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嶺。
面對獨立縱隊的瘋狂進攻,革命軍已經退守到了中段峽谷位置,開始據險而守,雙方的戰鬥十分激烈,自從炮擊開始,槍聲幾乎就沒有停歇過。
山谷後側的指揮所內,農泰初蓬頭垢面的走進帳篷,對蘇飛開口道:“我們剛剛壓退了敵人的一次進攻,這已經是他們的第三次大規模衝鋒了,而且這次衝鋒有了一個特殊的情況,敵軍的隊伍裡,有人穿戴了呂氏生產的外骨骼,突襲了我們的一個哨所,幸虧咱們這邊的裝甲兵頂了上去,這才堪堪防守住了對方的進攻。”
“裝甲兵都出現了?”蘇飛挑起了眉頭:“呂氏這次來的是哪支部隊,還沒有調查清楚嗎?”
“我們的人檢查過了敵軍的屍體,他們的單兵作戰裝備十分先進,但是軍裝上面沒有任何標識,也沒有證件,無法確定身份。”
農泰初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是從裝備上面來看,這支部隊肯定不是駐守邊塞的僱傭兵部隊,而是護軍,而且是精銳級別。
我分析這支部隊很可能是呂氏四大王牌其中之一,這四支部隊當中,禁軍部隊駐守首府,是不可能出來作戰的,剩下的隊伍,分別是呂飛白的常勝軍第一軍,還有號稱虎賁軍的第四軍,以及呂濤率領的呂氏獨立縱隊。”
蘇飛聽完農泰初的話,思考了一下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來的應該是呂濤的部隊。”
“我也有這種懷疑。”農泰初點頭道:“當初咱們革命軍進入瓊嶺,就是呂勐一手促成的,其中的細節我們不詳細討論,但是別人想要對革命軍動手,肯定是要通過呂勐的,因爲他就是在利用革命軍和星光公司給自己攬軍功,如果我們被別人端掉,那就是在拆呂勐的臺,他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傳遞給我們。
自從我們和呂氏交戰直到現在,呂勐都沒有任何消息傳遞過來,說明這種行爲是得到他的默許的,其實我們全都清楚,革命軍就是呂勐手裡的一個工具,他當初將咱們請到瓊嶺,是爲了穩定瓊嶺,給他創造功績,同樣的,現在嶺南已經穩定了,他只要幹掉咱們,同樣可以再拿到一個維穩的戰績。”
“如果對方來的部隊真是獨立縱隊這種精銳之師,以咱們的戰鬥力,是根本無法與他們正面抗衡的,必須得進行戰略轉移。”蘇飛說話間,看向了一邊的任嬌:“咱們這邊的物資轉移工作,做的怎麼樣了?”
“後方倉庫正在緊急調整物資,但是我們的倉庫太過分散了,加之對方的偷襲過於突然,所以我們這邊的運輸難度很大,預計至少需要八個小時,才能將物資整合在一起。”
任嬌頓了一下:“現在的問題,還不僅僅在於物資調動方面,而在於我們將物資整合之後,會向什麼地方運輸,這次進攻我們的軍隊,擁有大量的裝甲部隊,因爲中段線地形複雜,這些車輛暫時還不能發揮什麼功效,但是他們一旦突破中段線,就可以讓裝甲部隊長驅直入。
如果這支部隊真的是呂濤的獨立縱隊,他們打游擊戰的實戰經驗,要遠比我們豐富,如果我們的隊伍在瓊嶺與他們分散交戰,以對方的兵員素質和火力優勢,我們根本無法取得優勢,所以選擇撤退,保存有生力量,是我們唯一的退路。”
“我建議正面突圍,向嶺南地區進發!”農泰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瓊嶺被四大財閥的轄地包圍,而我們跟他們全都是敵對關係,目前其他財閥還沒有向我們發動進攻,我們也沒有多餘的精力進行多面交戰。
一旦我們向其他財閥的地盤出發,必然會遭到瘋狂的阻擊,搞不好對方還會向我們發動反攻,一旦陷入腹背受敵的境況,我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咱們目前已經跟呂氏發生了衝突,如果向星光公司求援,得到他們策應的話,還有突圍的希望,憑藉嶺南地區的廣闊縱深,尚有一線生機。”
“不行,這件事,我們不能拖寧哲下水!”蘇飛毫不猶豫的做出了迴應:“我們革命軍這一年來之所以可以發展的這麼壯大,沒少受到星光公司的接濟,雖然雙方之間的關係走得很近,但他們並不是我們下屬的部隊,我們沒有資格讓他們爲我們作戰。”
“話不能這麼說吧!”農泰初挑眉道:“我們的確受到了星光公司的幫助,但雙方是相輔相成的關係,如果沒有我們革命軍頂住壓力,寧哲的錢賺起來恐怕也沒有這麼輕鬆,該我們付出的時候,咱們沒有退縮,現在需要星光公司站出來,他們也躲不掉。”
蘇飛沉聲道:“你要知道,星光公司不光只有武裝衛隊,還有武裝衛隊成員的家人!我們革命軍是爲了流民而戰的隊伍,而星光公司則是整個北荒地區,最大的流民組織,一旦星光公司被拖進這個戰爭的泥沼,會有無數流民因此受到波及!這跟我們的訴求是完全相悖的!”
“我承認,相較於財閥來說,寧哲對流民的剝削的確要輕一些,可他跟我們終究不是一路的人,寧哲對流民好,是因爲那些流民給他帶來利益,他從未想過解放任何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革命軍纔是流民的救星!如果我們被消滅在瓊嶺,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真正爲流民發聲的人了!”
農泰初面色凝重的看着蘇飛:“身爲革命軍的領導人之一,我堅持自己的意見,爲了保證有生力量,我們必須向嶺南突圍,少數人的犧牲,是爲了大多數人的幸福,如果非要讓我在革命軍和星光公司之間做一個選擇,我建議犧牲星光公司。”
蘇飛聽見農泰初的迴應,蹙起眉頭看向了他:“泰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長卿,我不怕死,相比於死亡本身,我更怕自己的死亡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如今革命軍好不容易有了屬於自己的根基,我不想讓它毫無意義的消失!”農泰初認真的跟蘇飛對視着:“關於突圍方向的事情,我要求召開高層會議,讓大家共同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