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碎酒瓶的打扮作惡鬼的男子雖然兇狠,可剛剛金浩宇瞬間放倒多人的威勢依舊讓他微微有點畏縮。
滿地打滾和昏迷不醒的同伴就在他的腳邊讓他深刻認識到對方的不好惹。
金浩宇嘴角抽痛地脫下了他背部已經破損的燕尾服外套。
今天他扮演的正是歌劇魅影中的魅影,面帶純白色面具,身穿一身黑色燕尾服,腳踏黑色皮鞋。
金浩宇將手中的外套一抖,便甩向對方手持兇器的右臂。
惡鬼男子拼命揮舞着手中的碎酒瓶與金浩宇的衣物互相抽擊,刺啦聲不斷想起,黑色的外套被劃得破碎不堪。
在又一次抽擊中,忽然間金浩宇手上一鬆,本就破損的衣物瞬間鬆散開來一下纏向對方右臂。
剎那間的變故讓惡鬼男子來不及反應,只得使勁甩着右手,可殘破的衣物卻掛在酒瓶子和自己的手腕上甩脫不下來。
再待他回過神來時一直從天而降的皮鞋底部佔據了他全部的視野,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甚至在剎那間看清了鞋底的花紋和中央AmedeoTeston這兩串他完全不認識的英文字母。
接着他便眼前徹底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金浩宇趁着對方混亂之際一個下劈解決之後,還未站穩忽然感到周身一股勁風襲來,他絲毫來不及反應便被人從身後雙手合抱住,舉了起來。
對方粗壯的胳膊簡直頂他的一個半,雙腳無法着地無處借力的金浩宇根本無力撐開對方的禁錮。
身後之人的個頭竟然比185的他還要高出不少,他心中估計對方至少有260斤以上的體重,否則不可能將他舉起還使其無法掙脫。
還能站着的敵人還有兩個,他們眼見機會來了,頓時抄起酒瓶就向金浩宇衝來,其他人慘痛的教訓足以讓他們明白赤手空拳和金浩宇對戰純屬是找死行爲。
身在半空無法用力的金浩宇只得單靠腿部肌肉的彈射,找準機會一腳踢中了一個人的面部。
咔嚓一聲,對方的鼻樑瞬間碎裂,吃痛的他丟下了手中的瓶子捂着鼻子跪地不停地慘叫,鮮血不斷地從指縫中涌出。
至於輪到另一個人時金浩宇就沒那麼好運了,哐地一聲,對方狠毒地對着他的膝蓋就是一瓶子奮力揮下。
金浩宇一聲慘叫,即使他再堅強也無法忍受脆弱部位被擊中的痛感。
萬幸的是經過常年的訓練使得他的身體抗打擊能力異於常人,他雖然吃痛,但也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膝蓋並沒有因此而碎裂。
眼見對方舉起手中的鋒利的瓶口向自己的腹部扎來,金浩宇只得徒勞地甩動着雙腿希望造成一定的干擾。
忽然嘩啦一聲傳來,金浩宇感到禁錮自己的雙臂一鬆,他頓時奮力一撐掙脫開對方的懷抱。
他來不及查看後方發生了什麼,身體下墜,腳下用力一跺,狠狠地踩向了身後之人的腳掌。
一陣咔啪聲響起,金浩宇可以明確地感到自己堅硬的皮鞋鞋跟已經將對方的數根腳趾碾碎。
藉着下踏之力,金浩宇扭身一個側踢便將面前捅來的手臂踢偏,未等招式用老他便迅速收回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抽了出去。
快速連續的單腿三次抽擊瞬間便將對方的左側肋骨踢斷多根。
中腳的男子側身倒在地上不斷地抽着冷氣,連慘叫都不敢發出,生怕胸腔劇烈的起伏使得斷掉的肋骨刺入肺葉等脆弱的內臟。
此時的他方纔有機會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
這時徐賢的一聲尖叫讓他心中一緊,扭頭看去,只見一個滿頭是血的大漢正一瘸一拐地撲向了驚恐不已的徐賢。
金浩宇哪敢停留,一個助跑,兩步踏出之後,腳下一凝,身體瞬間騰空而起,再旋轉一週半後腳掌狠狠地踹在了大漢的後腦勺上。
誰知對方竟然只是身體一陣搖晃並未摔倒,驚訝地金浩宇來不及細想一落地便再次用力轉身一個後旋側踢掃中了對方的太陽穴。
在多次打擊之下,壯碩的大漢終於一頭栽倒在地。
不放心的金浩宇上前對着對方的下巴頦又補上一腳後,見大漢徹底昏死過去,這才放心地一鋪股坐在地上不斷地喘息着。
即使以他運動員的身體在這麼短時間內爆發出強度如此之高的戰鬥依舊讓他筋疲力盡,如果對方再多上幾個人的話,落敗的就必將是他自己了。
呆立一旁的徐賢連忙撲了過來關心地問道:“沒事吧?前輩,你都流血了。”
劇烈喘息的金浩宇已經沒有力氣回答她的問題了,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後,終於在她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
這段時間說起來是如此漫長,可現實中卻也不過是十分鐘內發生的事情而已,等到此時一羣酒吧的保安終於穿過人羣趕了過來,望着面前一副慘狀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
在酒吧的一間豪華包廂內,金浩宇坐在沙發上小口喝着一旁徐賢遞過來的檸檬水,慢慢恢復着體力。
徐賢一臉糾結的看着金浩宇血淋淋的後背,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又難以開口。
這時包廂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比金浩宇還微微強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哈哈,師弟,沒想到你退役後到現在依舊這麼猛啊,看來再戰一屆奧運會也是很有可能奪冠的嘛。”來人豪爽地大笑道。
金浩宇抿了一口杯中的檸檬水苦笑道:“師兄你就別調侃我了,你看我這不都受傷了?怎麼樣?外面處理好沒有?”
壯漢點點頭道:“放心吧,警察和顧客都安撫好了,不會再有什麼事的,話說你下手還真重,那幫傢伙可傷的不輕。”
“那就好。”金浩宇長長出了口氣,似乎放下心來。
正如之前所說,這間夜店的主人是金浩宇的熟人,也就是面前這位,金浩宇的師兄所開。
金浩宇的父親作爲著名的跆拳道高手,家裡的道館流傳多代,老爺子膝下自然是桃李滿天下,不僅培養出了金浩宇這個奧運會冠軍,還有很多傑出的弟子,甚至還有在青瓦臺任職的保鏢都是老爺子的門徒。
然而最讓金老爺子可惜的便是金浩宇這個自己的兒子竟然志不在此,絲毫沒有繼承道館的想法,反而專心跑去搞什麼音樂。
不過作爲開明的家長他也並沒有阻止金浩宇追尋自己夢想的道路,只希望金浩宇能早早生下一個兒子,他來從小培養好讓孫子繼承金家祖傳的事業,這也是爲什麼金浩宇家裡人着急給他介紹對象逼他相親早日結婚的真正原因。
“這次麻煩師兄你了,賠償的問題我之後會派人送來的。”
“什麼賠償不賠償的,咱們之間說這個幹嘛,不過是些小事罷了,你要真過意不去,就想辦法幫我在師傅面前說說情,讓他老人間原諒我好了。”壯漢深沉地說道。
金浩宇苦笑一聲說道:“這我可幫不上忙,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爸要是知道我和師兄你還有來往的話,他打我一頓都是輕的,我又怎麼幫你說情呢。”
壯漢聞言也是嘆息一聲不再言語了。
作爲韓國跆拳道屆的泰斗,金老爺子手下出過不少武力高強的弟子,然而人一旦擁有了武力,有時候有些事情便會不由控制的發生。
金老爺子一旦發現有哪個弟子走入歧途後便會憤而將其逐出師門,終身不見,也勒令其他弟子不得與起來往。
面前這位壯漢也是被驅逐的一員,可他們卻對金老爺子沒有絲毫不滿,師徒之情是僅此與父子之情的感情,他們從來不曾忘記。
“你們說完沒有?前輩的傷口還在流血呢,沒事的話,我們還要趕快去醫院的!”徐賢見兩人竟然開始敘起舊來,擔心金浩宇傷勢的她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哎呦,這是師弟你的女朋友嗎?還挺關心的,不錯哦。”壯漢見了徐賢的反應後調笑道。
“不是,不是,這是我一個後輩而已。”金浩宇趕忙解釋後又扭頭對徐賢說道:“放心吧,這點傷沒什麼事的。”
“可是…”徐賢見他背後依舊紅殷殷的一片十分擔心。
“好了好了,你們快走吧,再不走的話我看這姑娘着急地都快哭出來了。”壯漢擺擺手衝金浩宇說道:“我叫人開車送你們去醫院。”
徐賢見他這樣說後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說道:“謝謝你了。”
“再幫我找條褲子!”金浩宇突然大叫道。
剛剛大幅度地打鬥中金浩宇穿的修身西褲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被扯開了,不僅不雅觀,而且股股涼風直吹大腿讓他十分不適。
徐賢聞言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她早就發現了金浩宇的異狀,可身爲女生她又不能說什麼,只好假裝視而不見。
壯漢聞言哈哈大笑,也不接話轉身便向包廂外走去。
……
“不是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衝動愛冒傻氣,有什麼問題不能通過談話解決的,非要動用武力,我年輕的時候也…”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一邊用鑷子從金浩宇背後的傷口中夾出一塊塊細小的玻璃碎片一邊碎碎念道。
金浩宇赤着上身坐在急診室的牀上,每當傷口被翻動他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下,但嘴中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站在一旁的徐賢則面色蒼白,雙手互相緊握着,一動不動地盯着醫生的動作,彷彿是在監督醫生做的是否正確似得。
清理完傷口後,隨着醫用酒精拂過,金浩宇這下終於沒忍住,嘶的一聲倒吸了口冷氣。
醫生的雙手穩健無比,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捏起弧形縫合針嗖的一下就刺入了傷口旁的皮膚。
每當針頭扎進去的時候,一旁觀看的徐賢麪皮就是一跳。
金浩宇好笑地看着這一幕道:“扎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激動什麼,受不了就別看,去外邊等着去。”
徐賢並不言語,固執地搖了搖頭,依舊緊張無比地站在原地。
中年醫生瞟了一眼徐賢的裝束說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在哪約會不好,非要跑到夜店玩去,你看這不是惹出事情來了…”
“我,我們不是情侶,醫生您誤會了。”徐賢聞言面色微紅連忙解釋道。
醫生呵呵一笑道:“不是情侶大半夜的穿成這樣在外邊跑,這小夥子是因爲你受傷的吧,不用解釋,我懂,我年輕的時候也…”
金浩宇終於受不了這位醫生的嘮叨開口道:“您能不能別說了,專心給我縫針吧。”
“呦,小夥子,別擔心,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想當年我…”
聽到醫生又開始了長篇大論,他無奈地深深嘆了口氣,心中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來這家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