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恨牛大娃恨得牙癢癢,因爲每次見到牛大娃他的臉都會隱隱作痛。
去年在雁城戚家的練武場上,牛大娃當着那麼多宗門弟子的面,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臉上,讓他顏面盡失。
長這麼大牛大娃是第一個用腳踹他臉的人,不把牛大娃的一雙腳剁下來,他心裡的恨難平。
他本想讓金止卉大難臨頭拋棄牛大娃,以此來羞辱牛大娃一頓,卻不料金止卉已經對牛大娃死心塌地,寧願跟着牛大娃一同赴死也不背叛。
這個曾經無比愛慕他,對他言聽計從的女人,如今竟然躲在他的敵人的懷裡對他破口大罵。
宇文睿突然有種輸給了牛大娃的感覺,繼而惱羞成怒,氣急敗壞。
他發誓要讓牛大娃和金止卉這對狗男女一起去死。
“殺!”
隨着宇文睿一聲充滿怒火的厲喝,宗門弟子頓時如餓狼般撲向牛大娃。
牛大娃舉刀迎敵。
戰鬥甫一開始就非常慘烈,因爲牛大娃已經抱着必死之心,所以他的招式非常簡單,以傷換命。
他仗着自己身強力壯,避開要害部位,用身體硬吃敵人的攻擊,然後給予致命反殺。
因爲所有人都失去了修爲,所以這場戰鬥並不華麗,甚至許多人因招式走樣而顯得滑稽,但愈是如此反而愈顯得慘烈,因爲即使招式走樣他們也要置對方於死地。
“小心身後!”
牛大娃急聲提醒金止卉,因爲有兩把刀正砍向她的後背。
可金止卉失了修爲,戰力着實不堪,想要閃躲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鋒利的刀刃眨眼即至。
嗤!
嗤!
牛大娃一個側身把金止卉護在懷裡,用自己的後背擋下了這兩刀。
“廣茂——!”
金止卉悲呼一聲,但沒時間給她哭哭唧唧,敵人的攻擊眨眼即到眼前,她猛提一口氣,揮劍將撲來的敵人逼退。
與此同時,牛大娃驟然轉身,刀鋒橫掃,削斷了背後襲擊他的那兩個人的喉嚨。
二人背靠背迎戰八方之敵。
突然一柄利劍悄無聲息地刺向金止卉的左肋,劍來的快、狠、準。
這一劍如果刺中,可從肋下直刺金止卉心臟,取她性命。
金止卉手上的招式將收未收,正處在前力已盡後力未發的虛弱之際,所以眼看利劍刺來,卻無力格擋或閃躲。
但危難關頭牛大娃的手突然從斜側裡抓出。
噗!
劍穿透了他的掌心。
“啊——!”
牛大娃眥目怒吼,無視左手的疼痛,五指抓攏一把扣住劍身,然後往斜側裡猛地一拽,同時右手中的刀斜劈了出去。
執劍之人猝不及防,被牛大娃拽得往前撲倒,下一刻牛大娃的刀砍在了他的胸口上。
“宇文小兒,老子等你很久了!哈哈——”牛大娃一擊得手,張開被鮮血染紅的嘴巴得意大笑。
這一劍正是宇文睿刺的,他一直在尋覓機會出劍,自以爲劍出即是必殺一擊,卻不知牛大娃自始至終都在提防着他,就等他出手,然後給他來一記狠的。
有心算無心,且牛大娃拼上左手不要爲代價,終是得償所願。
宇文睿胸口捱了一刀,傷口深可見骨,鮮血飆射,往後倒飛了出去,可他手裡的劍也把牛大娃的左手手掌順着指縫切開了。
宇文睿嚇得魂飛天外,仰面跌倒在地上,然後手腳並用地往後退開,生怕牛大娃跟上來一刀劈了他。
“哈哈,宇文睿你就只敢鬼鬼祟祟地搞偷襲嗎?!膽小如鼠、鬼鬼祟祟,你的劍這輩子也見不得光,難成大就。哈哈——”牛大娃瞧着宇文睿狼狽逃竄的樣子,只覺心情舒爽。
宇文睿神色陰鷙,歇斯怒吼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牛大娃的話戳中了他心裡的痛處,因爲他的劍確實見不得光。
“多去幾個人攻擊金止卉,用金止卉牽制這個魔頭!先殺了他的女人,再殺他,讓他感受痛苦再死!”宇文睿惡毒指揮道。
隨着他這一聲指揮,戰鬥形式瞬間發生變化,大部分攻擊都朝金止卉招呼過去。
牛大娃拼命保護,但付出的代價也相當慘重,他的身體已經被刀劍砍得破破爛爛,鮮血把他染成了血人。
同時金止卉也是一身傷,慘不忍睹。
“對不起,說好要保護你不受傷害的,結果卻把你害死了!”牛大娃愧疚難當道。
“那就下輩子還給我!”金止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不是她想象的愛情,卻又是她想象的愛情。
她想象可以和牛大娃生活美滿、幸福甜蜜、白首相依,但愛情不僅僅只有甜蜜,也可能有苦難和悲情。
白首相依是愛情,同生共死也是愛情。
她覺得這都挺好,如果有來世,不,是必然要有來世。
因爲她和身邊這個男人的愛情纔剛剛開始就結束了,必然要有來世來彌補今生的遺憾。
“好,下輩子還給你,加倍還你!”牛大娃使勁點點頭,許下承諾。
噗!
一柄劍刺進了金止卉的腹部。
嗤!
一把刀剖開牛大娃的胸膛,露出森森白骨。
沒有修爲,這種程度的傷足以致命。
“殺!”
“張屠夫,納命來!”
正當宗門弟子準備對牛大娃和金止卉發動最後猛攻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
這喊殺聲打斷了他們的攻擊節奏。
“快看,是大牙人!”突然有一人指着喊殺聲傳來的方向大驚失色地叫道。
“大牙人”三個字,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驚,戰鬥節奏再次減緩。
“大牙人朝我們這邊衝殺過來了!”
不知誰的一聲驚恐大叫,讓戰鬥一下子停了下來,因爲他們知道大牙人衝過來後會連他們一起殺,所以心中甚是驚懼,有點顧不上眼前的戰鬥。
嗤!
牛大娃撕開破碎的衣服,包紮起身上幾處致命的傷口,他覺得大牙人的到來對他來說或許是一線生機也說不定。
金止卉也開始包紮傷口,如此慘烈的戰鬥讓她精神近乎崩潰,但牛大娃還站着,她也得咬牙站着。
“不都是大牙人,還有我們大蘇的人,他們在追殺誰?”
“我剛纔好像聽到他們在喊‘張屠夫納命來’。”
“應該不是我們大蘇的張屠夫吧,空間之門只有修爲在星辰之下的人才能進來,張屠夫的修爲早已是半聖級別,肯定進不來。”
“那前面跑的那個老頭是誰?爲何大牙和大蘇的人都在追他?”
“這老頭不會是得到什麼異寶了吧?”
“快看,老頭衝我們這邊來了。”
“別聲張,讓他過來,我們問個清楚。若是有異寶,哼,見者有份!”
“異寶”二字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熾熱起來,他們進此遺蹟都是衝着異寶來的。
牛大娃抽空往那邊望了一眼,目光落在被追殺的老頭身上,見其瘦得皮包骨頭沒個人樣,除了身高差不多,其他沒有一點和張屠夫搭邊的,心裡不由地鬆了一口氣,覺得這老頭肯定不是張屠夫。
“張屠夫,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老東西,你死定了!”
“張屠夫——”
但遠處的喊聲又傳來了,這次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追趕之人確實是喊前面逃命的老頭張屠夫。
“真是張屠夫。”
“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個張屠夫。”
宗門弟子們小聲嘀咕道。
這一會兒的時間,被追殺的老頭已經跑到了近前,張嘴衝一干宗門弟子大喝道:“老夫乃大蘇張屠夫,你們是不是大蘇男兒,如果是就隨老夫一起幹死大牙狗,爲千千萬萬被大牙狗屠戮的南境百姓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