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裡行軍,是一件極度耗費體力的事情,按照運輸隊原本的規劃,他們在乘車的狀態下,往返需要十個小時,而運輸排的車隊被搶走之後,一行人在沙漠裡行進了很久,直到天黑以後,纔回到了卸甲嶺。
藺大勇回到營地之後,來不及休息,就跑到營地開始彙報情況。
丟失軍用物資,放在軍中不是小事,但下令讓士兵們優先保命,也是呂勐的意思,所以藺大勇並沒有被追究責任。
呂勐聽藺大勇講述完事情的經過,蹙眉看向了他:“你的意思是說,當時那批土匪收下你們的物資以後,就沒有繼續爲難你們,是吧?”
藺大勇點了點頭:“對,當時我同意了土匪的要求,答應把全部的物資留給他們,但是要把車開走,而這些土匪說他們只是途經這裡,倉促作案,所以需要車輛把物資帶走,當時那些土匪是配備重火力的,還有一臺刺蝟車配備着加特林機槍,我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妥協,營長,這件事的責任在我,我請求處分。”
“罷了,要塞管控區內會出現土匪,別說是你,就連我也沒想到這個情況。”呂勐擺了擺手:“你能把戰士們平平安安的帶回來,已經成功完成了營部交給你的任務,先去休息吧。”
“是!”藺大勇敬了個軍禮,然後拖着疲憊的身軀離開。
“這個藺大勇,太不像話了!”胡浪等藺大勇走後,在旁邊插了一句:“他交物資保命,這沒問題,但是居然連軍車都交了出去,這種行爲就是怯戰,四爺,你對他太寬容了。”
呂勐笑了笑:“你要知道,這羣人都是新兵,才只經過了短短一個月的訓練,而且咱們這裡距離要塞太遠,一切生活物資都需要從要塞裡面調配,運輸線就是咱們的命脈,今天是運輸排第一次執行任務,如果直接給他們扣上一個處分,以後誰還願意幹這個活啊!統兵不能只用紀律說話,也得學會拉攏人心!通知炊事班,晚上給運輸排歸來的人加餐。”
“丟了軍車和物資,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咱們這真是養了一羣大爺!”胡浪抱怨一句,然後邁步離開。
呂勐笑着看了一眼胡浪離去的背影,隨後將目光投向了寧哲和張舵:“這件事,你們兩個有什麼想法?”
“根據藺大勇的說法,我覺得那羣土匪應該真的只是路過這邊,順手幹了這個活!”張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剛剛四爺你也說過了,沒人想到管控區裡會有土匪出現,即便有,他們主動攻擊軍隊,也會遭遇圍剿,這並不像是本地土匪能做出來的行爲。”
“之前咱們剿滅卸甲嶺匪幫的時候,他們的確說過,這一帶只有他們這一個土匪團伙,但我覺得今天搶劫車隊的這羣土匪,即便不是本地的,也絕對不是路過的。”寧哲搓了搓手掌:“我認爲這夥土匪應該就是奔着咱們來的,或者說,是爲了咱們的運輸線來的,而且今天有土匪得手,萬一傳出去,再引來其他土匪的效仿,纔是真正的麻煩事。”
“這也是我擔心的事情,卸甲嶺忽然出現了一支孤軍,這種事情一旦被其他土匪知道,咱們就成了他們眼中的一塊肥肉,他們攻打山寨,會付出巨大的傷亡,而且沒有意義,可他們如果卡住了咱們的運輸線,就等於抓住了一棵搖錢樹!”
呂勐被寧哲說中心事,也跟着點了點頭:“咱們找不到土匪的蹤跡,可卸甲嶺就在這擺着,而且土匪對於財閥本身就有仇視情緒,今天運輸隊雖然遭遇了洗劫,但是並沒有出現人員傷亡,如果不能保持運輸線的穩定,這種事情,恐怕還得接二連三的出現。”
“我覺得這種事情沒辦法避免,只能打。”張舵伸手一拍桌子:“官兵與土匪之間,本就是站在對立面上的,他們搶,那咱們就打!打到他們服爲止!”
“打?怎麼打?”呂勐嘆了口氣:“卸甲嶺距離五穀城的直線距離有五十公里,縱深極爲廣闊,而咱們這一個營的士兵,在大一些的匪幫眼中,根本就不足以作爲對手,守着這個營地,咱們可以進行防禦,但真要把士兵扔到沙漠上去,咱們不管是戰鬥力還是裝備,都不可能是土匪的對手!”
張舵見自己的提議被否決,開口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只能向團部求援了,我們是被派遣出來的軍隊,團部有義務保障咱們的物資供應,而且剿匪也是他們的責任。”
“我去打個電話。”呂勐見三人商量不出什麼對策,拿起衛星電話去了門外,大約兩分鐘後,便返回了房間。
寧哲看見呂勐臉色不對,挑眉問道:“不順利?”
呂勐氣沖沖的坐在了椅子上:“我跟團部聊了補給的事情,但是軍需處的人對我說,咱們的物資都是團裡省吃儉用攢出來的,只能按月供給,讓咱們自己想辦法解決,至於剿匪的事情,並不歸後勤團處理,但團部會把咱們的事情上報師部,讓咱們等待回覆。”
“說了半天,這不就是全都推出去了嗎?”張舵聽見這個迴應,也瞪起了眼睛:“剿匪這種事情,就在於兵貴神速,等團裡把這件事彙報上去,再等處理結果下來,估計土匪都能跑出聯邦國境了!”
呂勐是世家出身,對於官場作風深有體會:“這些說辭都是敷衍,這件事,團里根本就沒想管!”
“土匪始終都是嶺南地區最大的難題,官方如果真想剿匪,這地方不可能亂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土匪不去騷擾要塞,第一師的人就已經很開心了,怎麼可能主動尋釁。”寧哲看向了呂勐:“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補給的問題給解決掉,否則的話,這三百多人的口糧一斷,是會出現大問題的,既然團裡不管,那這件事咱們就自己解決,買車、買糧的錢我可以出。”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呂勐點了點頭:“但是,我現在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