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一個瘦得跟鬼一樣的女人,給他扣了一頂紙糊的尖帽子。那帽子比他的胳膊都要長,頂在腦袋上很像撲克牌裡的小丑。
木牌子有一寸厚,兩尺見方兩邊分別用一根細鋼絲的兩端拴着。掛在“龍陽君”的脖子上墜得他的脖子向前抻得老長。細細的鋼絲幾乎勒緊肉裡,勒得“龍陽君”的舌頭好像狗一樣的吐出老長來。
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一人按着一條胳膊,押着“龍陽君”沿着大王城的大道上走。在龍陽君家的街口搭起了一座一丈高的臺子,臺子低下還有沿途都站滿了大王城的男女老幼。
他們有些被“龍陽君”欺負過的,有些看過“龍陽君”欺負人的。還有些人幾乎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以前這些人敢怒不敢言。可今天看着“龍陽君”被一羣人這樣揪出來,無不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
不知是誰高聲喊了一句,打倒狗貴族。接着不知哪裡飛來的一個雪團,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龍陽君”的臉上。雪花四濺,此時的雪已經是冰水混合物。“龍陽君”的臉上頓時一臉的泥水,顯得狼狽不堪。
有了這個帶頭的,百姓們的批鬥熱情頓時高漲。百姓們紛紛撿拾地上不多的殘雪,向“龍陽君”擲了過去。這一下,連帶兩名押解“龍陽君”的漢子也倒了黴。如雨般的雪團還有石塊根本就砸不準,待走到高臺之下兩名漢子也是渾身的泥水。
“龍陽君”被押上了高臺,臺下無數人繼續的向上扔着石塊還有雪團泥巴等等。“龍陽君”已經被砸得頭破血流,在一旁觀摩的雲嘯急得直搓手。這批鬥大會剛剛開始。若是這龍陽君被打死了。那事情可就玩現了。
雲嘯一使眼色,一名王宮裡的內侍便跳上了高臺。這些日子,雲嘯收買了一批夕日在王宮裡鬱郁不得志的傢伙。這些極具造反精神的人正符合雲嘯的心思。
今天便是將他們組織起來造反的第一次行動,由於欠缺經驗批鬥大會還沒開始。批鬥的主角就差一點被打死。
內侍跳到高臺上,舉着一個鐵皮喇叭大聲的喊道:“安靜。安靜。”
人們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居然能夠通過雲家侍衛把守的高臺。臺下的喧囂聲很快便消停下來,那內侍見人羣漸漸平靜下來便接着嚷道:“大王城的父老們,兄弟姐妹們。以前我和你們一樣,也是被金家壓迫和奴役的人。
可是今天,大漢的雲侯爺來了。他要分給我們土地。不再讓我們做被壓榨的奴隸。可是他,還有以他爲首的金家卻拒不履行雲侯爺的命令。他們想讓我們繼續做他們的奴隸,讓我們的兒子孫子世世代代做他們的奴隸。我在這裡問大家,你們答應麼?”
“不答應。”儘管參差不齊,但千萬人發出的聲音仍然猶如山崩海嘯。
臺上的“龍陽君”已經腦子一片空白。似乎被這一聲山崩海嘯的怒吼下破了膽。身子軟軟的往地上出溜。可隨即便被身後的兩個漢子給拎了起來。
“我們也不答應,現在我們把他揪了出來。例數一下這些年他做過的壞事,然後我們去向雲侯爺請命殺了這個狗貴族好麼?”
“好”
這內侍已經被雲嘯灌輸了三天的革命思想,語言蠱惑能力不是一般的強,羣衆的熱情好像火上澆油一樣的被他煽動了起來。
一個女生披頭散髮的跑了上來,可能是過於投入居然連鞋子都跑掉了一隻。那女人乾脆連鞋子都不要了,將另外一隻鞋子也甩脫了去。光着腳便跑上了高臺,聲嘶力竭的大聲哭喊道:“你個殺千刀的。你還我妹妹來。你還我妹妹。”
那內侍趕忙攔住,這“龍陽君”若是再挨幾下說不定就掛了。“有話對大家說,你說的都會被記錄下來。一會兒收集了他的罪證。我們一起去向雲侯爺請命。”
“大家不知道,以前我也住東街。有些年長的叔叔大爺可能還記得我,我叫阿施土生土長的大王城人。今天我就要問大家討一個公道,我爹我娘我弟我妹還有我阿家大大小小九條人命就毀在這金蟬蓉的手中。”這女人邊哭邊說,臺下似乎有很多人知道她的事情,也跟着抹眼淚。
“我爹是開油坊的。大家都知道大王城的稅重,每日的辛苦大半都交了賦稅。不過日子雖然過得辛苦。但也算是能吃上飯,溫飽沒有問題。我娘爲人家縫補漿洗。賺些錢回來貼補家用。
我家雖不富裕但一家人過得也算其樂融融,哪知禍從天降。這金蟬蓉不喜二八少女,偏偏愛成熟的婦人。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是我孃親美貌。便使人來家裡喚我娘,說是要去他娘幫忙做衣服。
我娘手藝巧,沒防備此間有詐。便隨那婆子去了,沒料到進了金家便被幾個婆子堵在了屋裡。扒光了衣服,任由這惡賊作踐。
可憐我的孃親,性子剛烈。趁他們一個不備,便撞柱而死。這個挨千刀的金蟬蓉居然誣陷我娘偷盜他家的首飾,勾結官府硬是判了我娘偷盜在先。
起先我家兵不知情,情知這大王城是金家的。小胳膊也擰不過大腿,便想將母親發送了事。有多大的冤屈就往肚子裡面咽,可這挨千刀的又看上了我嬸子。
結果沒過一個月,我的嬸子也被他弄進府裡去。被他姦淫了數日之久,這才放回家來。嬸嬸在叔叔的百般追問下,終於說出了實情。
氣急之下,叔叔去金家理論。結果被金家的惡奴活活的打死,就連事後知道信息趕去拉人的爺爺也被打成重傷。
爹爹去官府告,可大王城是金家的。哪裡有人肯顧忌我們的死活。這金蟬蓉居然還囂張的來我家搶人,光天化日之下當着街坊鄰居便將我嬸嬸搶到了金家。
可憐我那嬸嬸因被金家的正妻虐待,沒有幾天便懸樑自盡而死。他還跟我爹說,我娘也是他玩過的云云。爹爹氣不過便攔了城主大人的座駕,向城主大人伸冤。
可他們都是金家的人,蛇鼠一窩。表面上答應我父親說得很好,要嚴懲金蟬蓉云云。可私底下只是簡單的訓斥了幾句了事。
這金蟬蓉懷恨我父親告了他的狀,居然深夜裡派人一把火燒了我家的油坊。老街坊可能都還記得當年的城東大火,不錯那場大火就是他指使手下的狗崽子們放的。
那天我因爲住在外婆家,倖免於難。可我的爹爹我的爺爺還有弟弟妹妹。我阿家足足七口人都在家裡,一個都沒跑出來全都被活活的燒死。
阿爸八尺高的漢子,扒拉出來跟黑炭似的還不足二尺長。弟弟……弟弟被燒成了那麼一小團團。
挨千刀的金蟬蓉,你還我一家的命來。”這阿施說得悽苦,此時也不顧旁邊人的阻攔。好像一枚炮彈一般的便向金蟬蓉撞了過去,合身撲倒金蟬蓉的身上。
不顧身旁人的撕扯,張開櫻紅的小嘴一口便咬在了金蟬蓉的耳朵上。
“啊!”金蟬蓉疼得大叫出來,七八個人上來將阿施拉開。阿施的嘴裡滿是鮮血,一張一合的不停嚼着什麼。
金蟬蓉則是大聲的慘叫,“耳朵,耳朵。我的耳朵……”
那內侍再看他的耳朵,已經被阿施咬掉了一多半。此時的阿施嘴裡滴着血還在咀嚼個不停,樣子甚是恐怖,看得內侍不禁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