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葉窈窕有些不自在的轉開眼光。
陸子堯的聲音是沙啞的，目光是深邃的，那雙眼裡彷彿將一切都看穿了一樣。
夢中的事情，她突然就失去了開口的慾望。
“你夢見了什麼？”陸子堯重複着剛纔的話，似乎一定要從葉窈窕得到一個答案，他纔會罷休。
葉窈窕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覺得這件事從她口中說出來有點矯情，但是不說吧，又好像能從陸子堯眼裡看出答案一樣。
“你剛纔叫我了。”陸子堯說，語氣裡沒有一點起伏，也聽不出他現在說這話的意思還是什麼。
葉窈窕看了自己的手指，“啊，可能吧。”
葉窈窕垂着頭，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黑暗之中，不想讓陸子堯看見她眼裡的悲傷。但是陸子堯還是感覺到了，他重新伸出手，這次終於落在了葉窈窕的頭上。
溫柔的輕撫，像是沒什麼力氣，但是偏偏就能在葉窈窕心裡泛起一片漣漪。
“陸子堯。”葉窈窕啞着嗓子叫了一聲，聲音沙啞帶着哭腔，“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
放在她頭上的手，頓住了，那一片漣漪，最後在葉窈窕心裡化成一片死灰，絕望得沒有一點光。
“對不起，陸子堯。”葉窈窕擡起頭，眼裡的水光在夜色閃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該忘了你的，對不起辜負了你的心意，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沒用。”陸子堯輕輕的開口，手也從葉窈窕的手上拿開了，“葉窈窕道歉沒用。”
葉窈窕愣住了，愣愣的看着陸子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眼裡的水光也好像凝固了一樣，竟然也是忘了落下來。
“我找你找了這麼久，你覺得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陸子堯低沉而冷漠，一字一句的砸在葉窈窕的心上，“已經晚了，你知道麼？”
“陸子堯，”葉窈窕吸了一口氣，心
裡一抽一抽的疼，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陸子堯會這麼說，“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我已經想起來，你現在一定很高興對不對？就像我一樣。”
話落，她還仰起頭對着陸子堯笑了笑，她眼角還掛着淚水，美的讓人窒息。
陸子堯看着她沒有說話，眼裡的冷漠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葉窈窕慢慢的垂下頭，心裡如同死灰一樣的絕望，終於隨着最後那一點希望飄散了。
明明是特別希望她想起來的陸子堯，現在卻又因爲她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而變得這麼冷漠，冷漠得好像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爲什麼會這樣？
陸子堯盯着面前的人，覺得時候差不多的時候，他慢吞吞的伸出手挑起葉窈窕的下巴，軍臨城下一般的俯視着葉窈窕，“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時候應該說一句讓你趕緊滾的話？”
葉窈窕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面對陸子堯突如其來的舉動，也只是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怎麼反應。
“讓你失望了。”陸子堯突然笑了一聲，涼薄的脣角在夜色裡留下一道弧度，很快消失，“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聽到這樣的話！”
葉窈窕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最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裡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飆升，將她自己燒個乾淨的時候，還殃及的旁人。
“陸子堯！”葉窈窕完全沒有一點要剋制自己聲音的意思，“看我這樣子，你覺得好玩是吧！”
陸子堯淡淡的盯着她，還十分不怕被火燒到的樣子，“啊，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你這樣子，難得啊難得。”
葉窈窕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因爲想着陸子堯是個病號，他覺得跳起來一腳把他踹到牆根去！
神經病！果然是個神經病！
“要看你自己躺在牀上回憶過去吧！”葉窈窕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往外面走，真真是把她氣得肺穿孔！
陸子堯眼看自己的放的火越燒越大，終於想起來要撲救了，他一擡手抓着葉窈窕的手，將她往病牀上一拉，接着看，開始裝
着可憐，“別走，讓我抱你一會兒，傷口痛得厲害。”
葉窈窕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好像陸子堯傷口長在了她的身上一樣。
“傷口痛？”葉窈窕掙扎了一下，想要從陸子堯懷裡站起來，“你別鬧，讓我看看你的傷，要是壓到你的傷口了怎麼辦？”
陸子堯將頭埋在葉窈窕的脖子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直到聞到了屬於她身上的味道之後，纔想突然安心了一樣。
幸好，她還在他身邊，幸好他還嫩這樣抱着她。
“陸子堯你聽到沒有？”葉窈窕有些惱怒，終於忍不住往陸子堯背上拍了一巴掌，“等會兒，你別喊疼！”
陸子堯依舊沒有動，只是在葉窈窕看不見的地方，笑的有些不同尋常。
“陸子堯……”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陸子堯給堵住了，蜻蜓點水一般在她脣上留下一吻。
“聽見了。”他笑着說，帶着這三年來從未有過的開心，“不過，我現在不太想關注這些。”
葉窈窕看着陸子堯這樣的笑容，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或者已經沉浸在他這樣的笑容裡不可自拔了。
陸子堯沒給葉窈窕反應的機會挑起她的下巴重新吻了下去。
不像以往那樣長驅直入，這次陸子堯一點一點的深入，一點一點的品嚐，小心翼翼帶着試探一樣亦或說就像得到了一個極爲珍視的寶物，他要好好的保護，藏起來，不被人發現。
葉窈窕就像是突然回過神一樣，她有些不管不顧的擡起手樓主陸子堯的脖子，迴應着陸子堯，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她失而復得的男人，在不知不自覺之間，她已經陷得太深，不可自拔。
她以爲自己已經走遠了，但是沒想到等有一天突然醒悟回頭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一直在這裡，甚至連心底都是帶着幸運。
啊，等我人原來一直都在這裡啊。
夜色濃郁，陸子堯摟着懷裡的人，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葉窈窕，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