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的高級將領們都希望把部隊擴充至少一倍,其實現在齊省經濟也能負擔8萬常備軍。
但將軍們是將軍們,他們只需要考慮軍事問題,徐世楊則不同。
徐世楊是兵部兼工部尚書,齊省大權在握的二號人物(甚至也可以說是真正的齊省領袖),理所當然的都督府政權繼承人。
還是一個正在嘗試改變民族命運的穿越者。
因此他必須考慮一些非軍事方面的問題。
經濟方面,新抓來的高麗奴隸只能用來做農奴或礦奴,這些人確實可以替換出很多人手,但即使這樣,可以信賴的本民族人力也總是不夠用。
用高麗奴替換出來的人口,若是被新軍一口氣吞掉4萬青壯,徐世楊在很多方面的佈局就會因人手不足而不得不放棄。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結果。
因此,新軍可以擴充,但不能無限制的擴充,人力方面給軍隊勻出兩萬就已經是上限了。
軍隊的具體擴充方案是:
除了給野戰軍十個旅各增加一個步兵營以外,徐世楊打算把旅屬工兵、炮兵、騎兵各增加一倍,在算上旅部和鎮撫兵單位,每個野戰旅將由原來的兩千人擴充到三千人。
除此之外,旅屬炮兵中的神機炮全部裁汰,用4斤野戰炮頂替以增強火力,原本屬於4斤野戰炮的位置全部用8斤炮替代。
這樣每個炮兵連是6門4斤炮和2門8斤炮,每旅兩個炮連合併爲一個炮營。
每兩個步兵營合併爲一個步兵團。
野戰旅建制下轄爲:旅部、兩個步兵團、一個炮兵營、一個騎兵營、一個工兵營。
這樣一個野戰旅兵力比以往增加五成,但火力增強一倍以上,戰鬥力增長效率很高。
陷陣兵、藍軍旅等部隊依舊保持原有編制,陸軍另外成立獨立的重型炮兵營(與海軍重炮隊平級),依舊下轄兩個連,每個連8門大炮,只是第一重炮連使用新鑄造的16斤加農炮,第二連則使用可以發射30斤炮彈的臼炮。
這兩個炮連不適合參與野戰,只能用以攻城或守城,而遼東其實是沒有特別堅固的城池以至於需要用到這些玩意的。
徐世楊組建這個重炮營,其實是爲了將來某個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做些準備。
以上這些之外,擴充的重點是騎兵單位。
人馬具甲的重騎兵維持10個連不變,龍騎兵維持20個連不變,騎馬炮兵(正式命名爲飛騎炮兵)擴充到10個連,所用火炮全部是步兵淘汰下來的神機炮(因爲這種炮最輕)。
另外組建10個只有馬刀和手槍的輕騎兵連,這些騎兵的主要任務是偵查和追殺,不帶甲,只用一頂頭盔當做護具,徐世楊把這些輕騎兵命名爲獵騎兵。
順帶一提,從龍騎兵到飛騎炮兵再到獵騎兵,徐世楊對新兵種的命名已經越來越趨向他自己更熟悉的近代化命名方式,估計以後,神機、銳士、陷陣、選鋒這樣的名字將會在齊軍中成爲絕響了。
最終成型的新軍將是一支海陸軍齊全,總兵力5萬5千人的強軍。
必要的時候,他們將能得到齊省30萬民兵和1萬高麗僕從軍的支持。
這樣的力量,如果徐世楊只想開拓一個封建王朝去爭霸天下,那其實現在就已經足夠了。
……
高麗,全羅右道首府全州。
如今的高麗,平安道和咸鏡道已經完全被完顏銀術可佔領。
京畿道則在齊軍入侵中損失慘重。
因此剩下的五個道就成了高麗復興的希望所在。
自然也就成了高麗組建新軍的兵源提供地。
全羅道直通對馬島,與扶桑有着密集的海上貿易往來,因此相對高麗王國的其他道,這裡顯得比較富裕。
而通海,就意味着會更加頻繁的遭到海盜、倭寇、海商騷擾劫掠,因此全羅道跟北方兩道一樣,也是高麗軍重點防備地區之一。
富裕的全羅道中人階層會出錢僱傭窮人(其實大多是逃亡的奴婢)替自己當兵服役。
通常情況下,這些替代役爲一個主顧服役完之後,很快就會找到新的主顧繼續服役,因此全羅道的替代役中有不少人是服役時間很長(有些已經在軍隊中待了十幾二十年)的老兵。
這樣一來,全羅道替代役的戰鬥力在高麗也算是有些名氣了。
齊軍方面派往高麗負責招募、整編、訓練新軍的軍官們,自然也把徵兵的目光集中在這裡。
“嘿嘿,徐大人,請往這邊走。”
新上任的高麗全州牧(原來的全州牧帶兵勤王沒能活着回來)樸正仁一臉諂笑的把徐世楨引到全州府衙門前的空地上。
這裡現在正在進行新兵徵收報名工作,一排十幾張桌子前,各自排着長達幾百人的隊列,空地旁邊還圍滿了來看熱鬧的人和送行的家屬,幾千人擠在一起,熙熙攘攘十分喧鬧。
不過當徐世楨在樸正仁的引導下抵達徵兵現場的時候,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這倒是不難理解,畢竟齊軍剛剛把高麗人一頓胖揍,雖然他們沒有襲擊全羅道,但這邊畢竟也參加過勤王行動並被一戰擊潰,況且齊軍在京畿道折騰的實在太狠了,僅奴隸就帶走二十多萬,現在齊省人在高麗的名號比惡鬼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種情況下,高麗人對齊省人即畏懼又仇視也是理所當然的。
作爲一名老兵,徐世楨被參謀部任命爲即將成立的高麗奇兵旅旅長,在奇兵旅成軍之前,他還要一手包辦徵兵和訓練等工作。
因此他已經多次和高麗全州牧樸正仁一起出現全州的徵兵場所,高麗的老百姓也都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也是因爲這個,只要徐世楨一出現,再喧鬧的場合都像是被靜音一樣,變得安靜無比。
徐世楨掃視全場,無論是高麗官員還是來徵兵的人,或者那些圍觀的普通老百姓,沒有一人敢於與他對視。
所有人都低着頭,努力避免被他注視到。
只除了一小羣穿着破舊的麻布衣裳,一臉桀驁的傢伙。
“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徐世楨指指那些現場唯一敢不避讓自己眼神的傢伙問道。
“呃……”樸正仁仔細看了一陣,回答道:“是來服兵役的中人。”
“是中人?”徐世楨追問一句。
“不,應該是拿錢頂替中人來服役的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