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屯經歷了蓬州收元教一戰後,對火鴉炮的威力有了深刻的認識,但是瞧見眼前這一幕仍舊有些頭上冒汗,要是這些玩意兒打在自己身上……
不少人想到這裡打了個寒顫,看向劉錫命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敬畏,一個二個全都等着二哥發號施令。
劉錫命見埋伏的人已經開始四處逃散,正有些猶豫要不要追擊,轉念想到自己這邊只有30來人,而且還有好幾個傷員,他只好將升起來的念頭按了下去。
就在這時,劉錫命看見山坡上有幾個人正拱衛着一個壯漢手腳並用地朝山上跑去,他馬上將槍口朝那邊一指。
“朝那個方向,集中射擊。”
劉錫命看見的這人正是飛天寨的二當家黃麻子,也算是他該着,他所在的山坡離劉錫命這裡有將近120米的距離,要是尋常弓箭和鳥銃根本打不到這麼遠。
但是誰叫他碰上的是龍驤二式這樣的非常規裝備呢,此槍有效射程高達200米,加上這會兒他手下的匪徒都已逃竄,親衛們沒了臨戰壓力,二十幾發子彈打過來,打的山坡上土石不斷亂跳。
黃麻子的幾個親信紛紛擊倒,他自己倒是躲過了這輪射擊,但是卻好死不死地被一顆不知道從哪裡反彈起的跳彈擊穿了左腳腳掌,痛的他抱住左腳在地上打滾。
“快,敬國,你帶幾個人上去看看,還沒死就給我抓回來。”
劉錫命見親衛們一擊建功,不由臉色大喜,看這人的樣子應該是個頭目之類的,正好將其抓來打探一下消息。
親衛屯剩下的人待在原地警戒了一會兒,見這幫伏擊者確實都在狼奔豸突,一個個纔有些放下心來。
劉錫命走到許衛身邊,幫助他擡起一個傷員的上身,讓許衛有機會給這個傷員裹上紗布。
“這幾個受傷的怎麼樣了?”
許衛嘆了口氣,手上一直沒停下來,直到把金瘡藥撒上去才說道:“還好吧,都只是一般弓箭,只是不知道回頭會不會傷口發炎。”
劉錫命沉默了一下問道:“都用酒精清洗過傷口了沒有?”
“都清洗過了”
劉錫命聞言點點頭,現在的醫療條件也只能做到這些了,至於這幫傷兵只能自求多福,希望這些箭頭上沒有破傷風桿菌吧,不然真是神仙也救不了。
酒精和乾淨的紗布並不難製作,劉家村本來就在建設酒莊,分出一套蒸餾器出來就能做出高濃度的醫用酒精,紗布這玩意兒更是不缺,只需要用高溫蒸煮消毒就行,放在劉錫命空間裡還不用擔心二次污染。
“二哥,人帶回來了”,劉錫命剛剛把傷員全都安撫完,魏敬國拖着黃麻子和幾個還活着的俘虜走回了巨石堆這邊。
劉錫命一下子站起身來,偏了偏頭示意魏敬國將另外幾個俘虜拖到一旁,然後“唰”地掏出一把刀子不斷在手中拋起接住,目光淡漠地看向黃麻子道:“姓名,你們是什麼來頭,你又是他們的什麼人?”
見黃麻子齜牙咧嘴地想要硬氣起來,他馬上朝火鴉炮射擊的區域努了努嘴,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想清楚了再說,看見那幾個人了沒有,有一句話對不上,老子就讓你也試試這種死法。”
黃麻子打了個冷顫,剛纔在山坡上看到的一幕記憶猶新,劉錫命這麼一說,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彷彿被炮聲帶走了一樣。
“小的,小的叫黃麻子,我們都是飛天寨的人,小的在寨子裡坐的第二把交椅,公子爺饒命,我等迷了心竅,竟然敢襲擊公子爺的人馬,實在是罪該萬死,還請公子爺看在我等賤命一條的份上,把我等當個屁放了吧。”
人果然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黃麻子本來還打算裝一下英雄好漢,哪曉得被劉錫命一嚇失了銳氣,這會兒他反而完全放飛了自我,各種溜鬚拍馬的話張口就來,聽得劉錫命都快以爲自己是個好人了。
“少他孃的白扯,老實回話老子還能考慮留你一命,飛天寨在哪兒,我們這麼多人手,你們怎麼還敢襲擊?”
“嘶”,劉錫命一邊問話一邊還捅了捅黃麻子的傷口,疼他不斷倒吸涼氣。
“小的招,小的什麼都招啊”,黃麻子有些欲哭無淚,我什麼都願意說啊,爲什麼還要捅我。
“我們飛天寨就設在元寶山上,至於襲擊公子爺一事,這是我們大當家親自吩咐下來的活計,至於其他的小的也不知道了。”
“嗯?”
劉錫命一臉狐疑地站直了腰,他轉頭看了看許衛,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一絲疑惑。
“元寶山在北面,離這裡差不多還有十幾裡地”,許衛一邊搓着下巴一邊提醒劉錫命道。
劉錫命本以爲是自己倒黴碰上了出來打劫的山賊,哪曉得竟然還有這麼一出,這一下子他頓時來了興趣。
“呵呵,你不知道,那要不要我去問問你的那幾個嘍囉,要是他們說一句你沒說過的,老子就卸掉你一條胳膊怎麼樣?”
“別啊,別啊,小的這就想,小的這就想”,黃麻子慌忙趴在地上綁綁磕了兩個響頭,旋即擡起頭苦思冥想起來,只是他這臉色卻越來越苦,彷彿真的不知道一般。
劉錫命看他這副模樣有些來氣,噔的一腳將其踹翻在地,走到另外幾個俘虜那裡大聲問道:“有誰知道你們大當家的爲何要派你等前來伏擊我等,說的出來的,本公子可以考慮放了他。”
這三個俘虜裡面馬上有一個身材精瘦、人跪着往前挪了幾步說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劉錫命也不開口,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今天下午寨子裡來了匹快馬,上面有個人說是要見我們大當家的,小的當時就在門口放哨,看到那人拿了個什麼信物出來給看門的趙二看了看,隨後便有大當家的心腹引他進了正堂,再後來二當家的就出來召集我們了。”
黃麻子也聽到了這人和劉錫命的對話,他趕忙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點頭哈腰地討好道:“公子爺,這麼說小的就知道了,那人肯定是順慶府大戶派來的,小的早就知道聶富貴跟這些大戶有來往,只是他一直防着寨子裡所有人,除卻他自己,其他誰都不知道這些大戶具體的來歷。”
怕劉錫命沒聽懂,他趕忙又補了一句,“聶富貴就是飛天寨的大當家,聽說他早年曾是個逃軍出身,因爲身手了得纔在元寶山立下名號。”
“你等一幫賊匪,勾結這些大戶做什麼?”,許衛有些奇怪地問道。
“呃”,黃麻子遲疑了一下,見劉錫命臉色又有要變化的趨勢,他趕忙嚥了口口水說道:“寨子裡搶了東西總需要銷贓,那些鋪子又大多是這幫大戶開的,一來二去的便熟絡了,他們有些不乾淨的事情也經常找我們來辦,比如像今天這種……”
許衛和李彪等人聽得目瞪口呆,這幫士紳人家竟然還敢幹這些事情,劉錫命作爲過來人對這些倒是毫不奇怪,倒是這個什麼大戶……
“嗯”,劉錫命點點頭,“既然是順慶府的大戶,想來就是黃家的那幫人,上次再江上截殺我們的也是受他家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