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漫之前,所有人的表演都已經結束。
大家都發揮出了自己最好的表演實力,現在全都一身輕鬆,只等着最後公佈成績。
反正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不遺憾。
再說,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表演的不錯,都覺得自己很可能得第一,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比誰差了。
也許是因爲自己表現的太好,而其他幾個人全都沒有表現的太出彩的地方。
自信心升起來了,即使是對路漫,也不覺得她能表現的比他們好多少。
“路漫同學,到你了,準備一下。”這時,工作人員出現在後臺,對路漫說道。
路漫摘下耳機,整理一下自己的戲服,昂首挺胸,款款的走出後臺。
她這時竟是已經入戲。
就像那個高傲又脆弱,苦悶又彷徨的皇后。
舞臺上,燈光還沒有亮,悠揚的舞曲先一步響起,彷彿將人代入那個動盪不安,卻又奢靡繁華的地方。
緊接着,舞臺燈光亮起,觀衆席上一片驚呼。
舞臺上竟有那麼多演員!
他們都穿着西裝晚禮服,伴隨着舞曲跳舞,談天,輕聲細語,一派奢華的場面。
路漫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中,優雅的出現,穿着晚禮服,在這些紙醉金迷,觥籌交錯中穿梭而過,就這樣驚豔了觀衆的目光。
路漫步履慵懶又有些蹣跚踉蹌的從人後穿過,
她每經過一個人,身後人的臺詞都會變得清晰一些。
諸位老師們的演繹看着不起眼,卻極爲有分寸,絲絲入扣,將路漫給托住了。
路漫繞到一旁的桌子,客人們就在旁邊不遠處跳舞,可路漫在桌前一坐,就把自己孤立出了一方天地。
她明明什麼話都沒說,可觀衆透過放大的屏幕,看着路漫的臉,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個神智已有些癲狂的皇后。
路漫摘下前面的花,掐下花瓣,雙目失焦的往嘴裡塞,眼裡只有眼前的花朵。
此時,溥傑向人介紹他的妻子,觀衆的目光剛剛被吸引過去,突然有人說:“快看。”
所有人又看向路漫。
她一邊吃花,一行淚從左眼流出。
她眼睛仍睜的大大的,一聲都沒有出,只是將花往嘴裡塞得更多更急。
臉上流着淚,似麻木,又有些急迫瘋癲。
即使是溥傑突然冒出的臺詞,竟都沒有把路漫的風頭搶走。
兩邊像是兩個分鏡,讓觀衆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短短的幾分鐘,沉默又飽.滿。
當路漫流着淚,卻微笑着開始吃花莖的時候,方老師所飾演的溥儀帶着怒,陰鷙的來到了路漫的身邊。
“你爲什麼不好好的享受呢?爲什麼?”
路漫雙手絞着花莖,莫名說道:“甘粕先生是滿洲國最有權勢的人。”
方老師不可理喻的問:“你在說什麼?你不相信我能再當皇帝,但我是了。”
路漫絞着花莖,嗤笑一聲,“你糊塗。”
方老師坐下,沒看路漫,“你知道當皇后意味着什麼嗎?你是皇后。”
……
路漫臉上那一行淚仍掛着,在燈光下閃耀,咬牙切齒的冷笑,“我再也不會去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