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娃只覺眼前景色一晃,然後出現在一片風景秀美的草地上。
陽光明媚,清風徐徐,夾帶着青草的清香和野花的芬芳,吹打在鼻前,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深吸上兩口,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氣味。
許久沒見陽光的牛大娃,瞬間就被眼前優美的景色迷住了。
若不是來得太詭異,他保證會躺在草地上打兩個滾,然後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
“哼!”一道冷哼聲在牛大娃身後響起,隨即傳來不悅的質問聲:“小子,你覺得本尊的神力很弱嗎?”
牛大娃聞聲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轉身恭敬行禮道:“晚輩口無遮攔,冒犯聖威,實在該死,請前輩重重責罰。”
心裡卻暗暗叫苦道:“我只是隨口嘟囔了一句,誰知道您耳朵這麼好使,聽個正着。若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胡咧咧啊。”
他擡起眼皮向前面偷偷瞄了一眼,看到前方十步開外站着一個拄拐的老者。
老者身着青色羽衣,鬚髮皆白,嘴角垂下兩撇長長的白鬚,一雙小而圓的眼睛裡閃爍着精明的光芒。
在老者身後不遠處,草地上鋪着一張白色的毛絨獸皮,上面坐着一位身段婀娜,容貌傾城的絕美女人。
女人面前擺着一張白玉案几,几上擺着流光溢彩的瓜果,還有一壺酒,兩個酒杯。
顯然,他來之前,老者正在和女人賞景飲酒。
牛大娃快速觀察了一下就把目光收了回來,擔心衝撞聖威。
“本尊問你話呢,你覺得本尊的神力很弱嗎?”老者提起柺杖用力頓了一下地面,再次喝問道。
牛大娃連忙搖頭恭維道:“不弱,一點也不弱,前輩的神力法力無邊,威風霸氣的很。”
“哼,心口不一!”老者不滿地哼道。
牛大娃恭敬的低着頭,不敢應聲,他怕一句話說不好惹對方生氣,然後把賜給他的神力再收回去。
“知道你身上的神力爲什麼弱嗎?爲什麼擋不住鳳凰的涅槃之火嗎?”老者問道。
“定是晚輩資質愚鈍,沒能發揮出前輩神力的真正神威。”牛大娃慚愧答道。
老者捋了捋八字鬍,道:“前半句對,後半句錯。”
“請前輩示下。”牛大娃不解道。
老者道:“你資質愚鈍,本沒有資格繼承本尊的神力,是白虎那老傢伙把你硬塞給老夫的,於是老夫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傳了你五成的力量,所以不是你沒有發揮出本尊神力的神威,而是因爲你只擁有本尊一半的神力,想發揮也發揮不出來。”
“……”牛大娃很尷尬,因爲他身上的神力確實是他死皮賴臉求來的。
“現在你明白你的神力爲何弱了吧?”老者問道。
“晚輩明白了。”牛大娃點頭道。
“哼,明白就好。以後再敢說老夫的神力弱,老夫定不會輕饒你。回去吧。”老者擡手就要把牛大娃送走。
“前輩,等等!”牛大娃連忙叫住老者,急聲問道:“晚輩斗膽請問前輩,如何才能完全傳承您的神力?”
這是一個大好的機遇,他想努力抓住。
“投胎轉世,爭取下輩子資質好一點。”老者答道。
“……”牛大娃不禁無語,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老者面前,懇求道:“求前輩給一個機會。”
“相見即是有緣,夫君不妨給他一個機會。”不遠處的絕美女人忽然開口說道。
“既然夫人開口爲你求情,那本尊就給你一次機會。”老者說道。
“多謝前輩!多謝夫人!”牛大娃雖然震驚於這二人的關係,但一點不妨礙他叩頭感謝的速度。
“你且起來。”老者讓牛大娃站起來,然後擡手指向一個方向,說道:“看到那邊那些人沒有,他們三天前就已經來到此處,接受本尊的考驗,有的人已經快要通過了。
本尊現在破例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能比他們先通過考驗,本尊就把神力傳授給你,讓你成爲本尊的守護者。”
“晚輩願意接受前輩的考驗。”牛大娃一口應下。
那些人三天前就已經開始參加考驗,而他現在纔開始,而且需要超越那些人取得第一才行,這顯然不公平。
但牛大娃知道公不公平不是他有資格訴說爭辯的,能有一線機會就已經燒高香了,至於能不能成功,拼過再說吧。
他的目光落在正在參加考驗的人身上,看見他們全都盤膝坐在地上,緊閉雙目,入定一般,也不知他們在經歷怎樣的考驗。
但是由他們或凝重、或掙扎、或驚恐、或猙獰的複雜表情可以推斷,考驗似乎異常艱難和危險。
“待本尊把那個女娃娃叫來。”老者擡手朝虛空一抓,把一個女子抓了進來。
女子顯然是受到了驚嚇,進來後立刻把手裡一根狼牙棒擋在身前,做防禦姿態,然後慌張四顧。
當她的目光落在牛大娃身上時,似是找到了主心骨,慌張的情緒一下安穩了許多,快步走到牛大娃身邊,小聲問道:“廣茂,這是哪裡?”
女子是金止卉。
張小兵以爲她是被削肉剔骨的血腥畫面嚇跑了,殊不知她是被抓到這裡來了。
牛大娃給了金止卉一個“安心”的眼神,往前邁了一步把她護在身後,然後微皺眉頭看向老者問道:“前輩,這是何意?”
他不願意讓金止卉爲他涉險。
老者往正在接受考驗的那些人指了一下,說道:“你沒看見他們都是成雙成對的嗎?你要接受本尊的考驗,自然也需要成雙成對。
你應當慶幸這個女娃傾心於你,並且與你一起進到遺蹟裡來,否則你連參加考驗最基本的條件都達不到。”
牛大娃往那邊看去,這才注意到參加考驗的人確實都是成雙成對,一男一女面對面坐着。
“考驗非常兇險嗎?”牛大娃眉頭緊皺起來。
“當然,不兇險還叫什麼考驗,一步踏錯萬劫不復。”老者答道。
“晚輩放棄。”牛大娃道。
若只有他自己,再兇險他也會試一試,但是要讓金止卉同他一起涉險,這樣的機會不要也罷。
老者捋須笑道:“他們當中也有許多人想要放棄,但他們最後還是參加了考驗,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他們經不住誘惑?”牛大娃猜測道。
“錯!”老者擺手道,“因爲你們沒有放棄的權利。”
說罷,老者長袖一掃,把牛大娃和金止卉掀飛出去,正摔在接受考驗的人旁邊。
“你來得晚,公平起見,本尊給你一點提示,本尊的考驗考的是對愛情的忠貞。”老者送給牛大娃一句提示,然後手掐印訣朝二人一拍。
牛大娃和金止卉立刻像中了魔咒,乖乖地面對面盤膝坐好,然後閉上了眼睛。
不遠處的絕美女子,擡頭仰望天空,神情忽然哀傷起來,難過道:“夫君,時間不多了。”
“讓爲夫再陪夫人飲上幾杯。”老者走過去在白絨獸皮上坐下,端起酒壺斟滿酒杯。
二人相視而笑,端起酒杯對飲。
女子放下酒杯,笑道:“他們幾位應該都已經挑選好守護者了吧?”
“就剩咱們二人了。”老者點頭道。
女子目光轉向正在接受考驗的人,問道:“夫君,你看好他們哪一對?”
老者搖了搖頭,嘆道:“不好說,人性尚經不起考驗,更何況是愛情。在巨大誘惑和生死脅迫面前,愛情通常會變得可笑幼稚。”
“可惜他們當中沒有一對給出夫君最想要的答案,讓夫君失望了。”女子笑道。
老者捋了捋鬍鬚,嘆道:“確實讓人失望,但如果有人能通過考驗,也是非常不錯的。”
牛大娃和金止卉只覺頭腦一沉,意識一陣模糊,但很快就清醒過來,接着被眼前的景色嚇了一跳。
只見空氣裡瀰漫着猩紅之色,且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腳下是一條半丈寬的小路,通往前方未知的地方,道路兩旁白骨累累,堆得一丈多高,讓人毛骨悚然。
“別怕,是幻境。”牛大娃握住金止卉的手安撫道。
“嗯”金止卉點點頭,把右手裡的狼牙棒交給牛大娃。
這狼牙棒屬實太沉,她使起來費力,覺得給牛大娃使用最合適不過。
牛大娃接過狼牙棒,入手猛地一沉,他差點沒抓住,不禁詫異問道:“你在哪裡弄的這麼一件沉重的兵器?”
這狼牙棒的重量遠超他想象,握在手裡掂量一下,至少得有上千斤重。
他試着揮舞了兩下,風聲嚯嚯,只覺威力不凡,甚是趁手。
金止卉笑應道:“是張公子給我的,說這件神兵最符合你的氣質。這件神兵可大可小,全隨使用者的心意。”
牛大娃聞言眼前一亮,當即舉起狼牙棒,說道:“變大點我看看。”
聲音剛一落下,狼牙棒立刻應聲變大一截,並且重量也隨之增加了一些。
牛大娃登時驚喜不已,喊道:“再大一點。”
狼牙棒又應聲變大了一些。
“最大能變多大?”牛大娃忍不住好奇問道。
狼牙棒應聲變大到四五丈長,直接從牛大娃手裡脫落,梆的一聲摔在地上。
牛大娃眼珠子一瞪,驚詫不已,隨即咧嘴開心大笑,道:“哈哈,知我者卒子也,可算被我得到一件趁手的兵器。”
他腦海裡禁不住幻想當他化身巨大時,拿着這根巨大的狼牙棒橫掃一切的霸氣場景,心中甚是興奮。
然後他把狼牙棒變作七尺多長,趁手地握在手裡,牽起金止卉的手說道:“走,到前面看看,是什麼兇險的考驗。”
“那位前輩是誰?考驗是怎麼一回事?”金止卉終於得到機會問出心中疑問。
牛大娃當即把事情講了一遍。
金止卉聽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道:“這是天大的造化,你一定得把握住,咱們走快些。”
“再大的造化也不及你的生命安全重要,若是早知道會把你牽扯進來,我斷然不會求此機緣。”牛大娃搖頭道。
金止卉聽了心中甚是甜蜜,牛大娃能敵得住神力的誘惑,把她的生命安全放在至高的位置,着實讓她感動。
二人攜手往前走了約摸百步之距,來到一個岔路口前面。
岔口處豎着一塊路牌,指向左邊岔路的箭頭下標着一個“死”字,指向右邊岔路的箭頭下標着一個“活”字。
路牌下站着一個老嫗,其面容陰森,目光陰鷙,佝僂着身子,猥猥瑣瑣,渾身透着一股邪性。
她目光打量着牛大娃和金止卉,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說道:“往右邊是活路,往左邊是死路,你二人一人選一條路——”
牛大娃皺眉打斷她的話,問道:“不能都選活路嗎?”
“不能。”老嫗搖頭道。
“那我選……活路。”牛大娃鬆開金止卉的手邁步向前走去。
金止卉的臉色刷的一白。
牛大娃走到岔路口前,回頭看了金止卉一眼,然後轉身朝右走去。
可就在他轉身的同時,他手裡的狼牙棒突然高舉起來,朝老嫗猛地砸去。
砰!
狼牙棒在牛大娃意念的催動下,瞬間變成最大形態砸落,老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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