什麼地方呢?”
寧哲回道:“槍幫綠溪谷地勢寬闊,存放物資還是沒問題的。”
在幾人聊天的工夫,後面的林豹輕聲嘀咕道:“根據老卡的說法,他們這幾名掌櫃手裡的物資,也堆積了很久賣不出去了,咱們爲什麼要給他們五倍,我覺得給兩倍,他們都能很開心了。”
“兩倍的價格能夠促成合作,但是不能邀買人心!現在這幾名掌櫃還對財閥心存敬畏,但是等他們習慣了咱們這邊高昂的收購價格,等財閥再去用低價跟他們交易的時候,你覺得這些人的心態可能沒有任何變化嗎?”張放笑了笑:“寧哲如今是在春耕,早晚會有收穫的。”
老卡在前面繼續跟寧哲聊了幾句,拍了拍巴掌:“好,既然三掌櫃的正事已經談完了,咱們就換個地方聊聊,來人啊!擺酒設宴!給三掌櫃接風洗塵!”
原本酣睡的周烈霎時間睜開了眼睛:“酒?哪裡有酒?!”
……
寧哲雖然沒能夠成功拉信盟入夥,但是也跟幾名掌櫃達成了合作,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
接下來的午宴,就顯得平常了許多,無非是土匪們的喝酒談天,寧哲因爲是主角,也被灌了不少的酒,值得一提的是,忠幫的酒宴跟其他匪幫有很大區別,除了肉食之外,還有不少的瓜果蔬菜,在嶺南地區,這是十分難得的。
酒過三巡以後,寧哲趁着其他人喝酒的工夫,走出宴會廳門外,站在涼亭裡看着前方怪石嶙峋的山崖,點上了一支菸。
他想要拉信盟入夥,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看中了信盟的影響力和規模,一旦雙方站在一條陣線上,那麼寧哲就可以通過信盟的渠道和力量,減輕不少壓力,不過雙方的關係從捆綁淪爲了普通合作,其中就差了很多意思。
不多時,刁痕大出現在寧哲身後,嘿嘿笑道:“三掌櫃,你怎麼跑到這來躲酒了?”
寧哲轉身,跟刁痕大對視,也笑了:“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