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雲琅一直認爲,大漢朝目前最了不起的三個女人就是——阿嬌,長平,以及身爲匈奴大閼氏的劉陵。

而這三位身體裡都流淌着劉氏的骨血。

彪悍,堅韌,強大,而且志向遠大。

這三個人其實都生錯了性別,如果全部身爲男子,天知道會在大漢的時空裡掀起怎樣的波瀾。

即便身爲女身,她們在這個時代一樣閃耀着奪目的光輝。

屋子裡兩個女人脣槍舌劍,互不退讓,屋子外邊,兩個自以爲聰慧的男子偷聽的目瞪口呆。

“才發現阿嬌是如此的難以對付……呀,孃親這手綿裡藏針用的恰到好處……”

“這是她們的戰場,一旦意見達成一致,就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也包括我們的?”

“不是,我們兄弟的命運必須自己掌握!”

“不成啊,我以前只要有這種想法出現,就會被我舅舅好好地教一回怎麼做人。

現在都怕了。”

雲琅搖搖頭道:“不成啊,不能每回見了你舅舅我們都只能束手待斃吧?

上次你舅舅讓宦官把你拖出去打的時候,我抱着你的腿心中有多悲涼你知道不?”

“他每次打我的時候我也很悲涼啊……可是,我們能怎麼辦?在我舅舅手下攬權?這樣會死得更快。

多年前我舅舅就把他的江山組成了鐵板一塊了。”

“我們既然沒法子攬權,那至少要混到不捱揍的地步吧?”

“不捱揍就要做好被砍頭的準備!反正我舅舅馭下的手段不是打,就是殺!沒第三種選擇。”

曹襄說的一點都沒錯,不論是雲琅從史書上認識的劉徹,還是活生生的劉徹,他都是這樣的一個人,不虛僞,不做作,做事毫不僞飾,說對你執行腐刑就執行腐刑,說殺你全家他連第二天都等不到。

按理說,像劉徹這樣好色,殘暴,橫徵暴斂,好戰驕狂,奢靡無度的皇帝,有着所有昏君該有的元素,大漢江山該是風中殘燭一般搖晃不定……偏偏,他的江山卻穩固的如同鐵桶。

這傢伙跟歷史上的昏君唯一的區別就是有識人之明,能識人,會用人,就是他最大的本事。

有了這個本事,即便是弄死了很多人才,他隨時有更多,更加厲害的人才供他使用。

因此,他大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他的文臣在殫精竭慮的維護他快要崩塌的天之形象,將無數危機化解在無形之中。

想到這裡,雲琅的嘴裡就發苦。

這中間還要算上他跟阿嬌,曹襄,長平這些人不懈的幫劉徹賺錢,種地,看好後院,好讓他變得更加瘋狂一些。

耳聽得阿嬌跟長平達成一項項有利於劉徹皇權穩固的共識,雲琅仰天長嘆一聲。

“這人世間的人,上輩子都欠劉徹的,而且還是還不完的孽債!”

雲琅跟曹襄再次走進屋子的時候,不論是阿嬌還是長平都已經醉眼惺忪了。

開始的時候兩人都堵在假裝,都想先把對方灌醉,趁機簽署一些不平等條約。

後來發現兩人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就乾脆放開酒量,準備用硬實力讓對方屈服。

再後來……自然就是兩敗俱傷的場面。

“……你把金沙運來,我要給長門宮上一遍金粉……當年阿彘說要用金屋子來裝我……這句謊話說了幾十年了,都沒有兌現……我如今年紀大了,當不起他的金屋子,我就自己給自己修建一座金屋子……

讓黃金留在長門宮……等那一天我死了,阿彘又沒錢用了,他還能刮長門宮的金粉支應用度。”

阿嬌不知爲何變得傷感起來,雖然醉的厲害,說的話卻很有條理。

“你說的很對,這一批金子確實不能直接拿去用,儲存起來等待物資豐盛之後再用最好。

你拿來裝點長門宮也是極好的主意,不管金子變成了什麼樣子,金子,就是金子不會變的。

如此一來,世人說起大漢現狀,只會埋怨你一介婦人豪奢無度,搬空了大漢國庫給你自己裝扮長門宮,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你身上……

阿嬌,你這樣的做法纔是一個真正的皇后該做的事情,母儀天下,你阿嬌當得起!”

長平的心情也極爲複雜,好在她的身體一向康健,此時說話還能保持連貫。

阿嬌哈哈大笑着站起身,舞動着火焰一般的長袖輕歌……。

“竹馬青梅兮兩無猜,一世金屋兮誤終身,天地無棱兮難相歡,阿嬌,阿嬌兮徒奈何……”

長平以琴音相和,琴音悠揚,空靈而多變。

雲琅,曹襄兩人如同兩根木頭樁子杵在門口,對視一眼,再一次走出了屋子,而留在屋子裡伺候兩人飲酒的宋喬,蘇稚早就珠淚漣漣。

劉徹此時正躺在未央宮偏殿的錦榻上,懷中摟着一個**的美人兒,怔怔的瞅着窗外藍的刺眼的晴空。

懷中的李姬在劉徹耳邊輕聲道:“陛下,窗外豔陽高照,正是陰去陽生之時,此時歡好,正是誕育皇子的好時候……”

劉徹低頭看看李姬道:“你已有皇子旦,還不知足嗎?”

李姬輕笑道:“只要是陛下骨血,妾身多多益善。”

劉徹粗暴的推開懷中人,衝着守在一邊的隋越吼叫道:“還沒有消息嗎?”

李姬見皇帝開始過問政事,慌忙撿拾起地上的紗衣匆匆的去了後殿。

她知道,皇帝一旦開始處理政事了,就絕對不是商討男歡女愛的好時候。

隋越等李姬完全消失了,才拱手道:“從雲氏傳來的消息看,阿嬌如今正在與長公主對飲。”

劉徹嘆息一聲重新閉上眼睛自言自語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遜,遠之怨啊。”

隋越拜服於地,一言不發。

“李廣戰死了嗎?”過了片刻,劉徹再次輕聲問道。

隋越戰戰兢兢的道:“司馬大將軍的戰報上已經說得很清楚,李廣戰死在了龍城,乃是身中流矢而亡……”

劉徹嘆息一聲道:“李廣一生與匈奴大小之戰七十餘,勇猛異常,卻總是時運不濟,譭譽參半,朕想給他封侯都找不到一個恰當的理由。

本以爲此次大戰,能圓了李廣的封侯夢,也圓了朕的期待,卻不料得到了這樣的噩耗。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這句流言成真,真是人間憾事啊……”

隋越輕聲道:“此戰我大漢也損失慘重,出征的八萬精騎惡戰之後僅餘四萬,二十萬步卒也損傷過半,帶去龍城的二十萬牛馬只剩三萬餘……司馬大將軍有本奏曰:強弩之末不入魯縞……希望能班師回朝,養精蓄銳再入漠北追擊匈奴。”

劉徹喟嘆一聲道:“交付丞相府,太尉府裁定,龍城一戰,朕損兵折將矣!”

隋越見劉徹已經有了退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自從衛青,霍去病兩路大軍出擊之後,國人無不膽戰心驚,好在霍去病幾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渾邪王,這才讓國人心中稍安。

如今,衛青大軍也如期拿下了龍城,陣斬匈奴十七萬餘,鬼奴軍四萬餘,雖自身傷亡過半,終於逼迫匈奴退入漠北,就此一戰來看,十餘年內,匈奴再無能力南下。

匆匆出門的隋越,不大功夫又回來,輕聲在劉徹耳邊道:“阿嬌貴人,長公主醉矣……”

劉徹長出一口氣道:“醉了也好,醉了也好,朕久謀一醉終不可得。

也好,大家都醉一場吧,元狩啊,這一年太難熬了,大家都醉一場吧,忘掉過去,我們重新開始。”

劉徹嘴裡嘀咕着慢慢閉上了眼睛,隋越起身關好大開的門窗,給劉徹披上一條毯子。

就面對劉徹,一步步的離開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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