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萬萬沒想到,他們集結重兵都沒炸掉的北大橋,最終會因爲一場意外而出現垮塌。
這個消息,讓他緊繃的心絃終於放鬆了下來,只要戰事的節奏平緩下來,他們就有足夠的喘息時間。
想通這一點之後,裴牧語速很快的向黎新追問道:“咱們這邊的隊伍,什麼情況了?”
“大部隊已經聚集在了一處中學院內,組建了多重防禦,目前正有大批的試驗體,正在攻擊這處據點,目前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黎新頓了一下,繼續開口道:“我已經調集了支援部隊趕過去了,而且還調集了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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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牧聽完黎新的迴應,思考了一下問道:“有沒有可能趁着試驗體聚集在那邊,集中消滅他們?”
黎新沉吟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裴市長,相比於消滅試驗體,我更建議在護城河沿岸佈防,現在北大橋被炸,護軍肯定會想辦法通過其他的方式進行渡河,所以我們的重點還是應該放在軍事上!”
“在軍事方面,我或許不如你,但是在政治上,你不如我。”裴牧搖頭回絕了黎新的話,開口解釋道:“如今城內已經亂成了一團,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在這種民不聊生的狀態之下,民衆已經不會去在乎究竟哪一方的軍隊纔是正統了,現在誰願意出兵保護他們的安全,那就是他們承認的正統,你明白嗎?”
黎新聽完裴牧的話,思考了一下,沒作聲。
“今天護軍沒有打進行政區,接下來雙方要進行的,就將是可以預見的持久戰,而打仗是要死人和消耗資源的,難道我們還能一直去抓壯丁,一直去搶補給嗎?”裴牧搖了搖頭:“你也知道,現在的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我能做的,只有背水一戰,既然要宣佈獨立,那麼民衆的支持,對於我來說就顯得極爲重要。”
“嗯。”黎新已經大概瞭解了裴牧的想法,點頭示意他繼續。
裴牧跟黎新對視一眼,做出了最後的總結:“我的想法是,趁着護軍無法進入行政區,儘快恢復這裡的秩序,對試驗體進行清剿,然後整合資源,在爲民衆提供保護的同時,進行徵兵,只有形成一個良好的社會環境,我們纔有跟護軍,乃至裴氏長期抗衡的資本。”
“明白了,我會分散兵力,先將沒有受到試驗體威脅的地區控制起來,像是銀行、糧行、超市、商場等設施,會優先控制起來!”
黎新作出迴應以後,繼續開口道:“我們現在面臨的,並不僅僅只是試驗體的危險,因爲城內的資源畢竟是有限的,尤其是現在亂黨的隊伍控制了外城區,已經斷絕了我們的水源,這纔是最難辦的事情,一旦護軍準備採取圍城的策略,僅憑城內的物資,恐怕很難讓我們堅持太久!”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行政區資源匱乏,但外四區更慘,如果連我們都堅持不住的話,人數優於我們的護軍會更加艱難,如果他們長期無法攻進行政區,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撤離要塞,要麼出城跟亂黨作戰,恢復城內的水源供應,然後切斷行政區的水源,跟我們打持久戰。”
裴牧頓了一下:“我覺得他們的計劃,應該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因爲現在瓊嶺會戰還沒有分出勝負,裴氏不可能抽調太多的兵力來對付我們,所以我們熬走康萬年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我覺得未必!因爲你忽略了很多關鍵的東西。”黎新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首先來說,我們現在的行爲,已經相當於跟裴氏決裂了,他們一定會斷我們的補給,我們可以阻擋護軍進入行政區,但他們同樣可以阻止我們出去,真要論圍城,我們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你要清楚,87號距離88號要塞並不是很遠,倘若裴氏命令88號給康萬年提供補給,他們完全可以一直包圍着咱們,直到裴氏有足夠的精力來對付咱們!所以我覺得,咱們守住87號唯一的希望,就是將康萬年的部隊徹底趕出要塞,然後憑藉城牆的優勢,抵抗裴氏的反撲,如果我們可以徹底佔領87號的話,就算裴氏派來十倍的兵力,我也有信心跟他們一戰!”
“你說的有道理。”裴牧聽完黎新的話,沉思了大概半分鐘,繼續開口道:“我是87號要塞的管理者,對於這裡很熟悉,行政區的資源儲備,至少夠我們堅持三個月,所以我們要做的,還是得先解決眼前的難題,將行政區整合起來,控制在自己手中。”
“也對,在護軍這個麻煩還沒解決之前,我們確實不該考慮太多。”黎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會優先收復行政區。”
裴牧點頭:“我也去跟曲項然聊聊,他們黑馬公司的人,應該有辦法解決水源的問題。”
……
此刻,已經返回管理中心的寧哲等人,已經全都聚在了黑馬公司臨時辦公樓的會議室內,房間裡只有曲項然、孟凡和寧哲、史從校、沈亢、這幾個帶隊人,大光不知去向。
關於驅趕試驗體去北大橋戰場的事情,曲項然和孟凡都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而且衆人進入房間之後,曲項然和孟凡兩人就始終在低聲交談。
“咚咚咚!”
就在一行人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敲響,張相隨即推門走進房間,對曲項然點頭示意:“曲總,裴牧到了,說有要緊事需要跟您商量!”
寧哲幾人聞言,全都起身準備離開。
“你們幾個不用動。”曲項然擺手示意寧哲等人繼續坐着,然後對張相點頭:“讓裴牧進來吧。”
半分鐘後,裴牧春風滿面的走進了會議室內,對曲項然開口道:“老曲,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北大橋已經被炸掉了,我們徹底阻擋住了護軍的攻勢。”
曲項然聽見裴牧的迴應,臉上泛起了一抹淺笑:“是麼,那還真是恭喜裴市長了。”
寧哲看見曲項然這個態度,輕輕蹙起了眉頭,不知爲何,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那就是曲項然此刻看裴牧的目光,就像是一隻在看獵物的禿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