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撐過這五分鐘，不說真的能破局，至少能將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必如此被動。
“長老，她在拖延時間，等周寧徹底吸收藥力。”霜千洵身邊的年輕弟子說道。
“我知道。”霜千洵瞪了他一眼。
他早就看出周寧的不妥和季清顏的小心思，可他沒得選。
跟陸莜一戰，他雖是勝了，卻也是慘勝而已，不僅沒能留住陸莜，反而自己受了重傷，儘管蘊養三日各種靈丹妙藥如糖豆往嘴裡灌，但因爲傷勢太重，至今也沒恢復健全，現在僅剩巔峰時期不足一成的功力。
現在的霜千洵只是外強中乾，單論起實力，可能還不如個煉氣境修煉者。
都怪那羣廢物。
若不是霜鳴他們無法解決季清顏，他又何必親自來一遭。
“要我說，這女人也真夠蠢的，她一個三清聖宗的弟子摻和我們魔道的事幹嘛？”
“就算拖到周寧汲取完藥力又能如何？”
“他們兩個加一塊也不可能是長老的對手吧！？”
聽到身後晚輩的話，霜千洵徵了徵，突然問：“周寧吞服丹藥多久了？”
季清顏展顏笑道：“三天了哦。”
溟海宗的弟子都不明白，這女人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反觀霜千洵，面色沉沉，不知在想什麼。
三天已經足夠周寧跟魔祖亡魂簽訂契約...
溟海宗敢覬覦丹藥，自然是因爲他們知曉效果。
魔祖巔峰時的三成功力，雖然持續時間不長，也足夠將他們全部都埋葬在此了。
“三天？他別不是已經死了吧？”霜千洵陰沉沉地說。
季清顏反倒是輕鬆起來，剛纔太急，她忘記了丹藥的威脅，如今記起來，多了個靠山，倒是沒了那些忌憚。
“靖王朝有過吞服丹藥殞命的先例嗎？”季清顏揶揄道：“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霜千洵當然知道不會死。
只有拒絕魔祖的要求才會死。
就憑周寧一個區區凝神境的修煉者，他敢拒絕嗎？
答案不言自明。
霜千洵額前竟然是滲出細密的冷汗。
若再逗留於此，等到周寧醒來，他們全都得死。
“在他醒來之前，我能輕鬆奪走他的命也包括你的命！”霜千洵還是想再掙扎掙扎。
所謂的魔祖丹藥，只要最後契約不成，七魂六魄沒有離體，便不會消弭，除非有人能在拒絕魔祖以後，將其亡魂擊敗。
也就是說，只要現在殺了周寧。
魔祖丹藥還是會在。
他要搏這個機會！
“你倒是可以試試，別怪我沒提醒你，虞瀲灩真的來過。”季清顏說的都是實話。
虞瀲灩來沒來過對霜千洵來說並不重要。
以他現在的狀態，如果虞瀲灩真的出現，做好去死的準備就行。
反而是那枚丹藥讓他不願善罷甘休。
可季清顏就是不願鬆口。
放在眼前的逃命機會都不珍惜。
霜千洵這時才尷尬的發現，有的時候，調門起的太高，並不是件好事。
“本座無意與季風爲敵，你若能將周寧交給我們，本座可以親自派人將你送回三清道宗。”霜千洵總歸還是鬆了口。
“不必了。”季清顏笑的燦爛：“我覺得待在此地就挺不錯的。”
周寧遠遠地瞧着憋了一肚子的笑。
季清顏應該已經看出霜千洵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所以纔敢如此硬氣。
如果季清顏知道霜千洵現在連練氣境修煉者都不如，恐怕會直接毫不猶豫地出手。
那還跟你浪費那麼多的口舌。
託管結束的時間隨着季清顏的拖延越來越近，再過不到兩分鐘，周寧就能恢復正常。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檢驗成果。
“長老，我們爲何不直接動手？”
“她不過凝神九重而已，竟敢在你面前如此放肆！”
“長老何必對她這麼客氣？”
“你們懂個屁！”霜千洵有苦難言，總不能告訴這些對自己寄予厚望的後生仔們，自己現在其實連練氣境都不如吧？
“你知不知道招惹到溟海宗的代價？”霜千洵試圖用溟海宗的名聲來壓制季清顏。
季清顏一點也不怕，反倒是問：“你知不知道招惹到虞瀲灩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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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千洵：“......”
他沉默了，溟海宗報仇，頂多只是殺死煉蠱而已，季清顏報仇，能把祖墳都給你拋嘍。
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你們不怕虞瀲灩我可怕得很，要不這樣吧，你先把我殺了，然後再殺周寧，這樣就算虞瀲灩報復，也只會找你們，跟我們三清道宗無關，如何？”
“前輩境界超凡，在正魔兩派都聲名在外，不會不敢殺了我吧？”
“不會吧不會吧？”
霜千洵咬牙切齒地看着季清顏，她好賤啊！
自從霜千洵登臨溟海宗長老，就再沒遇到過這麼賤的人。
周寧看得很滿意。
這下破防的人，不只有他一個。
“周寧只是虞瀲灩最小的徒弟，這些年來，死在她自己手中的徒弟都不在少數。”霜千洵強按住怒氣，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棄。
“噢。”季清顏只是答應一聲，並未再做反應。
霜千洵握緊了拳：“若非知曉此子在皓首山地位頗低，我們也不會悍然動手的。”
你們知道個屁！
季清顏想起虞瀲灩昨日的威脅，便就知道霜千洵是在胡說八道。
“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霜千洵終於破了大防，坦誠說道：“你將周寧交給我們，我便代表溟海宗答應你們三清道宗在虎鷹山開掘靈脈！”
所謂靈脈是一個宗門立足之根基。
浸淫靈脈中的石頭會變成可以增補修煉或者用來交易的靈石。
修煉者常在靈脈中修煉收益頗豐，只比華天寶地差上一絲而已。
這幾日，三清道宗就因一條靈脈而跟溟海宗偶有爭鬥。
毫無疑問，霜千洵這次是做了巨大的讓步。
這其中的利益豐厚到就連季清顏都沉默着開始忖度起來。
用一脈魔祖丹藥換一條靈脈，這買賣血賺不虧！
反正他們三清道宗拿着魔祖丹藥又沒什麼用，多半都用來釣魔道的魚。
巨大的利益，甚至都讓季清顏忘記了虞瀲灩的威脅。
“我...”她做足準備正要開口時。
霜千洵身邊的弟子突然大喊：“長老你快看，周寧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