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是認真的嗎?”
“認真的。”
“你真是認真的?”
“認真的。”
“你——”
“你煩不煩?”張小卒被蘇正一遍又一遍問煩了。
蘇正尷尬地搓搓手,嗡聲說道:“我就是覺得拿第一壓力實在太大了,畢竟我們這個情況,你說是吧。”
在鐵騎對抗賽上奪魁,他倒是幻想過幾次,不過都是在夢裡,醒着的時候他是想也不敢想的,因爲他有自知之明。
可此時被張小卒提出來,儘管他仍然覺得一千一萬個不可能,可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絲漣漪。
張小卒斜了蘇正一眼,道:“你們一個個早就破罐子破摔了,拿不拿第一有個屁壓力,有壓力的是我纔對吧?”
“好像…是的。”蘇正尷尬地撓撓頭。
張小卒帶着蘇正等人在廣場上轉了一圈,以入微心境把在場的每支隊伍都觀察了一下,發現有三支值得重視的隊伍。
首先就是博朗城的虎騎兵,他們的氣勢霸道襲人,眼神鋒利,隱隱透着殺氣,張小卒一看即知,這是一支在戰場上衝殺過的騎兵。
其次是帝都城的百戰騎兵,他們的氣勢稍弱於博朗城的虎騎兵,可是整體修爲高過虎騎兵。
第三支是青林城的長青騎,其修爲和氣勢都不如虎騎兵和百戰騎兵,但是這二十人是所有隊伍中整體性最好的,穿着、動作、眼神、呼吸,乃至是修爲,全都整齊劃一,整齊的就像一個人。
“回去,訓練。”張小卒感受到了壓力,說話的語氣都不自主地嚴肅起來。
“是!”蘇正一十八人壓力更大。
張小卒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說道:“今晚回去告訴你們家裡人,就說我要帶你們衝擊第一,讓他們給你們最大的資源支持。蘇正,你家最有錢,你幫他們多分擔分擔。”
他從蘇錦那裡打聽過這些傢伙的身份,知道他們家裡都是腰纏萬貫的豪門大家,所以纔敢開這個口。
“我盡力。”蘇正硬着頭皮道。
他最近隔三差五地就向蘇翰林討要修煉資源,已經快要引起蘇翰林的不滿了。
“站住!”
張小卒一行十九人行至廣場西邊出口處,被一聲大喝攔住了前行的道路。
攔路者乃博朗城虎騎兵,爲首大喝者是一穿盔帶甲、面相威嚴,年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目光銳利如刀,盯着張小卒喝問道:“就是你仗着修爲高強欺負人,當衆羞辱本將軍的虎騎兵?”
“教習,這傢伙是博朗城的虎威將軍關山虎,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殺出來的將軍。博朗城能連奪兩屆鐵騎賽魁首,他功不可沒。這傢伙不好惹。”蘇正急忙小聲提醒張小卒。
張小卒輕點了下頭,朝關山虎抱拳行禮,道:“見過虎威大將軍。”
“小子,休要客套,先回答本將軍的問題。”關山虎板着臉道。
“在下只是用他們對待別人的方式對待他們,至於羞辱與否在下不知,畢竟在下沒有去過博朗城,還以爲這就是博朗城的禮節呢。”張小卒語含譏諷地答道。
“好一個伶牙俐齒!”關山虎冷喝道。
“不及將軍顛倒是非攔路欺人來得威武。”張小卒回擊道。
關山虎聞言大怒,氣急而笑道:“哈哈,說得好,本將軍今兒偏要欺你一欺,你能如何?”
“在下無話可說,唯有殊死抵抗而已。”張小卒的目光沉了下去,覺得這關山虎實在蠻不講理,像個瘋子一樣。
關山虎挑釁地朝張小卒勾勾手指,道:“本將軍虛長你幾歲,讓你三招。來吧,讓本將軍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憑什麼欺負人?”
“在下今年十七,敢問將軍高齡?”張小卒問道。
噗呲——
蘇正沒忍住,被張小卒這一問逗樂了。
“——”關山虎臉上的肌肉狠抽了一下。
他今年四十七,這個歲數不丟人,可是此時卻難開口,因爲他剛剛說虛長張小卒幾歲,這個幾歲幾得未免有點大。
“哼!”關山虎尷尬地哼了聲,喝道:“本將軍讓你十招!”
“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張小卒可不會跟他客氣。
周圍的人聽見二人要幹架,頓時吆喝着把場地給二人讓了出來,然後興高采烈地圍觀起來。
“將軍,小心了!”
張小卒身上騰起五色混元力,話音一落身體就從馬背上衝了出去。
關山虎猛然心驚,因爲張小卒的速度快到超出他的想象,幾乎一瞬間就到了面前。
“拳!”
張小卒大喝一聲,沒有花裡胡哨的招式,一拳轟向關山虎面門。
“呔!”
關山虎大喝一聲,雙臂疊在身前,封擋張小卒的拳頭。
感受到張小卒瞬間爆發出的超強氣勢,和張小卒拳頭錘爆空氣的爆鳴聲,他已經後悔說讓張小卒十招了。
砰!
張小卒的拳頭轟在關山虎的手臂上,直接把關山虎從他的巨虎坐騎上轟得後飛了出去。
關山虎心神震盪,感覺像是被一座飛來的大山撞了一樣。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就見張小卒欺身壓了過來。
“爪!”
張小卒大喝一聲,雙爪探出,去抓關山虎封擋在身前的雙臂。
關山虎腳點地面,身體借力往左邊閃躲,同時雙臂回縮,側身讓開張小卒抓來的雙爪,可還是稍微慢了一點,被張小卒的指尖刮擦到了前胸。
只聽“刺啦”一聲銳響,關山虎胸前的真元力防禦層劇烈扭曲,差點被張小卒撕破。
關山虎的神色一變再變,此刻方纔醒悟,張小卒根本不是一個他能隨意拿捏的後生。
“腿!”
張小卒又一聲怒喝,右腿鐵鞭一般朝關山虎橫掃過去。
“腿!”
關山虎怒了,同樣大喝一聲,同樣右腿橫掃,要和張小卒硬碰硬。
砰!
兩條腿撞在一起,發出一道沉重的碰撞聲,產生的罡風直接把地上的青石磚給掀了起來。
“膝!”
張小卒順勢飛撲,提膝上頂。
關山虎雙掌疊在一起,封擋張小卒的膝蓋,然而撞擊力太大,他整個人被頂得離地而起。
“千斤墜!”
關山虎人在空中大喝一聲,施展出土之領域,加重自身重力,以腿爲刀,後腳跟往張小卒頭頂劈去。
張小卒身旋五色混元力,不受關山虎土之領域的重力影響。
但是面對劈來的腿刀,他並沒有閃躲,而是屈膝下臀、挺腰含胸,竟原地紮了一個馬步,同時雙臂交叉疊在頭頂上方,竟是要硬接關山虎這一記勢大力沉的腿刀。
看見張小卒擺出的招架姿勢,關山虎嘴角泛起一抹譏諷冷笑。
只見他的腿在陽光下泛起了金屬光澤,同時張小卒腳下的地面也變得如金屬一般堅硬。
這是攜帶土、金雙領域的一擊。
砰!
關山虎的腿刀在石火電光間落下,可是並沒有他預期的骨頭斷裂和慘叫聲。
張小卒依然扎着馬步站在那裡,甚至姿勢都沒變一下,但是他腳下的地面整個凹了下去,形成一個直徑十餘丈的陷坑。
蘇正一十八人瞬間熱血上涌,這才知道他們一直苦練的馬步竟是如此厲害,感覺好像只要馬步扎穩,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抗得住。
一瞬間他們受得所有苦,以及心裡的質疑、暴躁和怨言,全都釋然了。
“絞!”張小卒的雙臂鎖住了關山虎劈下的右腿,接着把他的身體往地面摔去。
砰!
關山虎如破布袋一樣被張小卒摔在地上,濺起一片碎石和沙土。
他想用土之領域改變自身重量,以減少撞擊力,可是卻被張小卒以五色混元力壓向地面,根本不起作用。
金屬地刺從張小卒的腳下無聲無息地刺出,卻被張小卒入微心境第一時間察覺,直接擰身挪步,把關山虎的身體往金屬地刺上砸。
砰砰砰——
摔人,一直都是張小卒最喜歡的戰鬥方式。
關山虎聲聲怒吼,悲憤欲絕。
直把四周的地面都摔爛了,張小卒才把關山虎丟了出去。
關山虎有真元力護身,看着挺慘,其實並未受傷,就是真元力消耗得有點多。
“看好了!”
張小卒突然大喝一聲,再次撲向關山虎。
“十招已過,你找死!”關山虎目眥欲裂,向前踏步,迎向撲來的張小卒。
他覺得之所以被張小卒按着打,那是因爲他一開始讓着張小卒,以至於落了先機。
但現在不同了,他不用再讓着張小卒了,輪到他虐張小卒了。
可是甫一照面,他就被張小卒一拳擊中胸口,不過張小卒的拳頭軟綿無力,沒有對他造成一點傷害。
砰砰砰——
二人戰在一處,有來有回,雖然張小卒的拳頭擊中關山虎的次數多很多,但是殺傷力有限,十拳加在一起也不及關山虎打張小卒一拳或是一掌厲害。
然而蘇正一十八人卻看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因爲張小卒施展的拳法,正是每天在雲竹小院教的基礎拳法。
砰!
張小卒的拳和關山虎的拳碰在一起,張小卒往後退了十多步,關山虎只往後退了三步。
“將軍好功夫,在下佩服。”張小卒收起五色混元力,朝關山虎拱手作禮。
“哼,你也不差。”關山虎悻悻地抱拳。
其實他還想再打的,因爲他也想像張小卒摔他那樣把張小卒摔一頓,可是張小卒已經收拳罷戰,如果他還不依不饒硬上,那未免失了風度。
“若不是本將軍讓着你,你根本沒有機會。”關山虎給自己找面子說道。
“多謝將軍。”張小卒拱手感謝。
所有人都以爲張小卒是在謝關山虎讓招,只有蘇正一十八人知道,張小卒是在謝關山虎配合他教拳。
他們沒敢多說,怕把關山虎氣吐血。
“駕!”
張小卒跨上驚雷烈焰馬,衝關山虎道一聲“再會”,然後在廣場上一羣人震驚且欽佩的目光注視下疾馳而去。
“蘇正去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厲害的教習?”有人驚問道。
“他才十七歲啊!”
“還好他已經十七歲了,而不是十六歲,否則他就能報名參加鐵騎賽了,誰是他的對手呀。”
“這小子叫什麼啊?沒人知道嗎?”
“他叫張小卒,曾在南境殺人無數,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漢慘死在他手裡,故而得一令人聞風喪膽的惡名:殺人狂魔。”人羣裡有一頭帶斗篷的人,操着一口沙啞的聲音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你與他交過手嗎?喂,怎麼走了?多講講啊。”
有人詢問斗篷人,然而他卻不願多言,轉身快步離去。
“那傢伙說得可能是真的,這張小卒確實是心狠手辣之徒,上個月在南郊外可殺了不少人,據說血流成河,把安春河的河水都染紅了。”
“噓,小點聲。你還不知道吧,張小卒可是張屠夫收的義孫,這話要是傳到張屠夫耳朵裡,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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