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劍來看向走來的紅衣男子,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朗聲一笑,應道:“多年不見,大人亦風采不變!”
紅衣男子名叫龍奎,曾是萬劍閣的五執事。
與周劍來比過劍。
那一戰只比劍心、劍意、劍道和劍法,不比修爲。
因爲當時他的修爲遠勝周劍來。
那一戰雙方戰平,相約再戰,但一直後會無期。
這些年周劍來時常惋惜,沒能和這位劍術磊落超羣的對手痛飲一杯。
今日終於再相遇,故而高興不已。
“比劍嗎?”龍奎看着周劍來問道,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酷。
“比。”
“但比之前先喝一杯如何?”
周劍來伸手從虛空空間抓出一罈酒,問道。
“正合我意。”龍奎忽然一笑,腳下一點水面,飛身躍上船頭,朝黑猿躬身行了一禮。
黑猿點了下頭。
“大王喝不喝?”周劍來向黑猿問道。
“本大王沒時間。”黑猿拒絕了周劍來的邀請,道:“把你的無字天書借給本大王看看。”
周劍來沒有小氣,爽快地從萬劍匣裡拿出無字天書和蒲團,遞給黑猿。
黑猿接到手裡,轉身進了船艙。
周劍來望着黑猿消失在船艙門口的背影,感覺黑猿從一個貪玩的妖獸變成熟了。
“公子,奴家口渴了,能否討一杯水酒解解渴?”董小姐站在小船上問道。
“爲什麼?”周劍來問道。
董小姐再次聽見這三個字從周劍來嘴裡出來,神情不由地一怔。
剛纔聽到周劍來這麼問,她下意識的以爲周劍來是在問她爲什麼要邀請他們去船上做客,然後她趁機顯露了一下九洲拍賣行的實力,告訴周劍來別人怕得罪沈家,可是他們九洲拍賣行不怕,九洲拍賣行可以爲他們提供庇護。
結果周劍來壓根不稀罕搭他們九洲拍賣行的大船。
這讓她十分尷尬。
然而此刻再次聽到這三個字,她這才反應過來,周劍來是在問她爲什麼要接近他們,寧可冒着得罪沈家的風險也要接近他們,有何企圖?
她知道若是自己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周劍來肯定會繼續拒她於千里之外。
想明白後,她直接說道:“九洲拍賣行想和張小卒做玉件的生意。”
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她心裡禁不住埋怨周劍來腦子有問題,問問題就不能多說幾個字講明白點,非要惜字如金打啞謎,別人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周劍來道:“就怕在下的酒烈,不對閣下的胃口。”
“奴家最喜歡烈酒了。”董小姐昧着良心說道。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登船,想與周劍來三人搞好關係,好給張小卒一個友善的印象。
見周劍來點頭,她當即縱身躍上船頭。
都可依和張小兵沒有上船頭上湊熱鬧,而是在甲板上另坐了一桌,聊起了這些年各自經歷的事情。
董小姐也想去都可依和張小兵那一桌,但想着多少得陪周劍來喝兩杯,把他給喝高興了,於是就留在了船頭上,陪着周劍來和龍奎坐下。
“咳…”
可是第一口酒剛入喉,就立刻從她嘴裡噴了出來。
她感覺喝的不是酒,而是流火。
這酒是譚熙芝推薦給周劍來的最烈燒刀子,她平日裡基本只喝果酒,哪受得了。
看到周劍來和龍奎投來的嫌棄目光,她尷尬的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因爲桌子上的四個小菜被她噴的全是口水。
“抱…抱歉,奴家這就去讓人給你們炒幾個下酒菜。”
說完,逃也似的跳下大船,駕小船朝九洲拍賣行的大船駛去。
周劍來不給面子的把沾了董小姐口水的四個小菜倒進了河裡,又從虛空空間拿出四個相同的小菜。
一碟花生米、一碟小蔥拌豆腐、一盤醬牛肉和一隻燒雞。
他好喝酒,所以虛空空間裡常常備着小菜。
“這酒如何?”周劍來問龍奎。
“非常一般,除了烈,一無是處。”龍奎不留情面的評價道。
惹得周劍來哈哈大笑,道:“男人就該喝最烈的酒。”
“什麼狗屁理論。”龍奎嗤之以鼻道。
“哈哈…”
自南邊天空飛來一個身穿問天宗衣服的年輕弟子,冷着臉來到船前,掃了眼周劍來,然後看向坐在甲板上的都可依說道:“師姐,老祖請你過去一趟。”
都可依心裡咯噔了聲,眸子裡閃過一抹慌張之色。
周劍來知道問天宗老祖找都可依所爲何事,肯定是看到他和都可依走在一起,開始懷疑他的身份,而他選擇以周劍來的身份和都可依大搖大擺的來到這裡時,就已經決定不再僞裝了。
他放下酒杯,看向問天宗的弟子說道:“你回去告訴老祖,耶律寬就是周劍來,周劍來就是耶律寬。”
“你…你好大的膽子!”問天宗弟子指着周劍來怒喝道。
可是他的眼底深處卻閃動着高興的神采。
因爲耶律寬是周劍來,就再不會危及他作爲老祖第一栽培對象的位置,否則老祖眼看就要捨棄他,而選擇耶律寬作爲栽培對象了。
周劍來說道:“我借問天宗之勢進了仙府主殿,出來後在問天宗講道一十八天,把在仙府主殿裡的參悟所學毫無保留傾囊相授,所以不欠問天宗什麼。”
此言一出,河道兩邊無不震驚。
不是震驚周劍來混進了問天宗,而是震驚他進入了仙府主殿。
在他們心裡,周劍來的超凡劍術一下子得到了合理的解釋,進入仙府主殿自然厲害,不厲害都不行。
沈青雲臉色陰沉了下去,他本想戰勝張小卒後再挑戰周劍來,可得知周劍來竟然進了仙府主殿,心裡不禁冒出一股怯戰之意。
“好一句不欠,若無問天宗給你撐腰,你連仙府的大門都進不來,你怎麼個不欠法?”
問天宗的大船上傳來了毋方老祖飽含怒氣的質問。
“若沒有我,問天宗能否進入仙府主殿都難說,”周劍來說道。
“哈哈,毋方老祖,厲害啊,給大蘇帝國培養了位劍仙出來。哈哈…”長生宗老祖幸災樂禍的嘲笑聲響徹天空。
他一直對仙府主殿被問天宗佔據而耿耿於懷,此刻聽到進入仙府主殿的人竟然不是問天宗的弟子,心裡的鬱悶之氣頓消全無,感覺心情從沒有如此愉悅過。
毋方老祖臉色鐵青地從船屋裡走出來,衝周劍來喝道:“周劍來,你自廢修爲,便與我問天宗兩不相欠了。”
“神經病!”周劍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