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宗元他們就看出了項凡的變化。
他雖然站在那裡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動作都沒有改變。
但是他的姿態肉眼可見的發生改變！
此前項凡的氣勢雖然也很正常，但卻沒有此刻那麼銳利。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柄沒有出鞘的寶劍。
雖是看起來一切正常，但是誰都不懷疑他出鞘的那一剎那，會有多麼的刺眼！
“本座就是他們口中的凌渡月！”
項凡緩緩開口，所說的內容，卻是讓裴宗元他們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凌渡月！
那可是凌渡月！
靈武大陸所有劍修心目中可以封神的存在。
早就已經隕落數千載的存在！
他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
裴宗元很快反應過來，苦笑道：“我知道你很想讓我們相信你，但也不至於用這種方式吧？”
“唉，你如果好好跟我們說，我們或許會相信你說的話，可是你現在這樣，我們真的很難相信啊！”
裴宗元下意識認爲這是項凡在故弄玄虛，爲的就是讓他們相信！
這樣反而是讓他們剛剛對項凡建立起來的信任立刻蕩然無存。
只有走投無路的人，纔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吧？
可接下來，項凡所說的話，卻是讓裴宗元啞口無言！
“陸離劍宗？”
“陸離劍體？”
“倒是看得過眼，你家宗門長輩應該是告訴過你，你的陸離劍體跟歷史記載的不一樣吧？”
裴宗元不滿嘀咕：“你在說什麼？我可是千年以來首位陸離劍體的擁有者！”
“項凡！我知道你很想讓我們相信，但你這樣做，我們真的很難相信你啊！”
項凡面不改色：“說很多遍了，本座不是項凡，而是凌渡月！”
“你的陸離劍體並非正統，或者說劍體是那個劍體，氣勢卻不是那個氣勢！”
“陸離劍體修的是殺道！比血河門更純粹的殺道！”
“你雖是得了陸離劍體卻無殺道戰意，就算日後能有成就，卻也不是最正統的陸離劍體！”
這次，裴宗元當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爲陸春說的沒錯！
可謂是一針見血！
陸離劍宗的諸多長輩就不止一次的說他的陸離劍體頗爲不正常。
缺失了戰意的加持，就算修煉出正兒八經的陸離劍體，卻也不是正統！
對此裴宗元雖是頗有微詞，卻也找不到理由反駁。
他也曾想過嘗試修煉出戰意殺道，奈何他秉性並非極端，故而難有寸進，這才劍走偏鋒，憑劍體優勢做那苟事。
“你真的是凌渡月？”
這種事就憑一個項凡肯定不能知道！
恐怕只有真正的凌渡月才能一針見血的指出自己所有的問題！
這次！
裴宗元真的是相信了！
“你真的是凌渡月前輩？”他情不自禁地再重複一遍。
眼中的崇敬擋也擋不住！
莫說是他，就算是在靈武大陸已經成名多載的劍修巨擘，見到真正的凌渡月出現眼前，他們也很難保持冷靜！
此人在靈武大陸劍修心目中的地位，絕不可以用常理來推斷！
“裴宗元你在胡說什麼？”
“他不過是故弄玄虛你怎麼就信了？”
“我知道你崇拜凌渡月前輩，我對他也是非常崇敬，可他已經隕落數千載！”
“不可能出現在你我面前的！”
楚北辰不知裴宗元爲何那麼激動，他也聽不懂項凡對陸離劍體的評頭論足。
但憑感覺，他篤定此刻的項凡還是那個項凡。
凌渡月隕落那麼久，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
倘若他真的可以出現，那神劍池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血河門倒是出了個不錯的苗子，只是將那劍道的路走偏了而已。”
“千年光陰而已，我靈武大陸的劍修就已經墮落至此了嗎？”
項凡非但沒有將楚北辰的話放在心裡。
反而直接了當地說。
“項凡！你倘若再胡說八道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楚北辰暴怒。
龍有逆鱗，人有禁臠。
而劍道就是楚北辰不能爲人所觸碰的禁臠！
他修煉多載！
劍道就是他最引以爲傲的東西。
尤其是，他所修煉的劍道別人甚至無法學去！
那可是用生死換來的東西。
不知其鋌而走險，多少次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根本不配對他評頭論足！
“秉性倒是不錯，頗有幾分巨劍餘威！”
“只可惜路走的太偏！”
“你血河門憑生死入道，我倒是可以理解！”
“但你卻用生死錘鍊軀殼，用生死打磨境界，唯獨忘記了用生死淬鍊劍！”
“此舉你來告訴本座，還能稱作劍道嗎？”
“在本座眼中，你的劍道不過是武修的補充，不能稱之爲劍！”
武修！
靈武大陸最強的修煉法門！
遠比劍修的人更多。
在靈武大陸，有兩條途徑，最爲人熱衷。
一是淬鍊靈氣的法！
二則是淬鍊軀殼的武！
就連靈武大陸的名諱都取自這兩途。
諸如崇千仞的槍，其實就是武道的補充，並不算是新的途徑！
劍道卻跟武道截然不同！
“你胡說！劍道就是武道的補充！”
“我如此修煉何錯之有？”
楚北辰漲紅着臉反駁，他能如此，說明項凡說的並沒有錯。
他此時此刻只是無法接受真相暴露的無能狂怒而已！
“劍道是武道的補充？”
“若本座尚存，先送你去劍靈內瞧瞧劍的本質！”
“對着你們血河門的血河大典面壁思過百載光陰！”
“本座今日就告訴你，何謂真正的劍道！”
項凡說完，徑直來到楚北辰面前，“將他給我！”
楚北辰堅定搖頭：“劍爲命，絕不給你！”
項凡冷笑：“路都走錯，你的劍跟着你恐怕會相當難受！”
“將他給我，本座告訴你什麼是血河門真正的劍道！”
楚北辰終於動搖，將自己身側的巨劍交給項凡。
他已經忘記了懷疑，此時的他，反而期望面前的凌渡月就是真正的凌渡月。
“天人境的劍，劍倒是不錯。”
“可惜被你糟蹋了！”
凌渡月摩挲劍身，目光閃過追思光芒：“此劍由楚鱗鍛造，本座親自鐫刻劍陣，過去這麼久，劍陣已隕落，劍卻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