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擾,是我最後的溫柔。
“怎麼不說話?”恩靜側過頭來盯住了對方的臉。
“沒什麼。”金鐘銘乾笑了一聲。“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是沒法躲避的,吃飯睡覺都躲不掉,傷心的事情還是會發生,明天依舊會到來……話說你來之前在幹什麼?”
“在三成洞參加一個商演。”恩靜舒適的閉上了眼睛,沒由來的,她突然想睡覺。“唱完兩首歌我就趕緊跑過來了。”
“tara?”
“不是,就是我一個人。”這個問題讓剛纔還想徹底放鬆下來的恩靜又重新緊繃了起來。“是樂天的一個賣場新開業,我們組合還不夠格,但是我個人是可以的,是代言的那種合同商演,一年內保證多少次的那種。”
“哦。”
“鍾銘,項鍊我今天沒帶來,出去商演,更衣室裡人多眼雜,我無論如何不敢帶着那樣的東西。”恩靜接着突然想到了之前生日那天的事情。“話說上次讓你在寢室裡等了那麼久,我很過意不去……”
“嘛。”金鐘銘想了一下。“項鍊的事情不用太在意,那天生日不能在一起也就算了,咱們不是還有聖誕節嗎?”
小哥順從的點了點頭。
“而且,你也不用太有想法。”金鐘銘之前糟糕的心情已經快被自己的女友給徹底融化了,他竟然有心情開起了玩笑。“實際上那天昭妍姐招待我招待的很好。”
恩靜眯着眼睛盯住了金鐘銘:“什麼意思?”
“我原本是準備走的,但是她堅持請我吃了拉麪(泡麪)。”金鐘銘一絲不苟的解釋道。“而我當時竟然沒有領會她的意思,等不到你我就直接走了,她竟然又一個人送了出來……”
恩靜小哥狠狠的一拳頂在了自己男友的肋骨上,在韓國,女性夜晚邀請男性吃拉麪是有很強烈的性暗示在其中的。不過。恩靜也知道,樸昭妍請金鐘銘吃那玩意估計是她不會弄別的熱飯,可知道歸知道。你這麼說出來不是挑釁自己嗎?
恩靜看似惡狠狠的一拳其實一點都不疼,金鐘銘微微一笑。伸手把對方抱得更緊了。
雪花繼續飄灑着,似乎要把整個天空大地全都塞滿一樣,首爾今年的冬天註定是個令人難忘的季節。
而就在密集飄灑的雪花中,一個用雙手遮護住眼睛的女孩飛速的從東湖大橋上跑了下來,並拐進了漢江北岸的東湖小區裡。小區門口的保安明顯對這個漂亮女孩有些印象,看都沒看就幫着打開了大門,來不及道謝,這個女孩又飛速的跑向了那個熟悉的單元樓。
“歐尼!”正在客廳裡被媽媽監督着吃飯的krystal一眼就認出了推門進來的這個人。隨即她就立即哭出了聲。“貝克沒有了,我都沒敢去送它。”
初瓏的眼睛明顯也是通紅的,她一言不發的抱住了對方,相較於自己身邊的那些練習生妹妹們把貝克定義爲《兩天一夜》裡的寵兒,並因此感到嘆息。其實對於初瓏自己而言,貝克的形象卻是更鮮活的。她在這個房子裡和對面的房子裡前後住了快兩年,和krystal一樣,貝克應該更像是那個毛茸茸的可以充當枕頭一樣的東西,也是那個在洗澡時一搖身子就把整個衛生間弄得一團糟的調皮鬼。
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不理解krystal的心情呢?
鄭媽媽看了看這倆人。也沒有再催促krystal吃飯,相反,嘆了一口氣之後她就回屋休息了。畢竟嘛。一上午的奔波使得她也有些疲倦,更何況作爲貝克的實際飼養者,鄭媽媽對於貝克的離開也是萬分不捨的,只是因爲作爲一名大人,她沒理由在情緒化的二毛面前顯露出那樣的感情。
不過現在好了,初瓏這個值的信任的人來了,自己也可以鬆一口氣。兩年的相處讓鄭媽媽對這個女孩有着深刻而清晰的瞭解,她同樣沒理由不放下心來。
“歐尼,你的手怎麼了?”趴在初瓏肩膀上的krystal突然在回頭的一瞬間注意到了一點情況。
“聽到西卡歐尼打電話過來時太着急了。”初瓏不緊不慢的解釋道。“當時正在下課。我在幫着南珠削蘋果,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還在滴血。”krystal心疼的抓住了初瓏凍的冰冷的手。“我給你包上。”
“跑的太急了。應該是已經結痂的傷口路上又崩開了。”初瓏平靜的答道。“我沒注意。”
兩人面對面的盤腿坐在了沙發上,krystal一邊笨手笨腳的幫着包紮傷口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而初瓏則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只是任由krystal在自己手指上擺弄着什麼,全程一言未發。
“好了!”krystal略顯興奮的喊道,她也確實需要一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個時候做出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確實讓她心裡好受了很多。
“二毛。”初瓏盯着自己形狀怪異的手指瞧了幾眼,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心裡好受點嗎?”
krystal連忙點了點頭:“其實中午姐姐她進我房間以後我就沒那麼難受了,之前上午的時候是整個人都憋在那裡的感覺,哭出來就好多了,現在你又來了,我其實已經想開了不少……當然了,我還是想貝克,因爲一閉上眼睛就覺得貝克好像就躺在沙發後面……”
果然,這孩子說着說着又哭了。
“別哭了。”初瓏伸手擦掉了krystal眼淚。“光哭也沒用。”
話雖如此,但是krystal對着面前的初瓏還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來淌。
一直以來,金鐘銘總是不理解她鄭二毛爲什麼這麼敵視含恩靜,說到底,其實不僅僅是任性和工作上的競爭力度,更多的還是要把緣故落在她跟面前這個小姐姐那相交莫逆的關係上。兩年間。兩人同吃同住,同來同往,有些東西和感情是沒法替代的。就好像金鐘銘對她而言也是沒法替代的一樣。
所以,在這個小姐姐面前。krystal並不需要隱瞞自己的感情,就像中午對着自己的親姐姐一樣。
“咱們……”初瓏摟着krystal想了一下。“咱們……出去走走吧!去淋下雪,應該就會好受很多。”
krystal信服的點點頭,她從來都對這個小姐姐服氣的很。
就這樣,krystal自己穿好衣服,又給初瓏找來手套、耳套這些東西,兩人隨即就出門了。外面的大雪依舊沸沸揚揚撒個不停,初瓏和krystal沿着東湖大橋走了兩遍。大概是想找一下鄭媽媽所講述的地方,但是雪太大,她們也不敢下去,只能茫然的在橋上亂走一遭罷了。
不過,初瓏說的確實有道理,這麼冷的天加上漫天的雪花,krystal一出來就沒有哭的慾望了,心情也隨着這種壯麗而廣闊的景象好了很多。
“伍德不知道在幹嗎。”趴在大橋欄杆上的krystal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他其實應該也很難受吧,會不會也在哭?”
“難受是肯定的。”初瓏在旁邊搖了搖頭。“但也肯定不會哭。”
“也是。”krystal反過來同意了初瓏的想法。“他畢竟年紀大我很多,看今天姐姐的樣子就比我好很多。他應該控制的比姐姐還要好……畢竟他們經歷過了一次。”
初瓏不置可否,只是盯着面前白茫茫的漢江發呆,先是零下十五度的低溫讓漢江結了冰。然後又是一場大雪,這樣變成了一條玉帶的漢江對貝克而言其實應該是個好歸宿。
“初瓏歐尼。”又過了一會,再次茫然的掃了一遍漢江後,krystal又一次開口了。“我有點冷了,我們去找伍德吧,這裡離他那邊更近一點。還有,今晚上你別走了,我們一起睡。”
“還是要回宿舍的。”初瓏猶豫了一下。
“那我們一起去他那裡吃頓晚飯,我一整天就吃了一點東西。現在有點餓了。”
初瓏又猶豫了一下,但這次她最終點了下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金鐘銘抱着小哥的手已經不老實了,這幾乎是一種自然的反應。但兩人也沒有突然動情,所有的動作更像是一種升級的溫存。
但終於,金鐘銘的手突破了恩靜小哥的最後一層防線,而恩靜也仰頭吻了過去。
說句題外的話,金鐘銘一直不知道夏天那一次二毛到底是故意還是誠心的,但是這一次他很確定是個意外,因爲這次krystal和初瓏是從外面輸入密碼然後拉開門進來的,兩人在玄關換鞋時交談產生的聲音當即就傳到了客廳裡,然後傳到了陽臺。而等到兩人走到客廳裡的時候,金鐘銘和恩靜就已經沒有那種見了鬼一樣的表情了,相反,他們衣着整齊,相敬如賓的坐在陽臺上桌子兩側椅子上,甚至看到krystal和初瓏後恩靜還主動出去打了聲招呼。
當然了,也就只有初瓏禮貌的迴應了而已,krystal的表現更像是懷疑和敷衍,她當即就走到陽臺上查看了起來,只是那兩人確實沒來得及做什麼,她四處探探頭以後也就悻悻的拐回去了。
實際上,這個傍晚撞破了別人好事的不止是krystal和初瓏,西卡也遭遇到了一件讓她……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的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當西卡推開宿舍的大門走進來的時候,她無語的看到sunny、侑莉正在和一個她還算是認識的女idol喝酒。不過,看那架勢,與其說是一起偷偷喝酒,不如說是那倆人在灌這個女idol的酒。
“前輩!”這個女idol似乎對西卡很是畏懼的樣子,但是明顯由於喝了不少,她想站起來都有些踉蹌。
“哈啊!”西卡拍了拍自己的臉,那個女idol的臉讓她產生了一點難堪的代入感。“孝敏怎麼來了?”
“是這樣的。”sunny的酒立即就醒了一小半。“我對貝克的事情也感到很傷心和無奈,但是你又不讓我們去看他。我就準備喝點酒發泄一下感情,正好孝敏也說她沒行程,我就和侑莉約她過來我們宿舍喝一杯……沒問題吧?”
“大家都成年了。誰還能管得住你們喝酒?”西卡沒好氣的答道。“不過其他人呢?都跑了?”
“小賢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豆腐。”侑莉趕緊扶着額頭解釋道。她喝的明顯也不少了。“然後允兒、泰妍、帕尼就都陪她一起去做客了,孝淵和秀英好像是一起去逛街?還是怎麼樣……去找仁靜姐了?我也搞不大清楚……反正你走不久這裡就我們倆了。”
“哦!”西卡應了一聲。
“一起來一瓶嗎?”sunny突然舉着一瓶還沒開封的真露燒酒問道。“心情很複雜吧?這玩意某些時候還是挺管用的。”
西卡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走過去坐到了孝敏旁邊,而等半瓶酒下去之後,她竟然也跟着熏熏然了。
“你……現在怎麼樣了?”權總攻轉手抱住了西卡。“不要太傷心,貝克到了這個年齡其實是自然而然的,得看的開一些……”
“她看的開的可不只是貝克這件事情。”sunny鼻子裡一聲冷哼。
“少說廢話!”西卡擡手拍了一下sunny的腦門。“凍死我了。外面到處都在下雪……”
“那你怎麼不留在家裡啊?”sunny扶着腦門質問道。“留在家裡多好?陪陪金鐘銘不行可以抱着小水晶睡一覺嘛。”
“我打電話叫了含恩靜還有……初瓏分別去看他們,初瓏你們認識嗎?”西卡忽的回頭問道。
“廢話。”sunny不屑的答道。“你家裡的奶音萌妹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就是練過合氣道,不好那什麼……”
侑莉跟着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孝敏怯生生的舉起了手。
“沒問你!”西卡伸出手指在對方臉上虛點了一下。
“哦。”孝敏立即就軟了。
“怎麼樣?”sunny抱着孝敏的腰朝西卡問道。“我從《青春不敗》裡拐來的這個屏風如何?身材一級棒,臉蛋一級漂亮,更重要的是根本沒你那麼兇,整個是一個軟塌塌的小姑娘,比泰妍都軟……”
“我覺得她沒泰妍軟。”侑莉插了一句嘴。
“我不是說手感,我是說性格的觸感。”sunny擺了下手。
“其實……”孝敏不知道是不是真喝多了,她竟然又提起了那個人。“我們隊裡性格最軟的人是白球……就是恩靜。”
“嚯嚯。軟恩靜嗎?”sunny來了點興趣。“現在她在幹嗎?”
“在鍾銘那裡。”西卡淡定的接了一句。“我剛纔不是說了嗎?”
“啊!”sunny反應了過來。“你這個妹妹還真是貼心,嘖嘖,是不是把人叫過去後還說自己要忙專輯。然後早早的就把地方騰開了?怪不得說冷,你不會在外面淋了一陣子才進來的吧?”
聽着sunny的話,侑莉伸手去摸西卡的臉蛋,但卻被對方揮肘一頂給掙脫開了。
“你個怨婦!”西卡站起來後叉着腰理直氣壯的指着sunny的臉呵斥道,然後又轉身指向了侑莉。“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呵斥完之後,西卡拎起那瓶喝了一半的燒酒就回自己房間了,客廳裡馬上就又只剩那三個醉鬼了。
“走了。”sunny似乎對怨婦這個詞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指着西卡的背影很平靜的敘述着這個事實。
“走了。”侑莉也點點頭。
“是走了。”孝敏跟着說道。
“這樣就沒人打擾我們了。”侑莉轉身朝孝敏靠了過去。“還是孝敏好,身材比她好。性格比她好,關鍵是這張臉還有代入感。”
孝敏愣了一下。她還沒反應過來呢。
“孝敏,去洗澡吧。”sunny的雙手在孝敏身上巴的更緊了。“我們的浴盆很大的。我幫你搓搓背。”
孝敏一下子就酒醒了。
“是啊。”侑莉也毫不猶豫的拽住了孝敏這邊的胳膊。“一起去洗吧,我這邊新買了一種沐浴露,感覺很不錯。給你試試。”
孝敏想掙脫開來,但整個人卻被侑莉和sunny一左一右的夾着。然後不由自主的就被推進了浴室裡。
很快,浴室的熱水散出了大量的水蒸汽,把裡面的情形徹底的模糊了起來。
這時候房內的西卡已經脫掉了棉襖換好了衣服,牛仔褲白襯衫,很簡單的裝束,足以應對有着暖氣的室內了。她走出來其實是扔空瓶子的,沒想到隔着浴室的門竟然看到了這麼令人無語的一幕。愣了半響,西卡解開了襯衫領口的扣子。然後她竟然又拎起了一瓶未開封的真露燒酒一個人走到了陽臺邊上,並盯着窗外的雪花發起了呆。但是很可惜,和金鐘銘下午看到的那副壯麗景象不同,西卡只能看到陽臺前燈光照射範圍內的一點點雪花飛舞的樣子,再往外面就是漆黑一片了。
晚上九點,恩靜終於也告辭了,krystal在這裡讓她實在是有種遇到天敵的感覺,到最後甚至連那個初瓏都給了她一次暴擊——四人叫來了外賣當晚餐,但那個初瓏竟然很嫺熟的煮了一鍋熱粥,雖然用她的話來說自己除了煮粥別的都沒學會。但是這依然讓恩靜有些心裡發虛。
所以,當初瓏表示告辭,krystal也義正言辭的要求金鐘銘送初瓏回去並順便給她買一個新枕頭的時候。恩靜終於也坐不住了。
“我送送你們倆。”金鐘銘微微笑道。
拋開面前的小問題,不可否認,從今天中午開始,毛毛也好,恩靜也好,包括後來的初瓏和二毛,這些人都用在自己特有角色的溫柔讓金鐘銘放鬆了心情。嘛,溫柔這東西嗎,放在每個人身上都是不一樣的。毛毛的理解和感性讓他有點吃驚。但確實砸破了他崩緊了一整天的外殼;恩靜是他的女友,兩人可能在貝克上沒有什麼話題。但是戀人之間的相互療傷似乎是一種天然的技能;至於二毛,說實話。她能夠有心情生氣,這本身就已經讓金鐘銘心裡撂下一塊大石頭了,也讓他因此很感激初瓏的到來……
趁着大雪的遮蔽,金鐘銘親自開車去送兩人回了各自的宿舍,然後還不忘去給鄭二毛買了個新枕頭後纔回家。
“二毛?”金鐘銘把枕頭扔到了沙發上。“人呢?枕頭買來了。”
“哦!”krystal套這個圍裙從廚房裡探出了頭。
“長進了啊。”金鐘銘愣了幾秒鐘纔開口道。“知道洗碗了?”
“媽媽剛纔過來了,然後這麼吩咐我的。”krystal不滿的答道。“她看到中午和晚上的外賣放的到處都是就生氣了,然後問我這麼大了連個碗都不會洗嗎……她很少這樣罵過我的……”
“今天阿姨心情應該也很差。”金鐘銘乾笑了一聲。“你就別跟她置氣了。”
“所以我幹活了啊。”krystal指了指身上的圍裙。“而且今天兩頓飯的那些垃圾都是我收拾的……”
金鐘銘點了點頭,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酒瓶子也是收拾的?”
“對啊。”krystal點點頭。“都扔下去了。”
“那個……我是說那個碎掉的瓶子。”金鐘銘疑惑的看了眼乾淨的地板,他終於想到哪裡不對了。“中午的時候這裡有個被摔碎的瓶子……”
“可能是媽媽剛纔順手收拾走了……”krystal面露疑惑的回憶道。
“是嗎?”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但金鐘銘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他一下午的注意力都不在被姜虎東摔碎的酒瓶子上面,所以……他還真不知道這瓶子是什麼時候被收拾掉的,但是……吃晚飯的時候還有嗎?又或者是自己當時就收拾掉了?
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不想了就是,金鐘銘決定起身去幫二毛刷碗去了,這孩子站在廚房門口半天不進去不就是這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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