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由這三個混蛋在我的大營中監視,仔細想了一會後我笑道:“這個好辦,將那個於廣利調到軍需營去管糧餉,那兄弟倆一個管採買,一個管分軍需,不要盯着他們,讓他們三個可勁的摟錢,鬧出事來後我就有藉口在轅門砍他們了。”
鄭雄瞪着牛眼看了我半天后才點着頭道:“高明,看來寧辱君子莫犯小人這句話是真沒錯,這樣也好,能讓你那未來的姐夫面子上好看些,成親前提早通知我一下,我也能算得上是你老哥哥了,怎麼也要準備點像樣的東西給弟媳婦的。”說完咧嘴一笑就走了。
我被他前面的話氣的眼冒金星,又被他後面的話說的心痛欲裂,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我不禁眉頭緊皺,輕輕那面掌鏡就在我懷中,自從重新得到它,我就片刻都未在離身過,我手撫着掌鏡不禁暗想,難道就這樣認了?可不認又能怎麼樣?想推了這樁婚事的唯一辦法只有逃跑,但我一跑又有誰來替我?我知道自己擔的是多重的擔子,這衛戎京師的兵權,是片刻都不能許與他人的呀。
想了許久之後心頭稍有了點主意,拖延,能拖多久就是多久,太子和四王爺進逼日甚,二殿下與之決裂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接下來的日子讓我着時的一頓好忙,分派來的戰馬一批一批的都到齊了,還真虧了我現在這個準皇親的身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訓練的場地我在與兵部的交涉下得到了解決,糧,餉,被服,刀矛淄重等物更是應有盡有,我也沒和他們客氣,淄重剛發下來的那天我就給小樹貪污了一套好盔甲,打算抓個機會給小樹送去。
如今的鄭雄可抖起來了,雖然還是個曹長,但輕重兩支騎兵卻是一把抓,有很多人開始很看不慣,說他官低手長管的太多了,我都笑着稱是這麼回事,然後讓這些說反對話的人都集到一齊,命他們每人都管五天,結果不到兩個月就在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了,單良這兔崽子是養了近一個月後纔來的,眼瞅着肥了一圈,這兔崽子來了就想讓我給他個校尉做,我沒敢答應,只許了他個空頭哨長,專教營內將士們操演武功,這方面他還算滿稱職的。
此間儘管我忙的焦頭爛額,但還是幾乎每隔個十天八天的就要陪着二殿下去一次那座小樓,陪他去那座小樓時,也是我唯一能稍覺輕閒的時刻,有時還能聽見那宛若天賴的琴音,每逢這個時刻,我都會抱着長刀靜靜的聽,同時,我對這個名叫小瑩的神秘女人的身份,越來越感興趣了。
在我定過親大約三個月後,我接到了齊王府送來的一份請帖,是那李元吉親筆所寫,想讓我於當晚去他府中用飯,這對我來說算得上是家宴了,我想託詞婉拒都做不到,無奈答應下匆忙趕往天策府去問,哪知二殿下的回答卻是他知道,並給了我好些貴重的東西,都是些女人的頭面首飾,讓我在赴宴時送上去。
當我硬着頭皮剛進齊王府時,李元吉就親自從府內迎了出來,見面後邊笑着引我進內堂邊道:“怎麼來的這樣晚?廚子都問過幾遍是不是要上菜了。”
我只能含笑推說軍務繁忙,那李元吉哈哈笑道:“知道你軍務忙,所以纔等你營中諸事安頓後才請你的,不然早就叫你過來了,九郎啊,你我現在可不比他人,這裡也與你家裡一般無二,你可千萬莫與我見外呀。”
他這話明顯是有所指,我也不能揭破,只好陪笑稱是,步如內堂後就有人開始傳菜,看來他李元吉到真拿我當了回事,那菜上得,讓我眼花繚亂,等上齊後我仔細點了一下,48道菜,而且還都是名貴的大菜,我暗字匝舌,這一頓飯最少能用去我半年的餉,菜的份量也夠我吃上半年的。
李元吉看着我笑道:“怎麼樣?看看這些菜還合你的口味嗎?還想吃什麼就說,我這就讓他們做。”
我趕忙陪笑答道:“殿下太客氣了。”
李元吉郎聲笑道:“說我客氣?我看是你太客氣了,咱們是什麼?一家人啊,新妹婿上門,我這個做姐夫的哪有不盡心招待之理。”
聽完他這番話,再回想他那種種的狠毒手段,我只有乾笑的份了,正沒奈何時,耳聽堂外有人喊道:“王妃千歲到。”猛然間忽覺幽香撲面,隨着一陣環佩叮鐺聲,一個清恬淡雅,風華絕代的婦人走進了堂中。
剎那間我就被這女人那絕世的容顏鎮攝住了,李元吉忙跑過去攙着那婦人笑道:“愛妻你看,這位小將軍就是我屢次和你提起過的燕九郎,也是我給二妹挑的夫婿,咱們二妹能配得這等少年英雄也不枉了。”
那女人向李元吉一笑,然後向我淺淺一福道:“舍妹愚笨,又自小被寵愛的很是頑劣,望燕將軍以後多多擔待些個。”
我此時頭腦稍稍清醒,趕忙還禮道:“王妃折煞末將了,末將怎敢受王妃這一禮。”
那齊王妃又笑道:“既爲親戚,何有貴賤?燕將軍太小心了,快坐吧。”說完持壺就給我倒了一杯酒。
我雙手捧杯一飲而盡後道:“來的匆忙也未帶什麼東西,這點薄禮請王爺和王妃莫要笑話纔好。”說完就將那個裝滿了首飾頭面的描金匣子遞了過去。
李元吉接過後打開一看眉頭就皺起來了,將匣放到桌上後才道:“九郎你這是幹什麼?買這些首飾的花費一定不少吧?你才當了幾日的將軍呀?”
齊王妃此時笑道:“夫君你就不要在這樣說九郎了,這也是他的一片心嘛,你們快將這盒東西送到後面去請二小姐過目,九郎啊,今後莫要在如此了,我們不比平常人家,你還怕給小妹出不起嫁妝嗎?”
我被她說的老臉通紅,那李元吉見狀忙邊給我夾菜邊笑道:“快吃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可不想被人指着後背說妹丈第一次登門我就給殘羹冷飯吃。”
那李元吉是酒到杯乾,他的王妃卻是坐在身旁殷勤的爲我斟酒佈菜,我哪裡敢放開了吃喝,拿捏着吃喝了一些後有些坐不住了,正在肚子謀劃着怎麼離開時卻聽到他夫妻二人在商量要擇日讓我成親,這如何了得?可這是他二人在說話,我又不好插嘴,正在心如火焚時猛聽有人一聲大喝,接着就見一個明眸皓齒面若桃花的年輕姑娘手拿我送的那支描金匣子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她進來先圓睜着雙眼看了看我,然後一把將那匣子摔向我道:“拿着你的東西滾回去,姑奶奶一件都不喜歡,你是個什麼東西?竟也想娶本姑娘,不就是個將軍嘛,這長安城裡將軍多如牛毛,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阿物就敢來這裡。”
她這一下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那匣子更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飛濺的菜湯菜餚當時就弄的我全身都是,齊王妃以面罩寒霜,離席而起後冷冷對那姑娘道:“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如此說話?今天你要給我說清楚,燕將軍哪裡配不上你?你又有什麼能讓你高高在上之處?”
此時李元吉也站起後過來道:“這叫什麼事?這叫什麼事?二妹你怎能如此說話?太過份了。”
那姑娘開始時已被齊王妃嚇的不敢擡頭,及到李元吉說話才哭道:“姐夫你要替我做主,你看他的臉,他……他是個配軍啊,我怎能嫁給一個這樣的人。”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齊王妃怒喝道:“住口,做過配軍又如何?不經磨礪非丈夫,苦難過後真英雄,你以爲男人的好壞只在一張臉上嘛?告訴你,這親事就是你姐夫替你選的,你答應也是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
李元吉此時忙道:“二妹娘紀尚小,還不太懂事,愛妃也不要過於生氣,我們在好好開導一下她也就沒事了。”
那姑娘看了看他倆,又惡狠狠的盯了我一眼,然後轉身掩面就向裡面奔去,齊王妃回頭向我一笑道:“九郎莫怪,今日真是太失禮了。”
那李元吉也陪笑道:“好好的一餐飯被弄成這樣,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這就讓他們重整杯盤,再開一席。”
我此時心裡一點都沒有不高興,不但沒生氣,反而偷着樂的要死,這回好,我知道怎麼將這婚事往後拖了,肚中又過了遍詞後我冷冷一笑道:“小姐說的對,我身份低微,的確是有辱小姐的顏面,請王妃轉告小姐,三年,待我姓燕的封侯之時在來迎娶小姐,末將告辭了。”說完深施一禮,也不顧他們的阻攔,轉身就向外走去。
李元吉追出來道:“九郎,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這事也有我的不是,操持的太急了些,不過你放心,我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的。”
我回過頭來又向他一禮後笑道:“殿下留步吧,您的好意末將心裡知道。”
這三年之約定得我心中痛快無比,胃口也跟着大開,剛纔跟本就沒吃什麼東西,出了齊王府後在道旁選了個賣肉餅餛燉的小攤,一頭扎進去就大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