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軍的隊伍進城,將護軍艱難的處境,再度推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資源短缺,試驗體肆虐,本就讓護軍難以應對,現在革命軍的隊伍又趁亂進城,着實讓康萬年感到煩躁。
此時西城區的隊伍都在等待命令,他也無暇大發雷霆,強忍着怒意問道:“我們在西城區有多少人?”
士兵很快回應道:“一個營,三百人左右,總共分爲了十個連,負責在西城區募集軍用物資!”
康萬年思考了一下,開口迴應道:“讓這一個營的人立刻集合,防止被亂黨武裝分散殲滅,避免與亂黨正面交火,同時派出哨兵,監視亂黨部隊的行動軌跡,密切報告!”
“是!”那名士兵做出迴應,轉身離去。
康萬年做了個深呼吸,坐回椅子上問道:“這件事,你們有什麼想法?”
“打!必須打!”一名激進派的軍官最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的隊伍趕到非治安區,最早就是因爲這羣王八蛋在城外鬧事,如果不是裴牧趁亂造反,這羣混蛋早就被我們給幹掉了!一羣流民還敢號稱武裝,並且進入要塞,這簡直就是對我們的侮辱!我建議立刻出兵,正面與亂黨隊伍進行對抗!一來可以消滅隱患,二來也可以提振士氣!我們太需要一場勝仗了!”
“我有不同看法!”一名參謀搖了搖頭:“我們現在接到的任務,是剿滅裴牧亂黨,在彈藥有限的情況下,應該集中力量辦大事,而不是因爲一羣流民草寇而分散精力,徒增傷亡和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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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麼話?什麼叫草寇?”對面的團長面色一沉:“我們可以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但一定得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流民武裝即便沒有經過正規軍事訓練,可是手裡拿的也不是燒火棍子!他們可以擊潰外城區執法隊,非治安區邊防隊,說明這些人還是有戰鬥力的!把這麼大的一個威脅留在身邊,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愚蠢的選擇嗎?”
另外一名團長附和道:“我覺得老馬說得對,消滅叛軍固然重要,但現在叛軍畢竟已經被困在了孤島上,對我們難以產生什麼威脅,但亂黨不同,讓他們在非治安區活動,難免不讓人如芒在背,一旦這羣傢伙在要塞裡面立住腳,咱們可就是腹背受敵的狀態,此番風險,必須要考慮進去!”
“你們把這羣草寇看的太重要了,我覺得兩位的緊張,完全是因爲你們站在軍官的角度上,在以軍事調動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另外一名參謀點燃了一支菸:“我倒是覺得,此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如果你們站在流民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就會發現這羣傢伙根本對我們造不成任何威脅,首先來說,他們的武器裝備同樣有限,無法跟我們進行大規模戰爭,這一點我們在意,他們同樣在意。
其次一點,這些亂黨是通過西城門進入要塞的,撤離也只有這一條道路,他們最怕的是什麼?一定是退路被鎖死!所以進城的亂黨,大部隊肯定會留下守衛這條通道,我們如果進攻那裡,這些人一定會抱着同歸於盡的態度來跟我們對抗,這纔是造成傷亡最主要的原因!
但我們如果不去跟亂黨對抗,會是什麼結果呢?這羣窮瘋的泥腿子,無外乎只是進入非治安區,進行資源的搜刮,爲了防止後路被切斷,他們一定會採取閃電戰的方式速戰速決,我們雖然不動手,但是他們卻隨時都會擔心我們會突襲他們,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他們逗留不了多長時間。
所以我的結論是,亂黨對於我們並不算是什麼威脅,我們只要放任不管,他們很快就會撤離。”
“你這不是結論!是畏戰!”馬團長伸手拍着桌子,怒道:“我們鬥不過裴牧的叛軍,是因爲他們突起發難,斷了咱們的後路,盜取了咱們的給養,而且炸了跨河大橋,逼着咱們進行消耗戰,這種事情不可避免,老子忍了也就忍了!現在你讓我躲着一羣手持骨刀和木棒的流民,這他孃的是什麼道理?”
“咚咚咚!”
裴牧看着面紅耳赤的兩夥人,伸手敲了敲桌子:“夠了!還沒有人能拿出其他的方案?參謀長?”
“嘖!”
一邊的參謀長嘬了一下牙花子,沉吟片刻後,坐直身體開口道:“我覺得,亂黨進城未必是壞事,而且可以幫我們解決眼下很大的一個麻煩。”
“哦?”康萬年聽見這個回答,饒有興致的問道:“何出此言?”
參謀長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剛剛我們商議的話題之一,就是該如何消滅非治安區的試驗體,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來一手借刀殺人,既消滅了亂黨,也能解決試驗體這個心腹大患。”
“有點意思。”康萬年聽完參謀長的一番話,已經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你是想讓亂黨和試驗體之間發生衝突,讓他們自相殘殺?”
“不僅如此!”參謀長搖了搖頭:“就像剛剛馬團長說的,亂黨武裝的人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我很懷疑他們面對試驗體,是否能夠撐住一個回合,所以我的想法,只是讓亂黨武裝拖住試驗體,然後我們這邊兩枚短程導彈砸下去,將這兩個麻煩同時解決掉!根據我們得到的結論來看,那些試驗體對於噪音很敏感,我們或許可以嘗試吸引它們!”
康萬年面露喜色:“好,這件事由你主導,馬團長負責協助你,就這麼決定了!”
……
與此同時,寧哲一行人也正在揹着超聲波發射器,通過步行的方式向目標地點行進,雖然他們之前已經將城內的試驗體驅趕到了北大橋一帶,但城內仍舊有零散的試驗體在遊蕩,同時傳染新的試驗體出現,在這種情況下,動用車輛仍舊十分危險。
此時太陽已經跳出了地平線,東方的天邊已經出現了一層金燦燦的光芒。
同樣一夜沒睡的寧哲,此刻也是疲倦的不行,在街邊使勁甩了甩頭,然後掏出張舵留給他的衛星電話,撥通了對方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