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給了回家的楊墨一個大大的微笑,明媚的陽光下,楊墨踏出那臺商務車。
幾乎渾身的黑色打扮,從皮鞋到黑色長褲,再到鄭秀晶親自爲他挑選的黑色加長大衣,楊墨非常喜歡這一身裝扮。
昨天陪着鄭秀晶度過了獨屬於兩人的時光,今天吃完早飯便坐着公司的車來到機場。
跟着跳下來的是小黑,這是他第一次將小黑帶回華國的家,家中父母與老姐到韓國來看望他時,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傢伙,雖然塊頭很大,但骨子裡卻非常溫柔。
小黑一步步緩緩地跟在楊墨身後,原本會跟着楊墨一起回國的徐如卻不在身邊,因爲放假,楊墨讓他先回去了。
這樣一個人似乎挺好的,楊墨平靜的辦理好託運,將小黑和行李安排好了,這才向頭等艙待機室走去。
楊墨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直到下了飛機,回到國內,他才驚訝的發現,在機場外面圍着不少人,一看到他便舉着手中的牌子大叫着他的名字。
僅僅是短暫的驚訝,楊墨很快轉變了臉色,面帶微笑的衝着粉絲們招手打招呼,然後在一衆粉絲們的歡呼聲中坐上了來接他的車。
家中還是老樣子,上次回來的時候正值深秋,院中樹葉幾乎落光,到現在也沒有長出幾抹新芽,微微溼潤的空氣卻顯得清新而澄澈。
院中被打掃的非常乾淨,地面平整,花草被修剪的非常整齊,即使落盡了葉子,卻依舊賞心悅目。
因爲除夕,家中父母都在,倒是玩性較大的老姐楊音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一看到楊墨,許芸女士就非常自然的拉着他的手說着一大堆話,不說客氣話,老媽的話有點多,稍微……有點煩,可楊墨還是邊聽邊點頭回應,感到煩和樂意去接受老媽愛的嘮叨,這也並不奇怪。
父親楊鴻站在門口坐着,看似漫不經心,好像兒子的回家並沒有值得期待的樣子,可楊墨知道,如果真的不期待,父親也不會這樣坐在門口看着他。
“爸,我回來了。”
楊鴻點點頭:“嗯,回來就好,”末了頓了頓,接着說道:“趙震那件事做的很好。”
楊墨點點頭,一直教導他出手留一手的父親現在竟然說自己做得好,看來趙震真的惹他生氣了,可憐趙震還想挑戰楊鴻,當時的楊墨可打不過自己的父親,這父子倆的戰績卓絕,不光楊墨在小輩中最強,連楊鴻也在同輩中無壓力。
楊墨將行李放好,然後換上了黑色的太極服,父子倆在院中站開,看着對方。
許芸坐在旁邊看着,有些欣慰也有些無奈。這爺倆幾乎每次再見都會打一場,用楊鴻的話來說就是檢驗楊墨的身手有沒有退步,可楊墨知道,這是屬於兩個人特有的相處方式。
從小與武術結緣,這是兩人最自然的交流方式,一切都在一拳一腳一膝一腿間完成,短暫的目光交接,不用言語,都能明白對方的狀態,這是專屬的相處方式。
兩人看着對方,同時擺出了太極起手式,幾乎是一樣的動作,腳下趟着步子,瞬間手臂交接,一甩一晃一繞一提,兩人將太極的勁完美的展現出來,這是比教科書還要完美的典範,沒有花裡胡哨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身體接觸就分開,因爲動作並不快,連風聲都沒有帶起。
這是雙方在瞭解對方對太極的掌控情況,沒有出乎意料,兩人都很強,然後楊墨率先變招,兩臂齊發,一取面部,一取胸腹,快如疾風。
楊鴻面色不變,手臂上拂,楊墨只感覺一股柔和到輕輕一點就會破掉的力將他的手臂擡起,然後另一隻手向他的臉拍過來。
迴應那隻手的是楊墨的手肘,他將手臂曲起,借力向下,以肘對掌,一硬一剛正面相撞,沒有多餘的聲音,觸之即分,然後是另一輪攻擊。
隨着時間的推移,楊鴻越來越驚訝乃至震驚,他沒有想到楊墨竟然可以做到這個程度,可以在自己手上堅持這麼久,雖然他沒用全力,可是要知道,楊墨上一次回來的時候也沒在他的手上撐多久就敗了。
楊墨看着楊鴻的臉,找到了一剎那的破綻,手指如箭,手臂如槍,直取楊鴻咽喉。
好小子,竟然讓你鑽了個空子。
楊鴻在心中暗罵,也不再隱藏,伸手抓住楊墨的手臂,欲將他摔出去,楊墨試探了一下,想將手抽出來,卻發現原本百試不爽的手段到了楊鴻這裡竟然不管用了,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離開地面,向遠處甩去。
不行!不能這樣!
楊墨心思涌動,快速想着解決的辦法,忽然,一道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涌現,他的手臂肌肉微不可查的涌動,楊鴻就感覺自己抓到了一條泥鰍,滑不溜秋的,竟然一時手滑沒有握住。
楊墨伸手盤住了楊鴻的手臂,藉着力平穩着地。
“你掌握了這股力量?”楊鴻忍不住問道,因爲剛纔楊墨的表現着實讓他吃驚不少,他也沒有想到楊墨才僅僅二十三歲便已經用出了這股力量。
“沒有,”楊墨搖搖頭,有些惋惜的說道,“只是一瞬間的感覺,但現在卻忘掉了。”
饒是以楊墨驚人的記憶力,也無法回憶起當時的感覺,不知從哪裡來,也不知怎麼消散的,無跡可尋。
“那股力量來自你的身體,好好感受,你會找到它的,接着來!”
楊鴻並沒有因爲楊墨的突發情況而停止切磋,反而繼續進行,楊墨扔掉惋惜,全力應對眼前的情況。
漸漸地,楊墨發現自己竟然感受到了剛纔的力量,不過卻是從父親楊鴻身上感受到的。
許芸坐在一邊看着爺倆切磋,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從楊墨回來到臨近晚飯時間,他們還在繼續,可是她沒有阻攔,哪怕這對爺倆打一個晚上,她也不能說一句話,因爲她能看得出來,楊墨的身手比剛纔進步了很多,楊鴻在幫助楊墨瞭解力量。
小黑趴在許芸身邊,皮毛厚重,漆黑的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庭院中楊墨飛快騰轉的身影,憨厚相十足。
楊音在外面瘋回來了,一進門便看見了院中瘋狂打鬥的兩人,頓時無語的搖搖頭,不再多看一眼,向母親走去。
“小黑!”
原本走向母親的楊音卻一眼看見了趴在地上的小黑,然後驚叫一聲跑了過去,趴在它身上用臉貼着它厚重的皮毛。
“小黑,終於看見你了,小墨有沒有虐待你,那個粗人就不知道怎麼照顧別人。”楊音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想起了之前的事,不近人情的楊墨。
“唔——汪!”
“好好好,他纔是你的主人,我不說了,跟你主人一個樣。”楊音撇撇嘴,認命似的說道。
楊音逗弄了小黑一會兒,擡頭看向許芸:“老媽,老爸和小墨打了多久了,怎麼看起來還這麼精神啊?”
她也不想一直這麼看着父子倆一直打下去,畢竟這種事也就父子倆會覺得有趣,樂在其中。
“打了一個下午了,再等等吧,你爸在幫助小墨,等他們打完了就吃飯。”
於是,在旁邊兩人千呼萬喚下,楊墨楊鴻兩父子終於結束了切磋。兩人同時收手而立,楊鴻面色平淡的看着自己這個天才的兒子,以他的悟性,現在應該理解了吧。
果然,楊墨在原地閉目站立了一會兒,猛地睜開雙眼,身體上彷彿有什麼在流動,定神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直到風捲起一片樹葉落在楊墨肩膀,然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拂下,身上套着的那道枷鎖被打斷,他正式闖入一片新天地。
實力提升的事放在一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圍在電視機前吃着餃子,每年除夕的前一天,許芸都會在家裡包好餃子,如果楊墨在的話就幫她打下手,家裡人更多的還是喜歡吃她包的餃子,因爲那裡面有楊墨無法用料理表達出來的味道,那就是媽媽的味道,是家的味道,可以讓人歡笑,也可以讓人流淚的奇妙感覺。
電視只是裝飾,以那種無聊的節目,家裡人沒一個喜歡看的,一家人在一起更多的還是聊天。
楊鴻嚥下嘴裡的餃子,喝了一口湯,看向楊墨。
“小墨,女朋友找好了嗎?”
“噗,咳咳……”楊墨忍不住噴了一口湯,果然,老爸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找到了,就是鄭秀晶。”楊墨如實的回答道,這種事沒什麼好隱瞞的,照實說就是了。
“嗯,”楊鴻點點頭,接着道:“我聽說前段時間那位的風評似乎不太好,緋聞什麼的都是真的嗎?”
“假的,我親自去調查的。”
楊鴻沉默了一會兒,又喝了一口湯,淡淡道:“再怎麼說也是個戲子。”
楊墨無奈,早知道會這樣,楊音那關算是過了,真正難的是長輩這一關,看到新聞後,總會抱着一些偏見來看人,哪怕他們知道,這些可能都不是真的,可偏見照樣存在。
“爸,那我不也是一個戲子了嗎。”
“你是嗎?你不是去玩的?”楊鴻語氣平淡的說道。
楊墨嘴脣動了動,沒辦法反駁,他就是去玩的,雖然現在混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