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金權赫就帶着兩個指名要見秀哲和金賢珠的人回來了,秀哲在自己那個掛着首席創作人牌子的辦公室接待了他們。
金權赫指着秀哲介紹道:“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樸秀哲先生,金賢珠小姐受驚過度,正在臥牀休養。”
“你好,鄙人趙興木,犬子多有冒犯非常對不起。”這人是趙盛林的父親,也就是那個小電影公司和木材廠的老闆了。
秀哲冷淡的回了一禮,自己兒子做出這種事,要說父母一點責任也沒有,誰信啊。
“這位是我的律師陳湯慶先生,他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高材生,曾在美國幾個大型律師事務所任職,他……”對方冷淡的態度讓趙盛林尷尬了一下,但他馬上就一臉興奮的介紹起旁邊的律師來。
“行了,找我什麼事,說吧,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秀哲擺擺手,止住了這個禿頂老頭的長篇大論。
“是這樣的,我的當事人趙盛林現在還很年輕,只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學生,希望樸先生和金賢珠小姐能夠原諒他一次。”陳湯慶一本正經的進入話題,看到秀哲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也沒有囉嗦。
秀哲一言不發的看着他們……
“是啊,是啊,如果金賢珠小姐真的咽不下這口氣,我們家盛林願意娶她做我們趙家的媳婦。”
原來無恥是可以遺傳的,秀哲只有這個感覺,“你們還有九分鐘。”
“樸秀哲先生,你打傷了很多人,我的當事人甚至因爲你的傷害,腿部動脈被切到,失血過多,血管已經出現萎縮,這是嚴重的傷害罪,我們有權起訴你。”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對於秀哲,律師也沒別的辦法。
“還有呢?一次說完吧。”秀哲轉着手裡的簽字筆怒極而笑,這些人還真以爲自己拿他們沒辦法。
“現場並沒有證據表明,我的當事人對金賢珠小姐有性侵犯的意圖,反而到處是樸先生的行兇痕跡,我們有理由認爲,樸先生爲了趙家的錢財,夥同金賢珠小姐設局謀害我的當事人。”
“我想作爲一個藝人,樸先生一定不想受到法庭傳票吧,而且金賢珠小姐的名譽,樸先生也應該代爲考慮一二,一個女藝人和幾個強壯的男人相處超過一個小時,發生過什麼,媒體會怎麼想?”
“呵呵”陳湯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咖啡,潤了潤說的口乾舌燥的嘴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樸先生帶着金賢珠小姐從現場提前離開就是爲了保護她的名譽,不是嗎?我們趙家願意出一千萬韓元作爲金賢珠小姐的精神損失費,我當事人和他的朋友的醫藥費也由我們自己處理,滿意了嗎?”
聽完這個所謂的國際大律師的一番無恥言論,秀哲反而不生氣了,他有點古怪的笑了笑,“陳先生,現在是定居國內,還是依舊在國外工作?”
陳湯慶很是驕傲的挺挺胸,“我現在在首爾自己開了一家事務所,趙先生的案子是我的第一個case,本人勢在必得。”
“呵呵,這麼跟你們說吧,其實我也不希望您的公子進牢房,我這個人錢不多,勢力也不大,但是讓幾個人徹底消失我還是做得到的。包括正想一展宏圖的陳律師你,不要逼我,我這個人瘋狂起來自己都害怕……”
“你威脅我?!我是擁有國際律師證的大律師,現任的檢察院副檢察長是我的老師,你居然還敢威脅我!”陳湯慶聽到秀哲的話忍不住跳了起來。
“最好在牢裡待夠十年,殺人這種事,我其實一直都不想做的。”秀哲打個哈欠,理都不理這些跳騷。
金權赫無奈的嘆了口氣,向兩個被威脅的很驚訝的男人攤攤手,“我也沒辦法了,兩位不好意思,請回吧。希望法律會保護那可憐的孩子。不介意的話,兩位要被小小的冒犯一下了,正航,讓人搜身。”
一個小小的藝人,竟然口出如此狂言,一個這麼大的公司竟然一點法律意識也沒有,隨便就將人家脫光看光摸光,兩個委屈的來客無語凝噎,今晚註定要垂淚到天明瞭。
“打算怎麼辦?”金權赫看了看兩位客人喝過的咖啡,厭棄的連精緻的杯子一起都扔到了牆角垃圾桶裡。
“麻煩清河哥去請道上的人將趙家用槍給修理一下,不然的話,單憑几句威脅很難讓他們乖乖聽話的。”秀哲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尤其是觸其逆鱗的時候。
“那幾個犯事的有兩個還是學生,學校那邊也打了電話,你看是不是……”金權赫有點遲疑的詢問。
“這些anti太瘋狂了,讓他們全部去牢裡面好好待着吧,在我眼裡,他們都是罪犯,沒有學生,我要去睡覺了,希望明天還是個不錯的好天氣。”任何身份都不能被拿來當成原諒犯罪的理由,尤其是針對自己人的犯罪。
也許是因爲白天的事讓他身心俱疲,這一晚秀哲睡得很好,可惜趙家就沒那麼幸福了。
剛過夜裡十二點,整個趙家宅院就被斷了水電,屏蔽了手機信號,幾聲沉悶的轟鳴之後,很有氣勢的朱漆大門就被轟飛了,接着就是沉寂,但是一旦有任何光亮和動靜就必然緊隨着槍響,這裡靠近趙家的木材倉庫,方圓幾裡都是廠房,沒有別的人家,槍聲根本就很難被聽到。
趙興木本來和陳律師商量好,明天就去起訴秀哲和韓佳人的,但是現在他怕了。他有四個兒子,沒必要爲了一個兒子陪上全家人的性命,這些人真的是什麼都敢做啊,這“光天化日”的就敢明目張膽的持槍行兇,這“讓子彈飛”的場景TMD只有電視上纔看過。
趙興木帶着老婆孩子縮在牀底下瑟瑟發抖,一個快沒電的手機在他手上抖過來抖過去,就是沒人接,一股尿騷的怪味早就充斥着這個狹小的角落。
好在匪徒們好奇心不重,從來沒有想過去趙家房子裡參觀一下,他們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圍在大宅周圍偶爾放上一槍。
趙興木不知道匪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當早晨的陽光從破碎的窗口照射進來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從窗縫向外看去,外面早就沒有人影了,這一夜真的是比十年還長。
只是地面上破碎的玻璃和橙黃色的子彈頭無一不在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夢!
陳湯慶趕過來的時候,趙興木正帶着老婆孩子坐在大廳發呆,排在桌面上的是幾十發子彈頭,一個個金黃中帶點菸灰色,一下子就把大律師驚呆了。
“我……我……”一向口若懸河的陳湯慶似乎暫時性的喪失了發音功能,他撲通一聲坐到了沙發上,卻覺得屁股下有什麼東西,摸出來看了一眼,又連忙把它扔了出去,金屬敲擊木板的嘟嘟聲起而即止。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陳律師抓起公文包就想離開。
“十年!十年啊,陳律師,你快點想想辦法,怎麼才能確保盛林坐夠十年牢。”趙興木死命抓住陳律師的胳膊,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這估計是最詭異的請求了,辯護律師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兩人開始討論怎麼樣才能確保嫌犯能夠將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