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非常喜歡看宋喬的脖子,她的脖子白皙而修長因爲繻衣的領子有些低,這方便他順便欣賞一下宋喬裸露的鎖骨,尤其是在她微微低頭的時候,如天鵝一般的長頸就會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這讓雲琅的嘴脣乾的厲害。
“這個可以試驗的。”雲琅眼睛瞅着宋喬的脖子,嘴巴卻在飛快的回答問題。
“怎麼試驗?弄不好會死人的。”
“那就沒辦法了,憑藉肉眼,你看不出這四種血液的有什麼不同,除非你能弄出一種檢驗血液類型的法子,不過啊,這還是繞不過實體試驗,也就是說,沒有實體試驗,你的任何想法都是空想。”
“您哪位古怪的師兄是怎麼弄的?”
“他很奇怪啊,一個人住一個最偏遠的山洞,山洞裡養着很多猴子,他一般都是拿猴子來做實驗的。
不過,有時候,我一些喜歡行俠仗義的師兄從山外面會抓回來一些十惡不赦的惡徒……”
“啊?藥人?”
“不知道,反正進了我師兄山洞的人,除過我們自己生病受傷的師兄弟,很少有人能活着出來。”
宋喬難以置信的瞅着雲琅,好半天才道:“這有傷天和……你們的做法不妥……”
雲琅撓撓下巴道:“我知道啊,那個山洞裡發生了太多的不足以爲外人道的事情,所以在一場地龍翻身的事故中,整座山塌下來了……”
“完了?”宋喬用力的抓着雲琅的胳膊幾乎用全身的力氣怒吼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我那個古怪的師兄連同他用別人的屍骨積累下來的學問一起被埋在大山底下了。
我師傅就說,沒事幹研究那些東西幹什麼,該死的人就算你如何努力,他也會死,不該死的人就算丟下懸崖,他也會被樹枝子勾住最後活下來。
後來,我師傅就要我專心研究如何擺弄吃食,來,師妹,嚐嚐雲家的小米粥,你憔悴的厲害,正好需要進補一下。”
“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麼?”宋喬有些歇斯底里。
“我還會種地,養雞,養蠶,能讓一個赤貧的百姓在兩三年間成爲不愁吃穿的安康人家,我師傅說這纔是大本事,其餘的都是花架子沒什麼屁用。
最多算是吃飽穿暖了之後纔想的事情。”
“啊——”滿滿淑女氣質的宋喬大叫了一聲,又跑了,雲琅瞅着她的背影低聲道:“上了我西北理工的鉤,你能跑哪去?”
“不如我家妞妞啊!”曹襄站在雲琅背後踮着腳尖瞅跑遠的宋喬,很是感慨。
“妞妞纔是女人中的女人,這個女子穿着寬大的麻衣,看不出來啊。”
曹襄對女人的認知非常的淺薄,他說的女人味與行爲無關,只跟胸部的大小有關,而且成正比例。
“妞妞姓牛,人家姓宋,沒有可比性!”
曹襄憐憫的瞅着雲琅道:“你也不是沒有過女人,對她們的看法怎麼會如此的偏頗?
你想想啊,看中的女子要同牀共枕幾十年的,有時候心裡喜歡是沒用的,畢竟,再來一點外在刺激,就能多喜歡幾分,你也會輕鬆很多。
對了,我讓廚娘做了二十個蛋糕,準備回長安,陽陵邑拜訪一下親友,結果廚娘不願意,你去說一下啊,你家的廚娘比主子都厲害,真是少見。”
雲琅苦笑一聲道:“廚娘現在一定哭的很厲害,阿嬌要了五十個,你娘要了五十個,去病要了二十個,阿敢的老婆就守在廚娘那裡,出爐一個就拿走一個,準備帶回孃家顯擺,你再來二十個,廚娘這兩天就不用睡覺了。”
曹襄嘆口氣道:“一道點心而已……不過,真他孃的好吃啊……阿琅,你真的在師門研究的就是如何吃喝?”
“對啊,你沒見我別的本是都是半瓶子水,之所以知道一點救人的法子,純粹是因爲幫我師兄幹活,看來的一點學問,沒治死你,算你走運。”
“既然如此,你的師門應該很龐大,爲何只剩下你一個人了,而且有些還被你給殺了。”曹襄問這話的時候非常的小心,一邊看雲琅的臉色,一邊發問。
“地龍翻身……活着的沒幾個,其中幾個人總想着統御另外的幾個人,然後建立不世之功業,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下手殺人誰都沒機會手下留情,也不敢手下留情,畢竟,一個個都是深諳此道的高手……
你對我以前的事情有個屁的興趣,以後不要充當你母親的傳聲筒,害得我說謊話的時候總覺得對不起你。”
“誰要聽你的真話了,我就是想要一個說法,回去說給我娘聽,謊話不謊話的關我屁事,這個答案不錯,回去我就對我娘這麼說,信不信是她的事情。”
雲琅嘆口氣道:“順便告訴你母親,剛纔的話,九真一假,不能說的打死都不會說。”
曹襄搖頭道:“沒必要說後面的,我就告訴我娘,你說的全是真的,免得她總是胡思亂想。”
不讓朋友爲難這纔是正確的相處之道,曹襄很明白這一點,他相信,雲琅有些話不說,一定有他的理由,用不着刨根問題。
夏日的時候,李敢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脫得精光,躺在自家的院子裡曬太陽,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打熬筋骨的一種法子。
李楊氏喜滋滋的從外面走進來,見夫君又脫得赤條條的,輕輕地啐一口就找了一個薄毯子給他蓋上。
李敢喝了一口茶水抱怨道:“蓋上做什麼,我跟阿琅,阿襄他們不一樣,他們還指望一張小白臉混老婆呢,我沒那個必要了,曬出一副黑鐵塔一般的身子纔有威懾力。”
“那也蓋上,一會僕婦要進來。”
“她們進來做什麼,你換脾氣了?准許女人進內院?”
“妾身從阿琅那裡弄來了十個蛋糕,準備回孃家顯擺一下,你趕緊穿好衣衫,我收拾好兒子我們就走,快一點的話明天中午就到陽陵邑了。”
“想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在上林苑待的好好的,不去幹什麼,我母親,你母親,這兩人我看着腦袋就大,有那個功夫,我還不如留在家裡種田,糜子,穀子都到種的時候了。”
“您是家主,種什麼地啊,您也不會種地,交給下人們就好,回來了,他們要是還不能種好地,仔細他們的皮!”
李敢搖搖頭道:“在一個地方就要遵守一個地方的規矩,阿嬌在種地,阿琅親自下地耕種,阿襄,去病也沒少下地,我沒他們精貴,還是下地比較好。
你想回孃家就帶着孩子回去,喜歡住就多住幾天,把錢帶足,別讓人家小看了就成。”
李楊氏爲難的道:“您不會去,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回去啊?會被人家笑話的。”
李敢翻了一個身呵呵笑道:“你日子過不好纔會被人家笑話,帶着兩個家將回去,把禮物送周全,以後我出戰之後,你要乾的事情多着呢,不可能事事都等我回來處理。”
提起出徵,李楊氏的回孃家的興致就沒了大半,如果可能,她希望丈夫永遠都不要上戰場。
只是,生在李氏將門,這不過是奢望罷了。
雲琅不知道他已經在無意中改變的很多人的生活方式,站在平臺上瞅着宋喬提着藥箱跟蘇稚去了傷兵營,這讓他非常的欣慰。
看的病人多了,疑惑也就會多,最終還是會來找他解惑。
從紅袖捧着的銅鏡裡,他發現自己的相貌正在慢慢的復原,或許,再過幾天,就不會再有人喊他豬頭了。