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揮灑,黎胖子蹲在廢墟前方一動不動,彷彿一個大號的皮球。
“最近不僅邊境不安分,聯邦裡覺醒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或許是因爲輻射區的大地震和火山羣噴發,又讓許多輻射物質散發了出來。”少女盯着黎胖子的身影,若有所思:“如果他真是魔種的話,看來應該還不知道該怎麼使用自己的能力,當然了,也可能他本身就是個弱雞。”
“在沒有任何約束的流民區,力量一旦失衡,還真的不是好事,擁有絕對的力量以後,再選擇去做個好人的人,機率可能比會說話的蛤蟆還少。”男人神色凝重:“要不要控制住他,確認一下?”
“算了吧,這傢伙看起來似乎是個傻缺!辦正事要緊,別節外生枝。”少女再次看了一眼蹲在曠野上,正在想辦法吸引老鼠,表情好似大便乾燥一樣的黎胖子,毫無興趣的轉身走進了一旁的巷子。
幾分鐘後,兩人推開蘇飛家的院門,邁步走進了房間。
“你們來晚了五分鐘!”蘇飛看着進門的二人,輕輕挑眉。
“在外面發現了一個疑似魔種的人,挺有意思的,就多看了一會。”男人解釋了一下,將身上的揹包放在了炕上:“這裡面是給你帶的食物和水。”
少女也坐在了旁邊的木箱子上:“今天集鎮外面發生了一件大事,有一隊要塞裡的士兵,去了流民村!他們的目的是……”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蘇飛打斷女人的話,轉語道:“你們剛剛說的那個疑似魔種的人,有什麼能力?”
男人嘿嘿一笑:“抓耗子。”
蘇飛:“……”
……
一小時後,集鎮上已經徹底沒了人影,對於流民們而言,生活並沒有過多的娛樂,而且每天在集鎮從事的高強度體力工作,也讓他們長期處於一種疲倦的狀態當中,沒有任何生存之外的想法。
此刻的集鎮靜悄悄的,走在街上,還能聽見某些破舊房屋裡傳來的呼嚕聲,以及女人的叫聲,在很多時候,流民們的婚姻更像是搭夥過日子,而生孩子的過程,甚至比結果更重要,因爲並不是什麼家庭都能養得起孩子的。
通往寧哲家裡的巷口,幾道身影站在了陰影處,這些人臉上全都戴着紅色的三角巾,上面有着黑旗的方塊標誌。
“到了,咱們要辦事的地點就是這裡!”調查出寧哲下落的青年指着巷子,對身邊的一個男子開口道:“從這裡進去,第三個院子正對大門的一家,就是目標所在的位置!你的任務,是把裡面的人抓回來!”
“好!”男子點頭:“他叫什麼名字?”
“重要嗎?”青年反問一句,似乎是想給這個新人一個下馬威,又似乎是不想讓這個新人知道太多的消息。
“呵呵,你們還是不信我。”男子笑了。
“你加入黑旗是爲了吃飽飯,我們也缺能辦事的人,大家只是彼此利用,各取所需而已,別提什麼信任與不信任的,不僅假,而且俗!”青年拍了拍男子的胳膊:“老大說了,把事辦好,你就能留下!”
“走吧!”男子聞言,對自己身邊的幾個人擺了擺手,率先進入了巷子當中。
“咱們一會怎麼抓人,需要計劃一下嗎?”男子身後,一名漢子握着骨刀問道。
“抓個屁!全殺了!”男子簡單粗暴的給出回答,同時固定着身上護具的繩子,這種護具是刷過鬆油的野豬皮做的,可以抵擋住骨刀的突刺。
“殺了?可咱們的任務是抓人啊!”漢子愣住。
“抓人太麻煩,而且太危險,人弄死以後,把頭砍下來帶着!等回去之後,我會說對方抵抗太激烈,抓不住活的。”男子語罷,已經走到了大雜院門外,隨後緩緩從後腰抽出來了一把金屬刀,這把刀是生鐵打造,已經鏽蝕的刀刃如同鋸齒一樣,不算鋒利,但上面的鐵鏽卻足以讓傷口感染,在這種地方,感染就意味着死亡。
“踏踏!”
一行七人沉悶的腳步聲在院子當中泛起,集體向寧哲的住處走去。
前面的房屋內,黎胖子的呼嚕聲不斷傳出,一片黑暗的客廳裡,林巡坐在桌邊,與黑暗融爲一體。
忽然間,林巡的身影動了一下,然後動作麻利的在黑暗中拿起桌上的長弓,拉弓滿弦。
集鎮上的獵人,不止寧哲一夥,但是在所有的獵人當中,只有林巡一個人用弓箭。
在沒有系統性訓練的情況下,把弓用好是需要天賦的,林巡恰恰就是一個有天賦的人,他臂力極好,而且聽覺和視力都優於常人,彷彿天生就適合做一名獵殺者。
“呲呲!”
一秒鐘後,一道輕微的聲音在林巡口中發出,正在屋內酣睡的寧哲猛地的睜開了眼睛。
“嘩啦!”
與此同時,門口的簾子被一把掀開。
“咻——”
箭矢劃破黑暗,直接紮在了進門那人的胸口上,在流民區這地方,深夜不告而來的人,絕不會是朋友。
“媽的!對方有察覺!”被箭矢射中的男子感覺自己像是被人一腳踹在了胸口,退出門外後低吼了一句,但是還沒等繼續邁步,就感覺自己的體力在迅速流失,等他感覺到胸口傳來劇痛的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
“躲開!”帶隊男子藉着月光看了一眼同伴的屍體,對着幾人一聲低喝,然後將一團用火柴點燃的油麻絲扔進了屋內。
“呼!”
油麻燃起一團火焰,照亮了屋內的景象。
“撲棱!”
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間,林巡對着桌子蹬了一腳,藉助反衝的力量躍出兩米,迅速竄進了黎胖子所在的房間。
“咄!”
幾乎就在林巡躲開的一瞬間,一枚手掌長短的鐵釘穿過他原本所在的虛空,鑲嵌在了牆上。
“進門!速戰速決!”
男子再度向簡易手弩當中壓了一枚鐵釘,對着身邊的人揮手。
裡面的房間,黎胖子被外面的聲音吵醒,茫然的從炕上坐起:“巡哥,怎麼了?”
“別問!也別管!保護好你自己!”林巡再度搭出一枚箭矢,滿弦後指向了門口,眸子裡滿是緊張,他剛剛在閃躲的時候,看見了對方帶頭人手裡的手弩,那東西不僅攜帶方便,而且威力也比他手中的弓箭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