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清渠手中的桃夭劍一頓,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是不能誅滅老友全族,否則太不仁義。”
柳無命聞言大喜,決然道:“你想爲扶風的妻兒報仇,殺我們就好了,放了柳家無辜的人,承乾老祖在天之靈也會感謝你。”
柳邑和柳伯陵的臉色慘白,他們不想死。
“不行!”
柳天賜衝清渠急聲大叫道:“你不能殺我家老祖,誰都不能殺,否則…否則我跟你沒完,滅你道門道統!”
可是他的叫嚷聲雖大,清渠和張小卒卻都懶得理他。
張小卒擡手抓向柳無命三人,強行撕開了三人的神魂神識,攝取了他們的記憶,他當前的境界已經用不着害怕被別人的神魂記憶干擾心神,而且他是天道執法者,因果不沾。
柳無命三人的神魂記憶和柳天賜的差不多,沒能給張小卒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那就只殺有修爲的吧,給老友留一點血脈。”
清渠突然開口說道。
說完目光一寒,猛地揚起桃夭劍。
“不!”
柳無命驚恐大叫。
但清渠主意已定,不再受其干擾,左手掐訣,嘴裡唸唸有詞,隨即桃夭劍猛地斬落,施展出道門禁術血脈誅滅。
這一劍掀起的血腥殺氣讓張小卒、周劍來等人色變。
天外天體內躺着柳家血脈,身懷修爲的人簡直不計其數,而這一劍會將他們全部誅滅,所造殺孽不敢想象。
“啊——”
柳無命三人嘴裡發出了恐懼絕望的嘶吼。
清渠沒有先殺他們,而是專門留下他們,好讓他們的意識跟着自己這一劍去往世界各處,親眼目睹自己族人的死亡,讓他們知道做錯事的慘痛代價,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啊,向榮老祖,向榮老祖也死了!”
“不,住手!”
“……”
三人驚喜地發現柳向榮還活着,可緊接着又絕望地目睹其倒地而亡。
可憐的柳向榮帶着一臉茫然死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柳無命三人的精神全都崩潰。
轟隆隆!
天空突然轟隆作響,一股磅礴濃烈的血氣傾瀉而下,灌向清渠。
“哈…哈哈…”
柳邑突然瘋了一樣放聲大笑,瞪着清渠叫道:“清渠,你也好不了,往後餘生你將殺孽纏身,不得善終,肯定死得比我們還慘!”
從天空中灌下的血氣乃是清渠那一劍所造成的殺孽,順着因果之力尋來了。
張小卒神色大驚,想幫清渠擋下這恐怖的殺孽,但是沒擋住。
“哈哈…”
“清渠,你不得好死!”
“好好好!”
柳無命和柳伯陵也都暢快地嚎叫起來,臨死之前能看到清渠被殺孽纏身,實在痛快。
然而當血氣降落在清渠頭頂上時,他們的笑聲戛然而止。
只見一股紫氣從清渠體內飄出,然後包裹着他的身體,將血氣隔絕開來,片點也沒讓其沾到清渠身上。
血氣盡數沒入了清渠腳下的黃沙地面,把整條黃沙古道都染紅了。
“啊——”
“爲什麼?”
柳無命三人更加痛苦地嘶吼起來。
刷!
清渠沒有告訴他們答案,手腕一抖收回桃夭劍,最後收尾的一抹劍氣斬滅了三人的神魂。
“厲害!”
張小卒心裡驚歎了聲。
清渠尚未達到大羅金仙境,手中也無功德聖器,殺孽太重按理說會沾因果,可是他將先天聖氣煉成了神魂,而先天聖氣乃無量功德,可讓人或物不沾因果,故而清渠能不沾因果。
“可惜二師弟不在,沒能親眼看到仇人伏誅,實在遺憾。”
清渠難過地嘆了聲。
“啊——啊——”
柳天賜目眥欲裂。
清渠故意留下他沒殺,因爲他還有價值,或許可以用來交換扶風。
天外天的修者全都噤若寒蟬,看到所有柳家人在短短一瞬內盡數死亡,不禁毛骨悚然,魂都要被嚇沒了。
“奇怪,你怎麼沒死呢?”
張小卒戲謔地問柳天賜,不等柳天賜回答,便故作恍然道:“忘記了,你不是柳家人,體內流淌的是上古刑天一族的血脈。”
如果不是柳天賜還有利用價值,他會第一個殺了這廝,因爲相比於柳無命三人,他更恨這個嘴上喊着不會傷害你,實際上卻不幹人事的玩意,理所當然地把董璇璣母子的死推的一乾二淨不說,甚至反過來怪罪扶風,說扶風是兇手,最最可恨的是他不是巧言詭辯強詞奪理,而是心裡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是發自骨子裡的壞。
“張大用!”
柳天賜雙目赤紅地瞪着張小卒咆哮道:“還有你清渠,還有那扶風,以及你們所有人,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啊,你——你幹什麼?別動我的劍!啊——爲什麼我不能進入狂暴狀態?”
他第一次希望自己馬上狂暴,力量暴走,把眼前所有人都殺光。
可是在張小卒的天道力量鎮壓下,他那僅有一點的刑天血脈根本狂暴不起來。
“現在是我的了。”
張小卒一把奪過柳天賜手裡的青萍劍。
“別動我的劍!”
柳天賜嘶吼道。
嗡!
青萍劍在張小卒的手裡劇烈震顫,想要掙脫張小卒的手掌。
柳天賜見狀冷笑道:“青萍劍已經認我爲主,你拿去也沒用,它不會受你驅使。”
“是嗎?”
張小卒眉頭一挑,對着青萍劍冷呵道:“你再敢動一下,我就把你永遠鎮壓,讓你永無出鞘之日。”
青萍劍立刻安靜了下來。
“啊——”
柳天賜氣炸了肝肺,嚎叫道:“把劍還我!”
張小卒看向清渠,道:“大師兄,這把劍就是上古戰場裡的那把神兵,你拿去用吧。”
清渠搖頭道:“我有桃夭劍。”
“周大哥,給你。”
張小卒看向周劍來。
向來不嫌好劍多的周劍來竟也搖了搖頭,說道:“我有軒轅劍,給天賜吧,他——”
“聽到沒有,快還給我!”
柳天賜的吼叫聲打斷了周劍來的話,以爲周劍來說的是他,雖然他也不明白周劍來怎麼會這麼好心。
“周大伯說的是我,不是你,我叫張天賜。”
張天賜站出來衝柳天賜說道。
柳天賜的表情頓時尷尬,哼了聲道:“你這麼弱,也配叫天賜?我一根小拇指就能碾死你,趕緊改名字,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
張天賜啞然失笑,覺得柳天賜失心瘋了,沒愛搭理他的狂言妄語,看向張小卒說道:“父親,孩兒有鎮天劍和萬里起雲煙,暫時也不需要,給其他人用吧。”
“要不給大嫂用?”
張小卒向周劍來問道。
周劍來搖頭道:“此劍太兇,和可依的劍道不符,況且,她應該也降服不了此劍,就先給天賜用着吧,看看他能不能從此劍裡悟出點什麼。”
“也行。”
張小卒點點頭,擡手一拋把青萍劍扔給了張天賜。
張天賜伸手接住,青萍劍剛一到他手裡,又劇烈震顫起來。
“張天賜,你降服不了此劍!”
柳天賜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