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熊是個粗人,在寧哲等人把賬算明白之前,他一直以爲夏侯氏是他們的救世主,可以給他們提供武器和物資。
結果弄了半天,原來自己纔是那個最大的冤種,灰熊想到這裡,再度一拍大腿:“老子就知道這羣財閥沒有好東西!以後我再也不當冤種了!我要拒絕跟他們合作!”
“小渝說得對,嶺南這地方是賣方市場,土匪沒有生產能力,積壓廢舊金屬,對你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呂氏對於土匪的態度很堅決,如果不跟其他財閥合作的話,你們總不能指着這些廢鐵填飽肚子。”張放搖了搖頭:“即便知道被壓榨,你們也無可奈何!”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解決武器給養的問題。”寧哲微微擺手,也有些犯愁。
之前他跟呂勐捆綁的時候,還能通過張舵的渠道,給三百匪幫搞到武器裝備,但是如今兩個人在明面上已經決裂了,倘若寧哲利用張舵的關係走私軍火,這件事一旦被查出來,是要把呂勐給拖下水的。
走私軍火本就是重罪,如果再販賣軍火給土匪,那呂勐恐怕一輩子都不能翻身。
這條路一斷,寧哲就算有錢,也找不到能夠去購買軍火的渠道。
他倒是可以提供黃金給熊幫,讓灰熊拿去跟夏侯氏換武器,但這麼一來,不僅會讓熊幫失去活力,而且忽然拿出這麼多黃金,也容易引起懷疑,不到萬不得已,這條路寧哲也不想走。
灰熊更是滿面愁容:“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我們想跟夏侯氏交易,也沒有那麼多資源啊,在這些人要求加入之前,匪幫的運行已經很穩定了,平時夏侯氏會給我們發佈一些任務,讓我們去打擊敵對勢力的運輸隊和匪幫,然後給我們提供物資作爲報酬,不過自從瓊嶺會戰開始,夏侯氏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戰場上,給我們發佈的任務越來越少。
除了物資之外,就只能以物易物了,而咱們的駐地又比較偏僻,很少路過運輸隊,尤其是戰爭開始之後,其他財閥的運輸隊想要穿過瓊嶺戰場也不容易,我們同樣好久都沒有開張了,司令,你說這批人,咱們留還是不留啊?”
“匪幫想要壯大,最缺的就是人,有人來投誠,我們必須收留,一旦拒絕了他們,把這件事傳出去,會影響匪幫的生機。”寧哲果斷作出了決定:“至於武器的事情,我有一個想法,咱們可以給財閥演一齣戲。”
其他幾人都看向了寧哲:“演戲?”
“沒錯,三百匪幫來到嶺南之後,還沒有公開露過面,也沒有被其他財閥拉攏,我們可以演一場戲,讓三百匪幫和熊幫進行對抗,而且熊幫要輸。”
寧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麼一來,其他財閥看見三百匪幫的作戰能力,一定會對他們進行拉攏,並且提供物資,灰熊也可以用裝備落後的藉口,要求夏侯氏給予一定的扶持,如果夏侯氏不想丟地盤,應該也會象徵性的提供一些武器,這麼一來,咱們就可以用這批裝備,去擴充熊幫了。”
“好!這個主意好!”灰熊眼神一亮:“一分錢不花,就能把裝備拿到手,這是好事!以前都是財閥吸我們的血,現在我們終於可以也讓他們出點血了!”
“現在瓊嶺打的熱火朝天,據說景裴聯軍還在節節敗退,他們一定希望呂氏可以亂起來,我覺得這兩閥的特務和間諜,一定也在緊盯着嶺南的局勢。”張放思考了一下:“可以試試。”
就在寧哲即將作出決定的時候,秦小渝忽然開口道:“我不同意。”
寧哲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秦小渝:“你不同意?爲什麼?”
“你的這個辦法是可行的,但他治標不治本。”秦小渝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剛剛灰熊說了,財閥只會對匪幫提供初期的支持,然後就會讓他們出去賺取物資,擴大自己的勢力,你用這個辦法,可以換取一批裝備,暫時解決熊幫短缺的武器裝備,但是等下一批人來投靠熊幫,到時候這些人的裝備怎麼辦?總不能繼續去騙吧?況且這種事一旦被其他財閥知道,讓他們覺得我們是一羣騙子,徹底斷絕了跟我們的貿易,沒有了資源的輸出方,你讓這一千多人怎麼在沙漠裡生存?”
寧哲被秦小渝問住,回道:“這個辦法不是長久之計,但是可以暫時解決熊幫的困難。”
秦小渝眨了眨眼睛:“那我們爲什麼不想一個長久之計呢?”
寧哲聽見秦小渝這麼說,忽然笑了:“你有想法?”
“嗯。”秦小渝看見寧哲眼中的好奇,點頭道:“我覺得瓊嶺戰役,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個機會,我們完全可以改變嶺南的市場風向,把財閥從莊家的位置上趕下去,讓自己來坐莊!”
灰熊挖着鼻孔說道:“咱們這又不是做生意,怎麼還聊上市場了?”
“不,這就是生意!”秦小渝看着寧哲,認真的說道:“你剛剛也聽見了,在土匪和財閥的交易當中,存在着巨大的交易差額,形成這種巨大落差的原因,因爲財閥是土匪唯一可以用舊世界遺物換取物資的渠道。”
寧哲有些聽懂了秦小渝的意思,變得嚴肅起來:“你繼續。”
“土匪們對於財閥無比依賴,但其實財閥更依賴土匪,因爲他們在嶺南攫取着超乎想象的利益,之所以肆無忌憚,就是因爲他們拿準了土匪的軟肋,就像張放說的一樣,土匪不把資源賣給財閥,就得被餓死。”
秦小渝端起水杯道:“造成這種局面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雙方之間,沒有中間商,讓財閥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我覺得,咱們可以做這個中間商!而且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只要咱們能夠把這個位置坐穩,就可以將土匪和財閥的軟肋,全都握在自己的手裡!”
“這有點不現實吧?咱們這麼做,可是在斷財閥的財路,他們怎麼可能讓咱們成功!”林豹搖了搖頭:“我覺得想幹這事,那可是在引火燒身!”
寧哲是個一點就透的人,而且跟秦小渝之間很有默契,眯起眼睛道:“不,小渝說的這件事,是有操作空間的,或者說,眼下就是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