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和張放兩人確認他們在車裡的詭雷被人觸發,就迅速離開沙丘,然後騎着遠處的兩匹馬快速離去。
與此同時,卸甲嶺營地內也吹響了集合的軍號,營地內的士兵們經過短暫的集結,隨即就開始向山下集合,火把和手電的光芒在山路上亮起,宛若一條長龍般向着山下涌動而去。
常年活動在嶺南地區的土匪,都有着稀奇古怪的作戰方式,此刻在卸甲嶺山下的一處沙丘裡,兩個土匪正蹲在“蜂箱”裡觀看着外面的情況。
這種所謂的蜂箱,其實就是一個帶有瞭望口,一平米見方的木箱子,箱子的木板有兩層,夾層用棉花填充,裡面鋪着野豬毛氈和狼皮,在箱子的最外層,還用松油沾了一層黃沙,埋在沙丘裡面之後,就算近距離觀察,都很難發現端倪,而且可以拆卸,攜帶十分方便。
蜂箱內,一名土匪正在啃手裡的肉乾,忽然發現外面閃過了亮光,然後把頭貼近了瞭望口,看清外面的景象之後,伸手推了一下身邊的隊友:“我艹,情況不對啊!給灰熊打電話!當兵的下山了!”
“咚!”
一邊的土匪在睡夢中被驚醒,頭撞在了箱板上,迷迷瞪瞪的睜眼:“出什麼事了?”
“你自己看外面!”同伴讓開了瞭望口的位置,艱難的向旁邊挪了一下,兩個成年男子擠在這麼一個狹窄的箱子裡,幾乎難以活動,所以蜂箱裡放哨的土匪都是三小時輪班一次的。
“我靠,這什麼情況!”另外一名土匪看見山路那邊的一大片士兵,迅速拿起一邊的衛星電話,撥通了灰熊的電話號碼。
電話對面,灰熊此刻正看着兩臺卡車爆炸後的殘骸出神,沒好氣的接通了電話:“喂?!”
土匪看着外面的情況說道:“二當家,我們這邊有情況!山上那些當兵的全都下來了,正在山腳這邊佈置陣線。”
灰熊微微一怔:“他們下山了?”
“沒錯,人數不少,在我這裡只能看見他們在構建防線,但是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麼!”土匪點了點頭:“二當家,我們接下來要乾點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盯緊那邊!”灰熊見另外一個蜂箱的土匪打來電話,直接切換了通話:“怎麼了?”
土匪看着外面的景象,開口道:“二當家,我們這邊有異常,一批車隊正在向卸甲嶺的方向移動。”
灰熊眉頭緊鎖:“什麼車隊?”
“很混亂,有馬隊,還有摩托車和一輛卡車!”土匪拿起望遠鏡,順着瞭望口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摩托車後面都拖着像是雪橇一樣的拖板,上面不知道裝載着什麼東西!”
灰熊聽見手下的迴應,從土丘上轉身就走,同時撥通了周海的電話。
周海自從把呂勐的消息透露給灰熊之後,就一直在等待反饋,所以在第一時間就把電話給接通了:“怎麼樣,得手了嗎?”
“你的情報有誤,我們中計了!找到的兩臺車是空的,而且設置了詭雷,我們這邊死了五個人!”灰熊雖然心有不滿,但周海畢竟是他們在官方的靠山,也沒敢犟嘴:“卸甲嶺瞭水的小嘍囉對我說,獨立營那邊運送物資的車已經回去了!”
周海聽見這個結果,同樣一臉煩躁:“媽了個巴子的!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周師長,今天晚上,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情報失誤這種事情,責任不能怪在我們頭上!”灰熊替自己開脫了一句,然後開口安慰道:“不過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着急,畢竟獨立營的駐地就在卸甲嶺,我們想對他們動手,還有很多機會!”
“我人在五穀城,對你們那邊的情況不瞭解,這件事你親自跟雍五交涉,給他帶句話,只要你們能抓到呂勐,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會給你們安排合法的身份,讓你們拿着這麼多年賺到的錢,帶着家人回到要塞裡過正常人的生活!”
灰熊聞言,努力的調整了一下呼吸:“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
與此同時,運輸獨立營物資的車隊已經在士兵的接應下,順利進入了上山的道路,呂勐也推門站到車下,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林巡環視一週,發現寧哲和張舵並沒有跟着一起回來,有些着急的問道:“四爺,怎麼只有你們幾個回來了,我哥呢?”
“放心,我們設置完詭雷以後,是一起離開的,寧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斷後,不會有問題!”呂勐笑着安撫了一句:“咱們在這一起等他們回來。”
胡逸涵聽到呂勐的話,插嘴問道:“斷後?你們是遇見什麼危險了嗎?”
“目前還不清楚,我也在等一個結果。”呂勐微微搖頭:“我們把車停在一處沙丘後面,在卡車的輪子下面墊了木板,利用馬匹從沙地上帶走了一臺卡車和其他的物資,同時留下了兩臺車作爲誘餌,並且佈置了詭雷,寧哲他們留下,就是爲了確定那兩臺車的情況。”
胡逸涵聞言,便點點頭沒有說話。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寧哲和胡逸涵兩人騎着沙漠馬,進入了衆人的視線,呂勐見狀,快步迎了上去,等寧哲翻身下馬之後,開口問道:“怎麼樣?”
“你的猜測是正確的,五穀城那邊,應該也有人在盯着你的情況。”寧哲跟呂勐對視了一眼:“炸了!”
“那也就是說,之前咱們的運輸隊被劫,並不是偶發事件,而是有意而爲之。”呂勐眯起了眼睛:“這是有人故意要掐斷咱們的補給線!”
寧哲默認了呂勐的想法:“你心裡有懷疑的目標嗎?”
呂勐看着道路兩側被凍得顫顫巍巍的士兵,擺手道:“走,回營部聊。”
……
與此同時,五穀城外五公里處,一臺越野車停在黑暗當中,遠遠望去如同一塊不起眼的大石頭,車邊的一箇中年正望着遠處的黑暗遠眺,此人正是五穀城的最高軍事長官,第一師的師長於翰。
十幾分鍾後,遠處的黑暗當中,忽然亮起了一片燈光,隨後幾臺裝甲車卷着煙塵滾滾駛來,越野車也隨即閃了兩下車燈示意。
“吱嘎!”
幾分鐘後,裝甲車停在了越野車前方,車門敞開後,呂天河的侍衛長呂寬披着一件斗篷,邁步站到了車下。
於翰見到呂寬之後,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呂中校,鄙人在這裡恭候多時了,歡迎您到五穀城視察!”
“深冷寒夜貿然來訪,見諒。”呂寬微微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於翰身後的越野車:“你跟誰來的?”
於翰迴應道:“根據您的指示,我沒有對外提起您到五穀城的事情,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辛苦了,既然這樣,咱們就進城吧!”呂寬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身後的士兵揮了下手:“你們自行解散,等我命令!”
“是!”
幾名士兵齊齊應聲,然後向裝甲車走去。
於翰聞言,開口提醒道:“呂中校,嶺南這邊環境惡劣,治安混亂,您把人留在城外,恐怕……”
“我帶的兵,如果連生存都做不到,死了也不可惜。”呂寬扔下一句話,直接拽門坐進了於翰的越野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