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寧哲鑽出雨水井的時候,就是因爲從下面看見了藍天白雲,確認是野外才鑽出來的, 但是周圍的東西卻讓他有點疑惑,本想着再度擡頭確認一下,結果寧哲一下就懵了。
他身處的地方,並不是郊外,頭頂的藍天白雲也是假的,而是貼在天花板上的裝飾畫,看見這一幕,寧哲迅速就要鑽回去再找其他的出口。
沒等寧哲動什麼,一道女聲就從他的身後傳出:“哎!你幹什麼呢!”
“刷!”
寧哲循聲轉身,正看見一個不着寸縷,至少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正盯着自己,在她身後還掛着一塊牌子:廠區女工浴池,男士止步!
看見眼前的這一幕,寧哲腦海中一聲轟響,自己怎麼還他媽的鑽到女澡堂子來了?
女浴池的更衣室內,中年婦女見寧哲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也低頭看了看。
“啊——”
一秒鐘後,一道尖叫聲在更衣室傳出。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
中年婦女其他正在洗澡的同事聽見喊聲,也都不明所以的趕過來想要幫忙。
“啊——”
“變態!”
“流氓!抓流氓啊!!”
“!!!”
隨着更多的女工到場,尖叫聲幾乎要掀翻了房頂。
“別喊!你們別喊!”寧哲剛剛從地下鑽出來,本就做賊心虛,連忙壓手讓衆人降低音量:“我不是變態!我如果跟你們說,我是專業疏通下水道的,你們信嗎?”
“我呸!這人就是個變態!他還想疏通咱們的下水道!大家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打電話,叫聯防隊的人過來!”
“先叫工廠的保安!”
“對!抓住他!”
“……!”
也不知道是誰帶了個頭,一羣不穿衣服的女人全都向寧哲衝了上去,除了幾個歲數小的婦女去躲了起來,剩下那羣彪悍的大老孃們,全都上去開始拉扯寧哲,像他媽拔蘿蔔一樣,想要把他給揪出去。
寧哲本來想鑽回下水道里,結果這個出口太窄,好死不死的還把他的外骨骼給卡住了,讓他根本蹲不下去,面對一羣老孃們的拉扯,寧哲不斷地擡手跟他們撕扯着:“阿姨!阿姨們!你們聽我解釋!我真不是變態!我就是走錯下水道了!我這就走還不行嗎?”
一個體重接近一百八的老孃們,蠻橫的拽着寧哲的衣服就把他往上拖:“你快給我閉嘴吧!我早就懷疑這個浴池有變態!上次我來洗澡,褲衩子就讓人偷了!肯定就是你乾的!現在都被抓住了,你還想抵賴不承認?!報警!讓聯防隊收拾他!”
“對!他一看就是個慣犯了!”另外一個女人也指着寧哲腿上的外骨骼支架吼道:“你們看,他腿都讓人打折了,還戴着假肢出來偷窺咱們呢!”
寧哲看着面前的一羣老孃們,感覺頭都要炸了:“阿姨!我真不是變態!你們聽我解釋!”
那個丟褲衩的老孃們聽見這話,瞬間變得更加生氣:“王八犢子!我才三十六!你管誰叫阿姨呢?姐妹們!給我撓他!”
“呼啦啦!”
話音落,周邊的至少十來個老孃們一擁而上,各種顏色的指甲蓋子,全都開始奔着寧哲一頓猛掏,大逼兜和無影爪開始狂風驟雨般往他身上招呼。
……
一小時後,一臺出租車開進了東發廠,寧哲略微有點踮腳的推門下車,打開後備箱之後,對着正在門口指揮垃圾車排放的上官嘯虎和曹興龍招了招手:“你們倆過來,幫我擡點東西!”
“你可算回來了!”上官嘯虎看見寧哲過來,快步走了過來:“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訴我們目的?”
寧哲擺了擺手,指着後備箱裡面幾個已經被拆解幾顆螺絲,裝進袋子裡的外骨骼說道:“別問了,先把東西搬到屋裡面去再說!”
“噹啷!”
上官嘯虎一拎袋子,發現裡面傳出了鋼鐵的碰撞聲,頓時壓低了聲音:“大哥,你昨天晚上該不會是出去偷鐵了吧?”
“別瞎說!哲哥這麼大個老闆,自己家就是收破爛的,有必要偷鐵嗎?”曹興龍機智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寧哲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是不是幫寡婦挑水去了?”
寧哲翻了個白眼:“滾犢子!我給你六舅挑水去了!快點搬吧!”
三人合力,很快將裝袋的外骨骼搬進了辦公室裡,此刻剛加入的李開暢正坐在桌角,把分揀廠一直以來的賬目全都聚在一起,正在進行整合,黎胖子則坐在一邊,聽着收音機吃爆米花,看見寧哲進門,黎胖子眨巴着眼睛站起了身:“哲哥,你那脖子怎麼弄的,咋還受傷了呢?”
曹興龍循聲望去,果然發現寧哲的脖子上有好幾條血道子,頓時八卦的對上官嘯虎嘀咕道:“你看,讓我說中了吧,哲哥肯定是出去搞破鞋,讓老孃們給撓了!”
“媽的!”上官嘯虎聽見這話,頓時怒氣衝衝的看向了寧哲:“大哥,你告訴我撓你的人是誰,我今天必須收拾她!”
寧哲提起這事,頓時老臉一紅:“哎呀,沒人撓我,就是我那個屋裡鬧蚊子!我自己抓的!”
黎胖子有點懵:“蚊子,這不是冬天嗎?”
“咣噹!”
幾人正說話的時候,出去買菸歸來的林豹推門進屋,一臉亢奮的看向了其他幾人:“哎,南區這邊出了個重大新聞,你們都聽說了嗎?”
衆人齊齊轉身:“啥新聞?”
寧哲見林豹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剛要鬆口氣,林豹就繼續開口道:“聽說南橋街那邊的橡膠廠出現了變態!那孫子通過下水道鑽進了女澡堂子裡面偷窺!被發現之後十分囂張,給澡堂子裡面十幾個光着腚的老孃們全部幹倒!然後奪路而逃!”
曹興龍有點羨慕:“全部幹倒?這貨腎可以啊!”
“你特麼想啥呢!我說的是搏鬥!兩邊打起來了!”林豹說的繪聲繪色的:“聽說那男的是個殘疾!腿上還打着支架呢!這癟犢子都這樣了還去耍流氓,真是身殘志堅!”
“不是吧?這事是真的假的?”黎胖子有點半信半疑:“之前咱們製衣廠招工的時候,我去過橡膠廠,那裡的女工可都五大三粗的,什麼變態能往那邊去啊?這個人的審美,也太另類了吧?”
“這事肯定是真的啊!后街商店老闆的媳婦就是今天的當事人之一!我去買菸的時候,她正在他說這件事呢!還說那個變態以前就偷過她的褲衩子!兩邊動手之後,她一馬當先的衝上去,開始猛踢瘸子那條好腿!但她們這邊最終還是落敗,讓那個瘸子給跑了,據她描述,那個瘸子在逃跑之前,還偷着摸了她的屁股一把!”林豹爲此嘖嘖稱奇,看向了寧哲:“哲哥,你說那個變態是咋想的呢?那個丟褲衩子的老孃們,腿毛比我頭髮都長,咋還能有人去偷她褲衩兒呢?”
“我他媽也不那個是變態!他爲啥偷褲衩子,你問我幹雞毛啊!!”寧哲被刺痛敏感的神經,嗷的一嗓子,莫名其妙的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