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糧食問題,每三天一次的軍事訓練,強度上也被削弱許多。
長槍兵之前集訓時每天要在隊列訓練,行軍訓練之外做一千次合格的刺殺動作。
現在隊列訓練保留,行軍訓練里程削減一半,而刺殺訓練降到每天三百次。
除此之外,徐世楊給他們增加了一個反騎兵訓練——其實就是擺一個空心方陣,所有長槍兵彎腰據槍,槍尖傾斜向外,然後就這樣一動不動直到訓練結束。
爲了增加實戰感覺,讓長槍兵熟悉騎兵,徐世楊會親自騎着戰馬,身穿札甲,對方陣做模擬衝擊。
十五屯只有他一個騎兵,而且那戰馬會在距離槍尖三米之外就不自覺的掉頭轉向,但一人一馬加上閃亮的盔甲,這氣勢仍然讓新軍長槍手感到不安。
一開始幾次,徐世楊甚至能沖垮整個方陣,他不得不甩起軍棍,狠狠抽這些士兵一頓,讓他們用身體而不是大腦記住——面對騎兵,任何情況下,長槍兵都不能動搖。
往返幾次之後,士兵的情緒開始變得穩定,到最後,徐世楊一個人已經無法讓長槍兵們產生任何情緒波動了。
徐世楊知道,韃子上陣不會只上一個騎兵,不過現在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更加貼近實戰的訓練,只有等以後塢堡發展的更加強大之後再說了。
這樣的訓練,同時鍛鍊了被編入方陣之中,站在長槍兵身後的火器兵,他們現在也能在徐世楊的壓迫下,從容給手中的武器裝填彈藥。
之前的兩次戰鬥,火器兵都是隻在近距離射擊了一輪,隨後就立刻進入白刃戰。
但有了長槍兵的配合和新式火繩槍,還是拘泥於一輪射擊,會對士兵手中的火力形成一種浪費——以火繩槍的有效殺傷距離,對騎兵可以射擊兩輪,對步兵(如果他們不停下來用弓箭對射,而長槍兵沒能擋住突擊的話)甚至可以射擊4、5輪(當然,火門槍仍然只能射擊1輪)。
徐世楊當然希望發揮這種獨特的射程優勢,因此火器兵訓練中增添了大量重新裝填的內容,不管使用火繩槍還是火門槍,徐世楊要求每一個火器兵都要熟悉火繩槍的裝填流程。
這樣也算是爲未來全軍換裝火繩槍或燧發槍做一些準備工作——寧願人等裝備也不能裝備等人啊。
щшш▪tt kan▪¢ ○
由於火藥緊缺,所有火器兵每三次訓練,才能獲得一次實彈射擊的機會。
這樣的射擊頻率當然算不上高,實際只能讓士兵們熟悉火器射擊時的感覺,對提高命中率似乎沒有太大幫助,不過這點火藥不能省,沒有經歷過實彈射擊訓練的士兵會對自己手中的武器嚴重缺乏信心(要不就是信心過重),難以把握射擊距離,在射程之外就乒乒乓乓把彈藥打空,以至於被敵軍輕易突破的戰例非常多。
三月初,徐世楊基本完成重新部署工作,帶領家眷(現在只有趙珊一個人),所有新軍士兵,以及醫療隊人員到達新的塢堡。
被分配在這裡的民兵和家眷已經提前半個月到達了,徐世楊這次只需要直接入住。
沒有男性親人的女性仍舊單獨聚居在一個大院裡,趙珊管理,她現在的任務跟容嬤嬤在十五屯時一樣,因爲後者需要留在原塢堡負責那邊的婦女工作,因此這邊就由趙珊負責。
徐世楊並未從本家獲得新建塢堡並任命塢堡主的權利,因爲浮來山土匪覆滅後,類似這樣三個距離不遠的據點實際上都可以在一個人的掌控之下。
但爲了區分,原十五屯在內部被徐世楊稱呼爲151(妖五妖)堡,遠趙家屯被稱爲152,徐世楊所在的地方就是153。
當然,這只是一種內部稱呼,即使拿到家族會議上,徐世楊也仍舊只是一個塢堡的堡主。
由於153位置最靠西,是整個家族的西部邊境,下次韃子再來劫掠或報復,可以說是首當其衝,因此徐世楊把自己的新大本營選在這裡,希望能對塢堡民起到一個定心丸作用。
徐世楊到達153堡後,在原塢堡主的私宅上升起一面純紅色軍旗——徐家本身是沒有旗幟的,但既然組建了新軍,徐世楊認爲自己不應該沒有一個具備象徵意義的標誌。
一開始的時候,徐世楊還想在紅旗上繡個五角星,不過那樣旗子就太像前世東南亞某猴的國旗了,繡五個徐世楊又不敢。
最終,他決定乾脆就是一面長方形純紅旗算了。
三月初三,徐世楊在153堡組織了一次實戰演習,對抗雙方是新軍的90個士兵和由10個偵察兵加強的200青壯年民兵。
演習的目的是檢驗一整個冬天,新軍的訓練成果,並給153堡的所有人增添信心——孤懸家族勢力範圍之外,直面韃子可能的報復,這裡所有人都需要知道身前有一支精銳在替他們遮風擋雨。
演習結果並不出人意料,新軍士兵把兩倍與己的民兵打的灰頭土臉,這還是後排火槍兵以及兩側炮兵並未發威的情況下。
包括解珍解寶在內,儘管民兵的戰鬥力也在一個冬天的圍獵中增長不少,但他們亂哄哄的陣型仍然無法對磐石一般的新軍陣列構成威脅。
到最後,連解珍都被包了布頭的木棍戳中,光榮“陣亡”。
這次演習確實起到了預想中的作用,新軍碾壓級的戰鬥力讓153堡的民衆有了底,趁此機會,徐二等機靈一點的新軍開始在堡內引發話題——到底是新軍厲害還是韃子厲害?
在刻意引導下,堡民開始認爲,至少是現在他們認爲,新軍確實有可能打敗韃子。
至於流民或土匪,民兵們甚至認爲根本不需要新軍出手,他們自己就能應付。
演習結束之後,新軍的訓練任務轉交給徐大徐二負責,不出特別大的意外,徐世楊暫時不會插手訓練工作了。
因爲此時,春耕開始了,徐世楊作爲塢堡主,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以身作則,參與農田裡的勞作。
實際上,這纔是塢堡一年中最重要的工作,一點都不能馬虎。在徐家本部,即使未成年的徐家子孫都能去做些力所能及的農活,徐世楊不讓新軍士兵參與,已經算是一個巨大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