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每天都要巡視一遍孩子們的狀況,這對他來說就像農夫觀看自己莊稼地裡的莊稼。
在這個過程中,雲琅很自然的將金日磾也包括了進來,這個少年人,就像他的農田裡的一株特殊的莊稼,收穫之後該怎麼使用,雲琅還在探索之中。
對於這樣一個有着強烈求學慾望的年輕人,誰又不喜歡呢,如果不是因爲他滿頭的金髮時刻提醒着雲琅這是一個異族人,此時的金日磾應該開始接觸雲琅的教授的算學了。
所有的孩子中,曹信是雲琅最喜歡的一個孩子,雲琅不是主動喜歡他的,而是在霍家一二三以及李禹的襯托下,雲琅不喜歡曹信都不成。
“你兒子今天可以數到五十了。”
雲琅滿意的對霍去病道。
霍去病抽抽鼻子道:“我記得小光來到雲氏直接就跳過了這些學問是不是?”
雲琅點頭道:“小光不但跳過了這些,還直接跳過了加減,他是直接從乘除開始學算學的,一個月後他就開始接觸簡單的幾何了。”
“既然如此,霍一能夠數到五十,有什麼可驕傲的地方麼?”
“當然有,那孩子剛來的時候,我希望他能數到十,結果他數到六就亂了。
現在可以完整的數到五十,我有什麼理由不驕傲呢?”
“霍二呢?”
“這孩子對繪畫有着很好的天賦……”
“也就是說這孩子喜歡胡亂塗畫是不是?”
“胡亂塗畫也是啓發興趣的一種方式,就目前來看,這孩子還是有些天賦的。”
“霍三呢?”
“這孩子很像你!”
霍去病長吸一口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孩子根本就不是做學問的料,只能去當兵?”
雲琅看了霍去病一眼道:“當着孩子的面,不許這樣說,會折損了孩子的銳氣。”
霍去病想了一下道:“我記得你說過霍氏子孫如果教育得當,出類拔萃的希望很大。”
雲琅笑道:“所以,我現在還在找正確的方向。”
霍去病跟雲琅的對話,讓坐在對面的曹襄笑的快要死了,見兩人都在看他,這才收斂一些,一本正經的問雲琅:“我兒如何?”
雲琅點點頭道:“不錯,聽話,勤快,做事四平八穩,有見機行事之能,所以,他是幾個孩子中捱揍最多的一個。”
曹襄驚訝的道:“既然如此,我兒爲何是受責最重的一個?什麼道理?”
雲琅嘆口氣道:“霍光是真的聰明,曹信想要聰明,這就是區別。
一個小小的孩子該做與年齡相匹配的事情,想要做與年齡不相匹配的事情的時候,就該有相應的智慧作爲依託。
曹信處處想要做大人,但是,他的智慧還不足,因此,我就要通過懲罰讓這個孩子做回自己。“
“爲什麼要這麼幹,少年老成不好麼?”
雲琅瞄了曹襄一眼道:“我不想這孩子跟你一樣成爲變態,無論如何,也要讓這孩子成爲一個正常的人,然後我們再說才華的事情。”
“我哪裡變態了?”
“睡着之後縮成一團,不抱着某一個東西就一夜不得安寧,睡着了流淚,哭泣,一個人的時候就陰鬱的如同背屍人……”
“我哪有……”
曹襄覺得雲琅在胡說八道,就把求助的目光轉向霍去病跟李敢。
霍去病悠悠的道:“你難道沒有發現,只要我們兄弟在一起,總是你提出要跟我們抵足而眠的?
也就是自家兄弟,你抱着我的腿不撒手我就忍了,換一個人早就被我掐死了。”
“李禹呢,我兒子呢?”
李敢沒興趣去看霍去病跟曹襄鬥嘴,此時,他只想知道他的兒子是否有成爲才子的可能。
“這孩子本性敦厚,就是敦厚的太過了一些,誰的要求他都會答應,一張笑臉永遠都不消褪,哪怕是被我剛剛懲罰完畢,眼淚都沒有下去,笑臉先浮上來了。
等他年紀再大一些,我會讓他去跟張安世一段時間,先把心智給提上來。”
聽雲琅這樣說,李敢的一張臉頓時就變得有些扭曲,他覺得自己的兒子缺心眼。
“幾歲的孩子你們還要求什麼呢?
現在啊,我只希望孩子們可以玩的開心,通過玩鬧,吃飯把身體底子打好。
通過遊戲識字,會念書就成。
至於學問,只是要他們稍微接觸一下,等他們對學問有興趣了再教。
不是每一個孩子都可以跟霍光比,這一點,你們一定要清楚明白。”
每過兩個月,雲琅就會跟這三個傢伙說說孩子們的事情,這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畢竟,在大漢時代還沒有親子這一說,父親永遠都是扳着一張死人臉對待自己的孩子,似乎不這樣做就不足以顯示父親的威嚴。
這是一個惡習!
在大漢時代生兒子其實就是在給自己生勞動力,而且是最廉價的一種勞動力,他們以爲父子之情就該是天生的,與後天無關,如果有不孝子,定然是兒子的過錯,與父親無關。
驕傲如霍光這樣的孩子,在面對自己父親作惡的時候,也是束手無策的。
只能通過燒燬霍家,給父親一個警告,然後再給父親建構豪宅以成全自己的孝道。
雲琅清楚地知道,這些孩子從小就被送來雲氏,與他們的父親之間的聯繫會很少。
時間長了,父子之情真的會慢慢變淡,尤其是這三位根本就不缺少女人,也不缺少孩子,這對自己的幾位弟子非常的不公平。
曹襄不滿的道:“如此說來,我兒現在什麼都沒有學到?還不如家裡的夫子教的多。”
雲琅冷哼一聲道:“無知至極,時間長了,你就會知曉接受過系統學習的孩子跟那些憑藉自己的悟性苦苦求學的孩子之間到底有多大差別了。”
曹襄撇撇嘴,他覺得自己學的東西好像也不錯。
雲琅寵溺的看着在外邊玩耍的孩子們,再看看眼前的這三個人,忍不住有些自豪,這三位如今都是在靠天賦或者祖上的傳下來的本錢過日子呢。
而院子裡玩耍的五個孩子,他們將憑藉自己學到的學問,來開闢一個新的時代。
“阿琅,你似乎對這幾個孩子很滿意?”李敢小聲問道。
“都是很好的孩子。”
“可你剛纔把他們說的如此不堪。”
“那是因爲你們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跟他們比相去甚遠!”
“去病小時候只知道跟人打架,阿敢小時候就是一個傻子,我小時候有聰明伶俐之稱,是我舅舅給的評價。”曹襄傲然道。
“既然如此,你會背《百家姓》,還是會背《千字文》?”
“這是什麼?”
雲琅仰天大笑道:“這是西北理工蒙學的不傳之秘,會背這兩本書,這些孩子已經算是認字了。
認識了字,孩子們就要學“句”了。”
“這是又是什麼學問?”多嘴的曹襄接着問道。
雲琅白了曹襄一眼冷笑道:“你對西北理工的學問一無所知!”
曹襄訕訕的坐直了身子道:“等我兒子回來之後,讓他背給我聽就是。”
雲琅冷笑道:“白日做夢,這兩本書中,有我西北理工的一些不傳之秘,你以爲身爲西北理工二弟子的信兒會透漏給你聽?”
霍去病,李敢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雖然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百家姓》更不知道什麼是《千字文》,不過聽名字似乎都是很厲害的學問。
他們對知曉西北理工的秘密沒有興趣,只要自家兒子學會了,這些學問就會變成自家的,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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