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濤下達命令之後,對於副官的阻撓顯得有些慍怒:“你覺得我調兵是違反了上面的軍令,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我的下屬,對於你來說,我的話就是軍令?”
“抱歉,長官,我效忠的是呂氏,而並非是您!”副官直視呂濤,態度強硬的迴應道:“面對明知道是錯誤的命令,我可以選擇拒絕!”
“在這件事情上,你沒有拒絕的權力,要麼去集合部隊,要麼我現在撤銷你的職務!”呂濤一瞬間迸發出了一股上位者的氣息:“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是!”副官見呂濤根本不講理,轉身離開了帳篷。
一分鐘後,呂濤沒等來副官的迴應,呂天河的電話反倒先打給了他。
呂濤看着呂天河打來的電話,猶豫了一下,將衛星電話靜音,放在了一邊。
很快,副官走進屋內,拿着衛星電話比劃了一下:“長官,老爺的電話!”
呂濤擺手:“說我在前線指揮,不方便接電話!”
副官上前,把電話遞了過去:“電話已經接通了!”
“你……”呂濤聽見副官的迴應,伸手指了他一下,最終還是把電話接了過來:“爸!”
電話對面,呂天河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安心打你的仗,呂勐的事情,你不用處理!”
呂濤看了副官一眼,開口問道:“爸,你是不是已經接到這個消息了?”
“我說了,這件事不用你管!”呂天河的語氣已經變得有些不悅:“你的任務,就是帶好兵,打好仗,別爲瓊嶺之外的事情分心!”
“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視若無睹,但呂勐他是我親弟弟!”呂濤犟了一句:“我想知道,在我弟弟這件事情上,您是如何處理的!”
呂天河見呂濤在“弟弟”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低聲迴應道:“呂濤,你應該知道,你不僅是我們家的希望,也是家族的希望!呂勐有任性的資本,但是你沒有!你是他哥哥,可我也是他父親,或許我們的處理方式不一樣,但我們都是他的親人,我這麼說,你懂嗎?”
呂濤做了個深呼吸:“呂勐,真的會沒事嗎?”
呂天河說道:“你不動,對他來說是好事,對於其他人來說,呂勐現在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他是我的兒子,是你的弟弟,如果真的有人會對他做出什麼小動作,其目標也是家族和你的獨立縱隊,而非他本身,我這麼說,你可以理解嗎?”
呂濤見呂天河委婉回答着自己的問題,認真道:“爸,我希望你能跟我保證,呂勐是安全的。”
“我無法保證他的安全,但我會盡量保證他的安全。”呂天河並沒有欺騙呂濤:“呂寬人在五穀城,他的能力你是清楚的。”
呂濤微微握拳:“呂寬的任務是什麼?”
呂天河直言:“除掉呂勐那些沒用的朋友,把他帶回五穀城,爲了讓他不再被人利用,軟禁對於他而言,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呂濤蹙眉:“小四不會回去的!”
“這事由不得他,也由不得你!”呂天河語罷,直接掛斷了電話。
呂濤聽見電話裡的忙音,緩緩擡頭看向了副官:“是你把消息彙報給我爸的,對嗎?”
副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長官,從現在開始,我將全天候跟在您身邊!”
“你是我的副官!但你效忠的卻不是我,不覺得這很可笑嗎?你口口聲聲說你效忠的是呂氏,但實際上,你效忠的是呂天河!”呂濤看見副官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待自己,語氣中帶着幾分威脅:“相信我,等瓊嶺戰役結束,我一定會換掉你的!”
副官笑了笑:“長官,我是被老爺派到獨立縱隊的,您換不掉我,老爺讓我告訴您,你和四少爺身份不同,但職責一樣,都是爲家族服務的,請您別把自己看得太重。”
“去你媽的!”呂濤失去了跟副官交談的興趣,拿起自己的衛星電話,撥通了呂勐的號碼。
幾秒鐘後,呂勐的聲音傳出:“二哥?”
呂濤聽見呂勐的聲音,忽然有些心疼的問道:“你要去朝溪鎮,是嗎?”
呂勐微微一愣,隨即迴應道:“沒錯,我已經在路上了。”
“想過後果嗎?”
呂勐聽見呂濤提起朝溪鎮這個地方,就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你能給我打這個電話,說明這件事已經傳到首府了,對吧?”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又何必問我!”呂濤嘆了口氣:“現在回頭,你還能繼續留在軍營,這件事萬一出現什麼紕漏,結局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
“二哥,就在幾個月以前,我還覺得我呂勐人緣很好,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但是從裴氏歸來以後,我覺得自己長大了,也看明白了很多東西,我生活的環境,註定了所有人在看我第一眼的時候,腦海中首先浮現出來的印象,一定是價值兩個字。”
呂勐停頓了兩秒鐘,隨即很認真的說道:“我沒什麼朋友,也很珍惜朋友,所以我必須去朝溪鎮把張舵帶回來!”
“萬一有其他家族的人插手,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我朋友不多,恰巧這次全在身邊。”呂勐很灑脫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保護我,他們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呂濤聽見呂勐把朋友擺在了家人前面,臊的臉色通紅,但現實就擺在眼前,呂勐此刻有性命之憂,但他這個當哥哥的卻什麼都做不了,當父親的,也一心只想幹掉呂勐的朋友,呂濤比誰都清楚,呂天河說什麼怕身邊朋友把他帶上歪路,全都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他這個被家族拋棄的棄子,不可以,也不能有自己的勢力。
而寧哲等人,便是政鬥圈子裡,最爲忌諱的“朋黨”。
呂濤想說些什麼提醒呂勐,但思慮再三,卻欲言又止:“我本想幫你的忙,但是很抱歉,你知道的,個人拗不過軍令!”
“二哥,你能打來這個電話,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呂勐笑了笑:“前線戰事如何?”
呂濤抿了一下嘴脣:“一切都好。”
“注意安全。”
“你也是。”
呂濤掛斷電話以後,疲倦的靠在了座椅上,他很心疼自己的弟弟,但同時也能察覺到,自己和他之間的親情,已經越來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